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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含梅在两个男人的眼底居然有着天壤之别?短短五年的时间,竟然让她由弱女子变成女强人,这难道真是所谓的“为母则强”?
王义刚脸色难看至极,忿然转身离去。
“炎骏……”金飙深发觉儿子脸色不对,关心地唤着。
“爸,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炎骏要求道。
“好!”金飙深识相离去。毕竟孩子大了,况且,炎骏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
金炎骏陷入沉思。
他刚才像个疯子般掐住王义刚的脖子……难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居然失控得想要杀人?
可笑!
莫非他的血液中也隐藏着杀人的因子?
※※※
这么晚了!炎骏居然还没回房?
王义刚早走了吧?否则怎么一楼大厅灯都熄了呢?炎骏还待在一楼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含梅将小勋哄睡后,便闭上眼睛,倾听着寂静中的任何声音。
先是二老回房的脚步声。到了十二点,金雍宇气急败坏地开车疾驰离去,隆隆的引擎声似乎要吵得每个人都不得安宁。然后是菲佣小心翼翼回房的脚步声……炎骏呢?为何他迟迟未回到房间?
此刻,金炎骏不愿惊扰任何人,轻手轻脚的爬上了二楼。而含梅却在此时突然惊醒了过来!
他回房了?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辛含梅也顾不得大半夜了,穿着洗得泛白的睡衣,披散着头发,心急如焚地开了门。
门一打开,金炎骏立刻停下脚步,两人就矗立在原地,隔着长廊,遥遥相望。
“你……”他无法遏止地移动脚步迈向她。
“我……”她仿佛像是怀春的少女,心里怦怦地跳个不停。
“怎么还不睡?”他明亮的双眸中有着怜惜。
她脱口而出道:“我怎么可能睡得好?”蓦地,她连忙捂住嘴巴,责怪自己太冲动。“不,我……”她向来牙尖嘴利,此刻竟说不出话来。
“是因为王义刚的出现吗?”他的脸沉了下来。
“不……对……”不是的!她管那个臭王八干么呢?她会卯上王义刚,无非是为了向他讨取一条人命债……在秘密尚未揭露前,她的身分是“辛含梅”,小勋的母亲。“我……都有。”真是有苦难言!
“都有?”他挑起眉,身为律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都有”?
“我是想知道那个混蛋来这里干什么,肯定没好事。”她气冲冲道。“可是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疲惫憔悴,又这么晚才回房……当然,我或许多此一举了──”她嗫嚅着。
“不!一点都不!”他的眼神闪过一丝难解的情愫,似乎隐藏着深深的欲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心平气和。“这么晚了,我们站在走廊说话不太好,你……”他迟疑一会儿。“我一个大男人到你房里,可能有失合宜,若是请你到我房里,我又怕你不信任我。”
“我相信你。”她急忙说着。
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天助我也!
别人想一窥大律师的卧室,可不是这么容易的。若是能登上八卦杂志,一定是第一头条。而她竟轻易地得到这个机会,又替周刊赚上一笔。
虽然,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么做,会对不起金炎骏,会愧对自己的良心。可是,这是她的“义务”,她的工作不就是要挖出主角的真面目……
其实也不用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正的原因是,在这个时候,她根本不想离开他,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是的,她不想离开他……至少在这节骨眼上。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她含蓄地说着。
金炎骏面色变得更暗沈。是的,他怎么忘了,她曾是王义刚的情妇。
“请吧!”他彬彬有礼。
于是,她走入了金炎骏的房里。
※※※
“好大的房间,足足比我的房间大上三倍!”一进入金炎骏的房间,就觉得十分宽敞。她环顾四周,看见三面落地窗,窗旁有个舒适的贵妃椅。书柜里摆满了英文书籍。“你喜欢在这儿看书?”
“对。我习惯洗完澡后坐在这里看书,有时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他解释着。
奇怪!应该要讨论的“王义刚”,此刻似乎不再重要了。
“是吗?”含梅眺望窗外,星光昏暗,灯火寂寥。“到了半夜,不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你不怕吗?”她好奇地问着。“要是我,一定会被吓得半死!”
“我早已习惯一人独自面对黑暗。”他解嘲一笑。
“那不应该是你该说的话。”她总觉得他活在光明面,不应该和黑暗有所牵连。“你总是迎向光明,不应该会有悲伤!”
“你太抬举我了!”他耸耸肩。他的心事,她永远不会懂的。
她想转移话题,目光刚好瞄到那张大床。“这张大床很舒服。”她说道。
“刚好和你的床只隔一道墙──”他似乎意有所指。
她联想一下客房内的位置。“真的耶!怎么这么巧?”
“是啊!”他看起来有丝落寞。“你莫名其妙地闯入我的世界中,也是一种巧合。”
她严肃驳斥。“我们的相遇绝不是巧合,我要向忘恩负义的男人讨回属于我的公道。”
他幽幽地叹口气。“兜了一个大圈子,终于又回到正题了。”
她立刻关心地问道:“那个无恶不做的烂浑球,到底跟你胡扯了些什么,让你如此失神?”
金炎骏噗哧一笑。“奇怪!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他形容的温柔乖巧,十足是个传统的女人。”
她垂下了嘴角。“王义刚是如此形容辛含梅的吗?”当她说到“辛含梅”时,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似的。
他用力地点头。
她气得咆哮。“放心!我根本不怕他,如果我还怕他,怎么有勇气告他?还要在法庭上与他面对面,那对一个女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压力!”
“你……”金炎骏考虑良久,终于决定吐露实情。“他想要跟你见面──”
好一会儿,含梅才面色凝重道:“你不敢对我说,是因为你在乎我?”
“在乎你?”对一个大男人而言,要坦白自己的心意,似乎不是那么容易。他转过头,不作任何回应。
“放心吧!我不会跟他单独见面的。”她咬牙切齿,信誓旦旦道。“除非你在场。”
“为什么?”他刻意地问着。
“你说呢?”她故意卖个关子。
“你不想跟他见面,再续前缘?”他试探问道。
“那个色狼想藕断丝连,门儿都没有!”她美丽的容颜闪烁着仇恨的光芒。“请相信我的决心。”
金炎骏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心里也不再七上八下的了。
她娇小玲珑的身子离他只有几尺远,洗得发白的花边睡衣,苍白靦腆的神情,无辜有神的大眼,恍若瀑布披泻而下的长发,那种我见犹怜,美如天仙的模样,让他心头有着莫名的悸动。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她的粉颊,柔情似水的说:“好了!很晚了!赶快去睡吧!”
没有理由再留下了。不过,这样已经足够了,她向来有惊人的记忆力,早把位置图记得清清楚楚的。
“你也是,快睡吧!”她默默地转身离去。
那一夜──
她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赶紧写下第一手资料,寄给杂志社。可是奇怪的是,她回房后,第一件事,竟是躺在床上。
隔着墙壁,他们各据一方。
他们都侧身而眠,幻想着那一道墙后的人。
一直到清晨,她仍处于天人交战中。
出卖金炎骏?
不!她真的做不出来。
她似乎不像犀利且不饶人的辛含灵了。
是金炎骏让她改变了吗?
她几乎已经在杂志的专栏上消声匿迹了很久,现在势必得交出成绩单了──金炎骏私家生活大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