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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在宋洋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念经祈福下,医生及护士的妥善照顾,宋腾的病情有很大的起色。
而且,宋腾也反常地开始要求要吃素,完全不理会医师的再三告诫:应该多吃牛奶、豆类、猪肉等等。
医院顶楼的专用病房,每天总有数不尽的大大小小礼物或是花朵,把他病房围成一个小小的玫瑰花园。这是医院上上下下的员工,特地送给宋院长的。当然,其中也不乏乘机大献殷勤的女护士们。
可惜,宋腾似乎都视而不见,他常常盯着窗外,期待着身着黄色架裟的“小子”能再度降临。
他告诉自己,她还会再出现的。因为,她竟能在她开刀时,幻化成灵体,给他活下去的勇气……那么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出现的,一定会——宋腾每天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成为支撑他活下去的力量,一切都是为了等蓉蓉。
虽然,宋腾的身子慢慢地复原了,不过,他的容?却日益枯槁,成了一张惨白无血色的“病容”。
家人们更是忧心忡忡,在两老看来,腾儿好似失去了生命力,眼神遥远得不像是他们所认识的儿子。
春天很快来了,正值梅雨季节,透着一股凉意,宋腾却仍打开窗,眺望着车水马龙的城市。不管细雨喷打进来,弄湿了他的衣裳,他依然期待着“奇?”。
宋洋走过去把窗门轻轻关上。“雨势大了,三哥,你看不清外面的一切,就不要看了。”
宋腾有感而发道:“看不清楚是可以不要看;可是,我明明看清楚了,却碍于我的懦弱、迟迟不敢开口告诉她,对她的情意,现在,想说也来不及了——”说到这,宋腾又哽咽起来。“早知如此,我该更勇敢地表明。”
“三哥——”宋洋安静不语。他已是一名在家修持的“出家人”了,对世间的癡嗔情爱,看得很淡,因此也不便多说什么。
这时有人敲病房门,宋洋正好藉机离开,免除面对三哥落泪的困窘。
“送花的。”一个老年人出现在门口,宋洋开门,宋腾的咒?声随之传来。“我不要收玫瑰花,把花给我扔掉。”
宋腾的话,让宋洋颇?尴尬在对着那老人苦笑。“对不起,我三哥他心情不好。”
老人挥手制止道:“宋院长,如果你不收玫瑰花,那你收不收淩霄花呢?”
“淩——霄——花?”宋腾蓦地回首,踉跄地起身,差点摔倒在地上。“蓉蓉——”
令他失望的,眼前站着的不是蓉蓉,而是那名老人——宋腾曾私下?他开刀的旺伯。
“三哥——”见宋腾起身,宋洋连忙前去搀扶。
老人的讥诮声音却响起。“你的石膏不是早卸下来了吗?
你为何这般懦弱,难怪你无法保护蓉蓉。”
“住口!”宋腾光火,他现在最恨人家说他懦弱了。“别扶我,我自己来。”他推开宋洋,咬住牙根,痛苦地扶着墙走了两步,却已汗水淋漓,气喘吁吁。
老人见识他的毅力,颇?满意地点头。“好吧!花送给你!”
他把一束淩霄花放在宋腾的手中。
宋腾细细地触摸淩霄花的花瓣,不禁一阵鼻酸。
旺伯歎了一口气道:“容许我单独与宋院长谈谈吗?”
宋洋看宋腾把那一束淩霄花抱在手心里,他不禁纳罕。
“蓉蓉——”宋腾急着开口,老人却打断他。
“你要问的,我都知道。”老人微微一笑。“你救我一命,我一直没法回报你,蓉蓉的身分一直对你是个“谜”。看在你对她一往情深的分上,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吧!”
旺伯述说着。
“宋院长!你看我凶神恶?般的脸孔,应不难想像我年轻时是在黑道上混的吧!唉!一混就是混过不惑之年,那时,我算是在道上颇有名气的,大家都叫我旺伯。四十五岁时,我兴起了放弃一切,出走大陆的念头。决定离开台湾半年,好好思索一下未来的路。所以,我在大陆几乎都走遍了,甚至远到神秘的国度——西藏。
“西藏有股莫大的吸引力,一直让我伫足不肯离去,我总觉得那里,有人在等着我,冥冥之中,我是负着使命而来的,命运把我牵引至西藏……于是我遇到了蓉蓉;而蓉蓉,正是西藏两大教派中黄教的公主。”
巴帝维丹妮?她居然是黄教的公主?宋腾处在震惊当中。旺伯不理会他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
“当时该处的两大教红教与黄教斗争不已。蓉蓉有一个姊姊,叫巴帝维丹佛,黄教以她与红教的少主联婚,作?讲和的条件——“但是,”老人毫不避讳地坦述,眼神焕发一股神采。
“我一个糟老头竟爱上了她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见钟情而不能自拔。”
宋腾皱眉。“我不懂,这怎?可能?光是在言语上你们就有隔阂了,又怎?来沟通?”
旺伯轻哼一声。“宋院长,你太重外表了,谁说人与人之间,只能用言语?我们也可以用心啊!”
“用心?”宋腾更加不可思议了。
“对,就是用心灵来说话。”旺伯侃侃而谈。“这也是上天赐给我们人类的恩典。透过眼睛心灵,我们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了。”
宋腾不以为意,嗤之以鼻。
“别不相信,不然,你以为你在开刀时,蓉蓉怎?出现的,正是因为她的灵魂与你合而?一。”
讲到蓉蓉,宋腾的神情?之一变,倏地正经八百起来。
“后来呢?”他急于知道一切。
“巴帝维丹佛成了牺牲者。红教实是想等黄教因此事稍微松懈下来时,再致黄教教宗于死地。不幸的是巴帝维丹佛落入了红教手中,红教少主无意间得知她已非处女之身,于是以叛教?由,活活烧死了她。”旺伯很沈痛地道出他当时的心情。
“我想救她,可是却来不及,只能看着她活活被烧死……”
宋腾听着也感到难过,轻轻地把手放在旺伯的肩上,致上无言的安慰。
旺伯揩去眼角的泪水,他继续说道:“明白了红教的企图后,我义无反顾地出面,答应黄教,将蓉蓉及一些黄教喇麻带出境,来到台湾。从此,便一直尽心保护及帮助黄教复兴。
“我的受伤,原以为是私人恩怨所造成的,后来才知红教老早就追来台湾。也许蓉蓉天生警觉性高,所以才提出来台北的建议,但是仍敌不过命运,她被那些红教的人带走了。”
讲到这,宋腾双眼早已濡湿。“我……我还会再见到她吗?
她若被带走,会被带到哪?红教的人一样会放火把她活活烧死吗?”
“现在只剩下蓉蓉是唯一的黄教公主;自巴帝维丹佛死了以后,红教少主?合并两教,求得人心,于是派人来抓蓉蓉回去。”
“该死!”宋腾发狂了。“告诉我,我该怎?救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烧死!”
“她会回来的。”老人肯定答道。
宋腾狂喜道:“是……吗?”
“等浴佛节过后吧!你再等几个月看看吧!老人意有所指。
“这两个月内,也够你准备好一个新家了。”他说完,起身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宋腾怎?唤他,都没有再回头。
对宋腾而言,却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西藏。浴佛节。
人怎?可能在灵魂离开肉体之后,身体还有变化呢?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怎?回事?
红教少主注视着巴帝维丹妮,心田纷扰不安,仰望着蓝天,从云端间射出的七彩光束,仿佛看见了佛祖端正的尊严像。他心虚地低下头,内心益加忐忑不安。
像是心电感应,他能感受到巴帝维丹妮在对他说话——今天是佛祖诞辰纪念日,你——难道还不知反省、忏悔吗?
“忏悔?”红教少主嗤之以鼻。“你为何不说你自己呢?巴帝维丹妮,你破了修行者的大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不是处女身,你才应该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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