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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病--------
没有人可以治好他的病的,连怀里的充气娃娃也不行。
他真的有病吗?
因为,他独自一人又偷偷摸摸地来到公园,静悄悄地躲在暗处,注视着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葛蕾芸!
每到固定的时间,蕾芸和葛镇达都会到公园去散步
他们父女的感情真的很好,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动作,都处处洋溢着亲情和关怀。
为什么待在蕾芸身旁的不是他,而是她的父亲?
背着父亲,蕾芸的脸偶尔会出现悲伤的神情,望着她日益隆起的小腹,大腹便便地走在绿荫茂盛的小径上.孤独的身影。
不知为何,总让神崇汉威感到有股想哭的冲动。
蓦地,蕾芸感到有丝不对劲,好像有人在偷窥她?
她猛地回过头——
他眼明手快地躲到浓密树林中。
“蕾芸,太阳快下山了,走了喔!”父亲在唤她。
“喔!”她漫不经他心应声,边走还边回头,不甘心地东张西望,那真的是幻觉吗?
为什么那一瞬间,她仿佛见到神祟汉威充满落寞的濡湿目光呢?
她傻笑地揶揄自己,那只不过是幻觉!
她已经陷入神智不清的地步了吗?居然连白天都会看到神崇汉威?
纵使神崇汉威不在身旁,但他留下了一个“复制品”给她,不是吗?
这是幸,抑或不幸?
而她终生只能在心底思念那个不属于她的男人!
上天助她!让她有勇气撑下去-----
水盈结束了纽约之行,风尘仆仆地赶回台湾,他们夫妇俩立即去探望神崇汉威。
神崇汉威仍然继续把玩充气娃娃,居然为“贴身情人”梳装打扮。那怪异的举止,让水盈和冷翊扬不禁直冒冷汗。
“你们来了……”他说话有气无力,不像过去那般耀武扬威。
“恭喜你康复啊!”冷翊杨喜上眉梢地说道。
“康复?”他莫名其妙。
“当然。”楚水盈的欢喜不在话下。“让我告诉你,我们去纽约找你的生母了!”神崇汉威来不及反应,楚水盈又一口气地说下去。
“你误会你母亲了,是你父亲骗你。当年你母亲乞求离去时,也希望带你一起走!但你父亲硬是不肯,除了对你母亲动粗,还扬言要对纤褓中的你不利、所以她只好带署伤痕累累的心独自离去…”
水盈叹口气。“你母亲对我哭诉,天底下,不会有母亲不要自己孩子的。”
原来是父亲骗了他,让他一直被憎恨蒙蔽了双眼,诋毁他渴望的爱…而今,找到母亲也医好他的心病了。
“男人比起女人,真的狠心多了!”水盈也不得不痛斥。“残酷地将母子分离两地,让他们多年来带着误会折磨彼此!想必你父亲死时,也没有对你说出实话,他要你遗憾终生!”
神崇汉威观唇颤抖着,他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
“我们很容易被小时候的阴影摆布成年的生活及价值观,甚至是长大后的人格。但是,被阴霆控制其实是很愚蠢的。因为你以为母亲无情地离弃你,让你变得怕付出,结果反而失去追求幸福的能力。”
“希望你将来能以宽容的心对待你的母亲。”水盈语重心长道。“哲学家常道:‘女人的一生,不过是悲剧的代表!你母亲是身不由己、逼不得已!”
“是埃”冷翊扬在一旁附和,“瞧!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的偏颇,像刺猬般让人对你敬而远之。让你心爱的女人也离开了你的生命,你还傻傻地不知道你爱上了她。”
爱——
原来,对蕾芸患得患失的种种情绪,那就是爱的感觉。
多年的仇恨卸下,神崇汉威如释重负
身为男人——应该带给女人幸福。
他终有感悟。
“谢谢你们!”当下,不可一世的神崇汉成又出现了“翊扬,其实你知道的,当年,水盈也是我看上的女人如果不是你的介入,她今天或许是我的妻子。”
“水盈不可能看上你这种满是铜臭味,又没有深度的男人、”冷翊扬冷笑着。“收起你的狂妄,我可是不介意再狠狠地给你一拳!”
“哈,哈,哈!”神崇仅威洋洋得意地道“水盈就让给你吧!反正,我知道我的另一半绝对不输楚水盈。”
“另一半?”冷翊扬挑眉冷现。“你的打赌输了喔!”
“输了就输了,我心甘情愿!”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神崇仅威居然像个小男孩般的赧然及急躁。“我要去向她求婚,不知道她会不会答应?”
水盈和翊扬哄然大笑。
“我期待着!大女人主义的葛蕾芸,好好地克克你!”水盈伶牙俐齿道。
“我不怕,你们一定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喔。”他信心十足地嘟嚷。
望着神崇汉威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疾步离去,他们夫妻相视而笑。
“你真棒,水盈!”做丈夫的赞美着。
“不!不是我厉害,爱才是最好的心药!用爱解开这可怜家伙的心结,才能走出悲情。”这是心理医生最真心的告白。
又来了…
葛蕾芸觉得浑身起满鸡皮疙瘩,真的有人在背后虎视耽耽地盯视她…
“女儿,要选什么奶粉呢?S-26优生,还是亚培……”葛镇达仍然沉浸在育儿乐的世界里。
“爸爸——”葛蕾芸答非所问、“我去前面散个步,等会儿就回来。”
“蕾芸--------”
蕾芸迈开大步向前走,那灼热的视线仍然尾随她。
当她走人葱郁树荫下,强风不知从哪儿吹出来,吹过她的身侧,她感到一阵寒颤。她倏地侧身往那一片空地望过去,顿时目瞪口呆。
是充气娃娃!
那是两个巨大又滑稽的气球娃娃,一男一女,女的状似泼辣,男的有一对琥珀色炯然的眼睛,它们紧紧相依,那像谁呢?
她想起了曾经送给种崇汉威的“贴身情人”,如今,面对气球娃娃,直教她情何以堪?
不知不觉中泪水又在眼眶打转…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心跳快得仿佛要跳出喉咙,她的耳朵一定有问题,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脚步声------上帝,饶了她吧,不要再折磨她了!
脚步声停止了!
他就位立在她后方,而她一动也不敢动。
“蕾芸——”他的喉咙好像被核桃嵌住,只能无声的发音。
那一瞬间,她同时回过头.并祈祷那是幻觉?
但,不是!一因为地上照射出不管是从前或是现在,总让她记忆深刻的影子,而此时他结实的影子又将她缠绕祝
他形容枯槁,那是她不曾见过的神崇汉威。
“我…”神崇汉威的喉咙子涩,平日蛮横霸道.此刻,竟会觉得困窘和害着。‘你走后……我很不快乐------我很想你,分分秒秒地想,想你想到都疯了——”
她的呼吸急促。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经常若有所失,失魂落魄到生了很重的病,连医生都束手无策。找甚至分分秒秒抱着你送的力气娃娃,连仆人都以为我是疯子。我甚至不由自主地躲在角落,在远处偷偷望着你-------”
“纵使你怀了我的孩子,但你似乎仍过得很好,一点都不需要找,连孩子也不需要父亲,让我更加万念俱灰。”
对神崇汉威来说,剖析自己的心,想必是难上加难的事。“面对你,我才发现,女人的韧性其实比男人还强——”
他究竟要表达什么?
他不知所云这一生,他面对演讲、部属、媒体、群众,总能滔滔不绝、神色自若。如今,面对此生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表白,他反而表现得糟糕极了。
“我确实是感情的大白痴…应该说,我不懂得那就是爱。或者说是自尊害了我们-----天啊!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觉得自己别扭极了。“我得到了全世界,却失去了最重要的爱,我发现,那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