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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煮得不是很好吃,她却认定那是一生中所吃过最好吃的面。
每当到了黄昏,她的心情就会特别开朗,因为那表示见到他的时间快到了。
这天傍晚,她哼唱着走调的儿歌,在洗衣机前整理洗好的衣服。冷秦武一声不响地从身后搂住她,温柔亲吻她柔细的颈问。「达令,我回来了……」
白雪转身,回应他一个热烈且深情的吻,看看时钟,语气中难掩高兴。「冷秦武,你提早回来了!」
「要叫我秦武!」他纠正地说道。
「是。」她顺从地改口说道:「秦武,你今天过得好吗?」
「不好。」他突然像个孩子似的赌气说道。
「为什么?」
「开会的时候,突然很想妳……害我漫不经心,报告错误百出!」他不甘心地说:「总裁当着众主管的面前调侃我,让我当场出丑……」他低下头,用舌头舔着她的耳垂,她立即酥软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
「我实在很想妳,开完会后就提前回来。」
「真的吗?」这么巨大的幸福,让她几乎要喜极而泣。
「难道会是假的?」他瞪了她一眼,马上又哀嚎地说:「别用那种无辜的眼神看我,我会招架不住……」
她随即跳到他的身上,双腿夹住他的腰,他的大手也配合地稳稳托住她的臀部。她温暖而贪婪的唇一再吻他的脖子,慢慢往胸膛前进,还不忘挑逗地问道:「你真的会招架不住吗?」
「绝对会……」他顺势让她坐在洗衣机上,解下她的衬衫钮扣,捧起那巧致的淖圆亲吻、逗弄着……一场亲密的缠绵又从阳台蔓延到房里,久久不歇。
*** *** ***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他们都试图忽略日历上的数字。
时光无情,一转眼,两个月期限马上就要到了。
两个月的婚姻生活,犹如倒吃甘蔗般越吃越甜。她虽然舍不得冷秦武,不过却也十分明白自己终究要离开,不该痴心妄想。
白雪始终知道,自己在冷秦武心里的地位排行第二,不是第一,沈菱菱自始至终都是他的最爱。无论他们在床上如何的契合、水乳交融,他却从没有开口说过爱她,阁楼里的人偶娃娃和照片也依旧摆放在那里。
她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凡人,会嫉妒也会吃醋,怎样都无法忍受丈夫这种「另类」出轨,更不能容忍同一个屋檐下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尽管它只是个不会说话的玩偶!
问世间,情为何物?答案虽多,终不免一个简单道理--两情若是相悦,好事一椿;反之,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头栽进去的人又不懂如何解开心中那股纠结的话,往往不是伤人便是伤己。
因为太爱他,害怕无法承受失去他的痛苦,甚至害怕当离婚的那一剎那,自己会崩溃,所以她封闭心底的某一部分,不断地自欺欺人,把自己想成是有目的求取这段婚姻,是为了他的钱而结婚。就像奶奶曾经跟她在电话里聊到的拜金女,找个有钱人闪电结婚,紧接着闪电离婚,名正言顺拿到赡养费,就毫不留情转身离开……
她还有两个妹妹白晶和白燕必须照顾,冷秦武没有理由或义务要担负起这两个跟他毫无关系的「拖油瓶」。
一切都会过去并且好转的,她认为自己可以坚强撑过失恋和失婚那种千刀万剐的苦痛!
要狠下心的时刻到了!
不能再让自己对他存有非分之想,离婚、拿钱、走人,是唯一可行的不二法则。
*** *** ***
趁着冷秦武不在的时候,白雪偷偷摸摸地准备一切。
首先是打电话回台湾,请姑姑将白晶和白燕带到美国,然后她又回到原先住的花店阁楼,动手整理和清洁环境,添购一些孩子的生活用品。阁楼的空间有点小,她打算等赡养费一到手,再换间较大的房子,让两个妹妹有好的居住品质。
时间一到,她去机场接回白晶和白燕,请了保母来看顾她们……就等最后程序处理完毕后,她即将展开新生活!
她流着泪,心里淌着血,颤抖地写了封信,连带留下一张签好名的离婚证书,随即悄然离去。
武
今天是我们结婚满两个月的日子,也是我们该离婚的日子!
我想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以免伤感。
依照法律,你要付个人一半资产的赡养费给我,我知道你有多少钱,查得到你每年缴给美国联邦政府多少税,别想赖我的帐!要给我多少赡养费,你心底有谱。希望你能遵守约定,这足我的银行账号,给你三天的时间,否则三天后我会采取法律途径!
白雪
黄昏时候,冷秦武回到家里,却见屋子里外黑漆漆,不像往常会有温暖的灯光迎接他回家。
接着,他发现白雪不见了!
他瞠目结舌地瞪着躺在桌上的离婚证书。
女人心变得真快!怎么会这样?
前一刻她像只被捧在怀里的温顺波斯猫,下一刻,她成了跟他索取大笔赡养费的吸血女!
难道她真是图他的钱,有计划的骗婚?
冷秦武只觉得天摇地晃,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沈,如同陷入无底的深渊。
难道他的命运注定和父亲相同?当年母亲也背叛父亲……
他以为当年那个晚上会是一生中最沮丧的日子,没想到现在……
*** *** ***
她会去哪里?会躲到哪儿去?
白雪已经远走高飞了吗?他是否该动用黑道弟兄去找她?
不!那样会惊动整个华人帮派,到时候他的面子哪挂得住。
而且不可能,她还没拿到该得到的赡养费,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由远处海峡吹来的强风,挟带着乌云和山区的雾气,屋外的天气逐渐变差,很快地,下起了滂沱大雨。
该死!他怎能让她这么容易说走就走?-定要把她捉回来,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带着冲天的怒意,不管外头的狂风骤雨,他奔出门驾着车,在路上高速疾驶,四处搜寻她的踪迹。
为什么要冒着风雨出去找她?他为什么拚命地想找回她?
这个问题令他头痛,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绕了城里几趟都找不着后,他终于想到那个最有可能的地方--花店。
*** *** ***
当他来到花店外,仰望二楼窗口溢出灯光时,紧绷不安的心顿时舒缓了,果然,她又回到这里。
在奔驰过大街小巷后,突然看到一盏小小而温暖的灯光,冷秦武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那昏黄的灯光彷佛一点一点地渗透过他的心防。
停好车,他冒雨跑到花店门口,空气里绵绵密密的雨丝,一如他纷扰的心。
他用力拍打大门,宁静的雨夜里,声音之大,连二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会是谁呢?
白雪心神不宁,犹豫着该不该去开门。她和两个妹妹在房里玩耍,小孩子刚开始适应新环境,本来还担心会水土不服之类的,幸好两个妹妹都很乖,也很听话,没有吵闹。连续不断的敲门声,让她有股不祥的预感,但是妹妹们已经有些受到惊吓,无论来者是谁,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打发对方。
花店里散发凋落的玫瑰花和紫罗兰的气味,白雪小心翼翼地下楼,打开内侧的门,从木门上的猫眼往外一探,随即瞧见他拧着浓眉,紧抿着唇,整张脸的表情宛如用刀子雕刻过,冷肃坚硬。「怎么……怎么会是你?」
天啊!他怎么可能追来?是那张离婚证书有何不妥,他才会追来吗?
「我不让妳就这样就跑了!」隔着厚重的木门,他的语气冷冷地,有如冬天的北风,一字一句地说着。「为什么妳要偷跑?」
「我……」她抚着胸口,定定心神,然后尽量让语气理直气壮地答道:「我们离婚了,我当然要搬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