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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儿一愣,赶紧强笑道:「儍瓜,怎么可能?」
「我一睁开眼睛,看到你就坐在我身旁,才放下心来,那一定是我对你太没有安全感的缘故。」他轻抚蝶儿的嫩颊。「你让我知道什么是幸福,可是这种感觉太过美好,令人害怕会一瞬即逝,我好怕......你会消失不见。」
蝶儿是他好不容易才突破对人的心防,初尝爱情滋味的初恋,他的患得患失也因此来得比较重。
「你这么好,已经找不到比你更好的男人了,我怎么可能离开你,让其他女人乘虚而入呢?」蝶儿勉强自己笑着说道。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丑陋,怎么能欺骗他的一片真心呢?
「蝶儿,我们一起先把未来计划好。暑假快结束了,我要到纽约留学,你跟我一起去好吗?当然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也不用担心你妈妈不答应,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纽西兰,跟你妈妈见面沟通。」他着急地握住她的手,继续说着。「我知道你原本要去义大利念书,可是我舍不得跟你分开,纽约也有一家举世闻名的设计学院,也是你不错的选择......」
蝶儿并没有告诉他,母亲已经去世了。
「好。」她连忙捣住他的嘴巴,堵住他的滔滔不绝。「好,可是我肚子好饿,这些事可以慢慢讨论,先解决民生问题好吗?」
蝶儿将他拖下床,拉着他到楼下的厨房,准备大展身手、亲手做羹汤,好教他刮目相看。
既然结果已经注定,无法更改,那就让她把握相处的每一分一秒,也好留待漫长的未来聊供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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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夏远微微心惊地望着眼前的金豪,自从十七年前的那一夜,在此处发生那桩意外之后,他就不曾再踏入这家饭店......
万万没想到,蝶儿竟然选了这家让他痛恨并且胆颤的金豪饭店,连约定的房间号码也是相同的「505」,是巧合吗?
他本想掉头就走,可是又固执得不信邪。
当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那时他故布疑阵,没有露出任何马脚,现在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他在房里等了约五分钟,蝶儿也依约到来--
「宇风去办留学证件,我只有今天有空。」她冷静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你肯赴约,我很高兴。」凌夏远越来越觉得蝶儿不简单,同时也对她更为痴迷,马上便猴急地脱去外套、衬衫。
「听说这家饭店好多年前曾经发生过火灾,而且就是从这间『505』房起火,不过经过重新装潢,一点都看不出来呢!」她美丽的面容噙着一抹笑容,冷冷的。「你先等我,我去浴室换衣服。」
听她说起饭店曾经发生过火灾时,凌夏远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她也知道当年这个房间曾经烧死过人吗?
当蝶儿从浴室出来时,凌夏远的脸色顿时变得比死人还惨白一百倍。
她的长发盘起,身穿着珍珠色的丝绸晚礼服,戴着垂到肩膀的长耳环,随着走动而发出光芒。
「凌夏远,你认得我吗?」她缓慢地走向他,每走一步,他就向后倒退一步。
「你到底是谁?」他发出哀嚎,躲到床角。「不对!你是蝶儿,不对!你是胡笙......不对!你是蝶儿......」
十七年前晦暗的记忆,倾巢而出--
当年他已经结婚,妻子生下的儿子也六岁了,可是他依旧不时在外面寻花问柳。某次晚宴,他遇到了胡笙,看到她的第一眼,凌夏远就被深深迷住了。当时胡笙就是穿着这套晚礼服,那时她是有一点知名度的服装设计师。
他疯狂地爱上她,无奈胡笙才刚结婚,正和夫婿过着幸福的生活,根本从未正眼瞧过凌夏远一眼。这让凌夏远由爱生恨,他痛恨抢走胡笙的男人,若是得不到胡笙,他会让对方死!
只要胡笙的丈夫死了,胡笙就是他的了!
他约了胡笙的丈夫在饭店谈判,胡笙的丈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凌夏远直截了当跟胡笙的丈夫表明要抢胡笙的态度时,胡笙的丈夫只觉得好笑--
「你疯了吗?你有没有搞错,她是我的妻子,怎么可能让给你呢?」
「可是我爱她,我真的爱胡笙啊!」凌夏远失去理智,不管后果如何,只想得到想要的女人。
胡笙的丈夫只觉得自己遇到一个执迷不悟的疯子,却没想到这个疯子成为嗜血的刽子手。当天稍晚,凌夏远步出饭店,没多久,「505」号房就起火燃烧,胡笙的丈夫后来被发现烧死在里面。
这根本就像天外飞来横祸,美丽原来也会招惹祸害!
胡笙根本无法置信丈夫出门赴约,竟惨死在饭店里,当时她肚子里怀着未出生的蝶儿,就成了寡妇;她知道是谁杀死她的丈夫,就是在宴会上频频对她示爱的凌夏远。
丈夫死后,狂妄的凌夏远就对她放话--「我杀了你的丈夫,又烧了他的身体,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他财大势大,胡笙根本无处申冤,凌夏远就像阴魂不散的鬼魂,一直缠着她。
这个杀人凶手,她不会让他得逞的!这辈子,她永远只深爱自己的丈夫。于是,她躲了起来,移民到纽西兰,为了肚里的孩子,她撑下来了,直到死前才把藏了十七年的心事告诉女儿,心事已了,她安心地追随丈夫离开人世。
「想起来了吗?你杀了我最爱的丈夫!」此刻的蝶儿就像是胡笙的翻版。「事隔十七年,我今天是来跟你讨债的!一命抵一命!」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凌夏远吓得屁滚尿流,用着仅剩的力气,冲到厕所,把自己关起来,
蝶儿也不可能真的杀他,只是想吓吓他而已,让他在下半辈子陷入疑心的恐惧当中。她诅咒凌夏远会有报应,好让父亲得到安息!
她迅速换下礼服,甚至把宇风送给她的戒指和腕表都收起来,提起之前已经打包好的行李,没跟宇风道再见,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三个小时后,她已经在机场的候机室里等着上飞机。
没有人知道,关在厕所里的凌夏远,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
凌夏远在精神恍惚间,看到洗脸台上的香烟和打火机,不由自主地将十七年前的情景重叠在一起,拿起打火机对着自己......
蝶儿离开两个小时后,金豪饭店的「505」号房起火燃烧,仿佛时光倒回十七年前,同样的地点再度发生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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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在饭店被烧死了?!」
突接噩耗,凌宇风手里的话筒滑落到地面。
宇风兴高采烈的回家,今天他好运连连,顺利申请到了留学学校,没想到,从今天起,他的生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立刻冲去警局,在警员的陪同下领回父亲的遗体,确认了父亲死亡的事实。
除了震惊,他没有泪水,或许,父子俩之间的鸿沟将亲情那条线扯得越来越淡,几乎快看不见。
「他应该是自焚,现场他的手还紧握着打火机!」承办的警察说明着。
「我爸爸去饭店做什么?」他冷漠地问。
警察的嘴角微弯,回道:「当然是去开房间,你看!」
他们调阅了饭店的监视录影带,有个女子在凌夏远之后进入「505」号房,她戴着顶大帽子,以致摄影机照不到她的脸孔。他们继续注视录影带,没多久,那名女子换了另一套洋装走出来。
「这名女子,你认识吗?」宇风摇头。「我爸爸有很多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她们。」
警方又继续把画面放大。「麻烦你再仔细看-下。」
帽子遮住那女子的脸孔,却遮不住她的手腕,宇风仔细一瞧,不禁脸色大变。
那戒指和腕表......她是蝶儿?
他什么也没对警方说,神色木然地回家,冲进蝶儿的房间,疯狂地搜寻任何蛛丝马迹。可是,却看到衣柜空空如也,棉被折叠得非常整齐,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在在显示了她的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