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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别的?,就说你自己,你斗得过老二吗?!”她?近乎尖利的?咆哮一声,瞪着他,微微发抖,眼睛里布满血丝。
他妈向来是高贵典雅的?,连头颅都是高傲仰着的?,容凌很少见她?这么失态,心里静下来,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绝望和无力。
“您说的?没错,都是我咎由自取。”他放下杂志,没什么表情地站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一瞬,眼光竟那样空洞,好似被抽去了魂魄。
顾允章一怔,心又软了,叹着气别过头去:“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干涉你的?私生活,你交什么女朋友我不管,但?是带回家里的?怎么能是那样人家的?女孩?”
“什么样的?人家?她?怎么了?出身清白,不偷不抢,她?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女孩。”
“你真是鬼迷心窍,无药可救。”顾允章摇着头,也?懒得说他了。道理他都懂,但?这人就这么固执,你能有什么办法?
但?这个?儿子她?是放心的?,别看他嘴里这么说,真要他放弃一切跟那个?女孩在一起?怎么可能?
大事情上他脑子一直很清楚。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个?儿子了,藏不住的?欲望和野心,顶多口?嗨,不会干出太出格的?事儿。
她?也?懒得管他。
顾允章扔了另一只耳环,取了对珍珠的?,边戴边扭着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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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夜前?一天,徐靳还来看他,给?他带了一箱螃蟹。
“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容凌笑?着招呼他,去酒柜前?取酒,“喝什么?”
“不了,我最近戒酒。”徐靳朝沙发里一坐,踢掉拖鞋,双腿自然地架到茶几上。
手里捻了根雪茄,点了。
容凌过来拍他,提醒:“别在我这儿抽烟,感冒着呢。”
“谁感冒?你?”徐靳人往后缩,一副“你离我远点儿别传染给?我”的?架势。
“你他妈……”容凌气笑?。
徐靳也?笑?了,到底是将烟掐灭。
“中河最近的?事务怎么样?那帮人还明里暗里给?你使绊子呢?”
“跳梁小丑而已?。”他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在他身旁坐下,“要真狠得下心来拉我下马,我还敬他们几分,偏偏都是一帮顾头不顾尾只顾着自己利益的?。明面上是同盟,实际上一盘散沙,我只要稍稍放出一两个?饵,脸翻得比谁都快。这样的?人怎么成大事?不足为惧。”
徐靳笑?道:“是应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董事会真正说话的?人。你这边稳得住,我办事自然也?利索。不过……”
“不过什么?”容凌看他,实在不喜欢他话说一半还卖关子的?腔调。
“这边倒有一件私事儿,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说。”
徐靳习惯性地捻了一根雪茄在手里,面带笑?意:“我先问你一句,钟黎的?事儿你还管吗?”
他稍怔,没答,脸上的?笑?意也?淡了。
“我就知?道,只要一提到她?,你这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度就没了。”他摇头叹气,说不清是幸灾乐祸还是同情。
“别卖关子,有话你就直说吧。”容凌皱了下眉,脸色不好。
徐靳微微一笑?,面色寡淡,一双桃花眼却泄出了几分精芒,就这么笃笃地望着他:
“其?实说也?说不清,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第50章 娇养
容凌很多年没来过拍卖会了, 他年轻时也不是很热衷这种地方。
还没开?始,大厅气氛已经炒得很火热。
二楼包间里倒是挺安静,侍应生过来添了几次茶水。
容凌靠在沙发里坐得有点不耐烦, 估不准徐靳的用意。但他也没再问, 干脆闭目开?始养神。
拍卖会开?始后,主?持人在?台上慷慨激昂,中英文混着来,手里的小锤子敲得气?势十足。
冉文聪和?徐靳在?闲聊, 说起最近的形势不好, 上头卡得严, 他也只能照章办事。
“您看着办就好, 这么多年兄弟, 我信你。”徐靳跟他干杯。
“有您这句话,哥们儿能不给你顶着点儿?”
一套套官腔打得够利落,容凌听得都无语:“自?家兄弟, 能别这么酸了吗?”
徐靳低笑一声说:“没你酸, 一会儿保管你更?酸。”
容凌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不想知道?, 他平日除了工作也没什么别的娱乐, 或者说他过了三十五岁之?后,对很多以前感兴趣的事情都不太感兴趣了, 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他这张淡定的面具一直持续到本场的最后一份展品上台——
主?持人还在?台上热情洋溢地介绍这份展品的来历,又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年光绪帝佩戴它时在?大使馆照下的照片,又说之?前拍卖时这块表卖出了何等的高价云云云云……
那一瞬他豁然站起, 脸色铁青。
他什么都听不到, 耳边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目光只锁定在?那只表上。
徐靳适时按了铃, 赶在?一个港商前头截胡了这只表。
“别激动别激动。”徐靳劝他,按着他肩膀让他坐下,“现?在?要不要听我说说?”
容凌知道?他肯定事先得到了什么风声,不然也不会拉着他过来看这一出好戏。
他脸色阴霾:“说。”
徐靳感慨只有钟黎的事情能让他这样失态,摇了摇头:“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容小五了。你不向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嘛?什么时候这么畏畏缩缩了?真喜欢就上啊,把人追回来。”
容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闭了闭眼睛,多少?有些?无力:“她都有男朋友了,我还上赶着讨这个没趣?”
“你不像是这么要脸的人啊。”徐靳调侃他。
容凌也不在?意他的挤兑,语气?很平淡:“我只是不想破坏她平静的生活。”
分手时已经说好,以后不再干涉彼此?的生活。若是再出尔反尔,岂不是更?被她瞧不起?
他身体僵硬,心底好似被一阵冷风穿堂而过。
“呦呦呦。”徐靳都服了他了,“这么大度?我建议你直接立地成佛算了。你真不管她?真不管她她就进火坑了!你以为这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容凌面色平静,喝完杯子里的茶才站起来,拿了自?己的外套:“谢谢你老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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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时最近的运气?不错,自?从还清赌债后身上就轻松多了,走路都抬头挺胸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失掉的那只表,他越想越觉得亏,看周四那模样就知道?那表不止两千万。周四个奸商!
可他实在?没胆子去要回来,只能自?认倒霉。
这日他照常拍完戏离开?,谁知却被经纪人一个电话打来勒令在?原地别动,说有大人物?要见?他。
经纪人电话里语焉不详,但是语气?非常严厉郑重,沈斯时自?然不敢怠慢。
快6点的时候,一辆红旗停在?剧组后门,将他接走。
车里很安静,司机冷着一张脸,一句话都没说,身旁的这位谢秘书虽然是笑着的,却给他极大的压力,有种?笑面虎的感觉。沈斯时一开?始还讨好似的跟他搭两句话,渐渐的就不敢吭声了。
这人瞧着笑眯眯的,直觉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车一路往北六环开?,后来进了个胡同,七绕八弯拐了好几条道?,停在?一处院门前。
他没来过这种?地方,里面回廊曲折如进入了什么古老的园林,长廊好似没尽头,雪白的院墙底下挂着一盏盏羊角风灯,在?冷风中旋转摇曳。
莫名有种?神秘诡谲的感觉。
像是什么私人会所,但似乎又不像,人太少?了,氛围奇异地庄严而肃穆。
终于抵达目的地,谢平上前叩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得到许可后,推开?了门。
沈斯时悄悄往里打量一眼,发现?这是个很大的办公室,很庄严厚重的装修风格,清一色的硬木家具,他脚下跟生了根似的,莫名有点畏惧,不敢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