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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山松树(55)



男人笑起来:“怪不得这?么眼熟,我太太挺喜欢钟小姐的戏的。”

又寒暄了两句他才?离开。

钟黎只当他是随口?胡扯的场面话,大抵还是看在容凌的面子上。虽说职业无贵贱,但在老一辈眼里,演员实在算不上什么高大上的职业。

“怎么不说话?”他把手里的规划文件合上,笑看她。

钟黎抿了下唇:“拿奖了,心里反而挺惆怅的。”

“你拿奖了?什么奖?”他一脸不解,好奇求问的架势。

钟黎白了他一眼:“金鸡奖!”

又逗她呢,她不信他不知道。

容凌敛了笑,走到她身边弯下腰,修长的手臂松松地搭在她的椅背上。

一个禁锢的姿势,可?他姿态松弛,看上去再自然不过。

有别于刚才?认真的样子,这?会儿的他有些?慵懒。

剑眉下分明是一双凌厉锐利的眸子,却是含着笑的,仿佛徐徐春风吹过她心尖。

钟黎心里打着鼓,感觉自己的心跳格外快,垂下眸子没好意思再看他。?

两根手指把她的脸挑起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舌头已经探进来,温热滑腻,那么有力,把她的小嘴堵上了。

他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就这?样把她按在椅子上弓着身吻她。

钟黎觉得呼吸不太顺畅,好像彼此间都是潮湿闷热的气息,人都有些?颤抖起来。

恍惚间被抱起来,搁到了办公桌上。

细细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颈间、唇上、脸颊上,钟黎的视线有些?迷离,脸颊绯红,无意瞥见他单手撑在桌角,宽大修长的手,指骨分明,因?用力微微绷起青筋。

同样这?样的另一只手在抚弄她,霸道而不失温柔。他们几天?没见,却好像过去一个世纪,一切的温存与缠绵好像都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他的目光太烫了,分明是平静深沉的,又好像酝酿着雷暴,要把她席卷进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钟黎的脸颊也?烫得不行,情不自禁抱住他,柔软的小手贴在他坚实宽阔的背脊上,又往下滑,缠在他腰间。

腰杆是劲瘦的腰杆,薄薄的衬衣被她压得贴到身上,掌心触到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

“黎黎是不是胖了?”他俯在她耳边笑。

钟黎不解,睁着双水润的眸子望着他,倏地面色一紧,因?为?他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她那处,微微掂了掂,带着磁性的低沉笑意回荡在她耳边。

不看他在做什么,面上倒是一本正经的绅士风度。

钟黎别开头不去看他,他又笑着吻她的唇,就听见她撒娇般说:“累了。”

“真累了?”

她点头,趴在他肩头一动?不动?。

她来时换掉了礼服,白衬衣下面是一件雾霾蓝的包臀裙,一番乱作,裙摆已卷到上面,白皙修长的腿一览无余,春光乍泄。

容凌顿了下,收回目光,把她抱去里面的休息室。

她摇摇晃晃的,短短几步路把脸贴在他胸口?,小手不安分,扯掉了他领口?的一颗扣子,热热的小脸还往他脖颈处贴。

“喝酒了?”他问她,背脊有片刻僵硬。

“一点点。”她笑。

醉谈不上,但人倒是放肆了不少。

他闷了会儿,咬着牙:“徐靳是死的吗,让你喝酒?”

“是我自己要喝的,不关他事。”她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一摇,嘻嘻笑,“就喝了一点点。”

鼻息间呼出的热气还带着点儿酒意,往他呼吸间钻。

他把她放到床边,去拧了热毛巾来给她擦。

她不舒服地躲来躲去,嘴里嚷着痒,声音又娇又软,无意间便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别动?,你打算就这?样睡觉?”

她双手攥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往里,他哄了好久才?算是哄好。

钟黎这?一觉睡得挺好,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身边没有容凌的身影,被窝也?是冷的,她套上睡衣走到外面,发现他早就在书房里办公了。她不好打扰他,去洗手间洗漱。

洗脸的时候发现脖颈上有一些?可?疑的草莓印,脸颊通红,洗漱完把包上的丝巾拆下来系上了。

容凌看到她时,目光还在她脖颈处多停留了会儿,笑:“挺好看的。”

钟黎觉得他这?个笑容别有深意,像是在调戏她似的,倔强地没吭声。

一顿早饭吃得挺快的。

容凌的早饭都吃得很清淡,因?为?他有胃病,这?两年?更加不吃油腻的东西,酒也?在戒,可?惜成效甚微。

钟黎给他夹一块西蓝花。

容凌含着笑吃了,给她碗里加一块牛肉:“多吃点儿,昨晚诓你的,最近瘦了。”

钟黎怔了下,心里淌过暖流,轻轻地“嗯”了声。

她的目光又落在他右脸上:“你脸好了吗?”

说着就有些?脸红,那是不久前的事儿了。当时他出差回来没提前跟她说,想给她一个惊喜,她回来时还没开灯呢,忽然被一股大力扯到怀里,她吓得尖叫起来,扬手就一耳光掴过去,指甲在他脸上刮出一道红痕。

他当时拿着面镜子照了好一会儿,然后无奈地说,破相了,你说怎么办吧。

钟黎本来挺担忧的,听他这?么说又没好气地说,谁让他都不出声呢,她还以?为?遇到了歹人。

他瞥她,凉凉地说,我这?样子像歹人?明明玉树临风风流潇洒。

钟黎一直咯咯笑。

“没什么大碍。”他一个大男人还计较这?些??

吃完饭他们去外面散了会儿步,回来时,她拉着他陪她下棋。

下的象棋。

来了两局她都输得很惨,然后就非说不算,要重新来,还要他让她两个子。

“让你三个子你也?赢不了。”他淡淡收棋。

钟黎呸他一声,自顾自拿走了他两颗棋子:“没收。”

容凌只是笑,由着她去了。

下完棋他们又去河岸边散步,路上偶有遇到巡逻的,也?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敬了个礼就走开。容凌在河边站定,眸色淡淡地眺望远处的水榭,不知是在想什么。

钟黎玩着一根狗尾巴草,也?不敢打断他,拿出手机悄悄给他拍了张照。

他听到声音回头,她做贼心虚地收起手机,懊恼道:“忘了关相机声音了。”

谁知他阴着脸说:“把照片删了,这?地方别乱拍照。”

“没拍别的,就拍了你。”她有点委屈,但还是乖乖把照片删了。

他大多时候都挺好说话,但钟黎也?发现了他的底线在哪。

之后她就一直蹲在角落里看蚂蚁,也?没跟他说话。

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好,他走过来拍拍她肩膀,柔声道:“生气了?”

“没有。”她声音闷闷的。

容凌无奈地帮她拉起来,宽大的手,就这?么握住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牵着她往回走。

回到住处时,屋子里已经打扫过,床单被褥都换过了,空气里焕然一新。

一股清浅的沉香味盖住了靡欢的余味,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那股味儿还没散尽。

落地窗外有的墙角种着些?竹子,白色荼蘼落了一地,枝叶间却结了果。

一颗颗沉甸甸圆润润,看着很惹人喜爱。

钟黎看得目不转睛,走到窗边仔细瞧。

容凌搬了把椅子靠在角落里休息,她看了会儿回头,他阖上眼帘随着摇椅微微摇晃,腿自然地搭在横木上,像是睡着了。

她走过去,拿起旁边他脱下的大衣轻轻地、轻轻地替他盖上。

她坐在地板上将脸颊贴在他的手背上时,他睁开了眼睛,揉了揉她的脑袋。

钟黎笑了笑,将脸贴在他的掌心。

午后阳光正好,落在她身上仿佛镀了一层碎金,她乌黑柔软的发丝滑到肩旁,露出半侧白皙小脸,细细的绒毛都纤毫可?见。

他心里寂静无声,很多年?以?后都记得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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