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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一照,清凌凌的。
她觉得凄清又冷寂,受到感染,下意识缩了一下。
“冷?”容凌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披上,又握了握她的手。
有些冰凉。
“算了,回去吧。”
她没动,手里还紧了一下,将刚要转身的他又拉住。
容凌惊讶地回过身来,她下一秒已经踮起脚尖扑上去捧住了他的脸,有些生涩地亲吻他。
彼此呼吸交换,温热的气息在身体里乱窜,鼻息间都被对方的气息填满。
她吻了他有一会儿才放开他,眼睛亮亮地望着他:“这不就不冷了?”
他似笑非笑,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她给调戏。
两人又手牵着手走了一路,终于冷到钟黎受不了了,容凌把她打横抱起,用大衣包裹着回了房间。
小南瓜已经睡得香甜,魏允松一口气,功成身退替他们掖上了房门。
“你干的这不是人事啊,大半夜让人家一个小伙子给你看孩子?他不要陪女朋友吗?”钟黎感慨,啧啧了一声。
“他单身。”容凌淡淡,“而且这也是秘书的工作之一。”
真是毫无压榨别人的自觉啊。
钟黎别开视线。
余光里却瞧见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笑,微微勾唇:“又在心里面骂我?”
他的目光含着一种更加火热的逼视,让钟黎无所适从。
“没有。”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倒像是心虚。
这样昏暗的光线里,她几乎不敢跟他对视。
可他的视线却紧紧跟随,让她无所遁形。
容凌的手臂拥着她,她身体柔软,抱在怀里格外舒服,他却不敢太用力,怕真的揉坏了。
“怎么穿这么多?”他像是研究似的,指尖捻着一颗扣子,在手里转了转,一个“不小心”就给扯开了。
他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没注意。”
可也没有去帮她再扣起来的意思,反而继续研究,手往下探,摸着了下面一颗扣子。
就这样,外套很快就滑落在地。
钟黎按住他的手,护着胸口:“很晚了,小南瓜都睡了。”
“睡了不是更好,妨碍不到我们。”
“……会醒的。”
“不会,他睡着了就是打雷也不会醒。”他语气笃定,见她还死死护着便换了个地方。
略有些冰凉的气息从毛衣底摆钻入,像是吹进了一大团冷空气,钟黎瑟缩了一下。
屋子里的温度却逐步攀升,她脸上泛起阵阵红晕。
“怎么不出声?”他气息深沉地萦绕着她,贴在她耳边询问。
其实钟黎已经有些站不稳,手按住他在毛衣里的动作,捉出来:“真的要睡了,很晚了。”?
“不晚。”
“会吵醒小南瓜的。”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
他却说:“那我们去洗手间。”
钟黎:“……”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这种套房的洗手间都很大,橘色的暖灯一照,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暧昧。
偌大的镜面中倒映出她自己的模样,面泛霞光,像是醉了的猫咪。
钟黎有些不敢看这样的自己了,闭上眼睛作无声的抵抗。
他从后面环着她,她的脑袋便不可避免地抵上他坚硬的胸膛。可能是太安静了,她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强而有力,这样封闭又安静的环境中,实在叫人心惊肉跳。
偏偏他这样堵在她身后,她闭着眼都有种受制的感觉,无处可逃,退无可退。
“闭着眼睛干嘛?睁开啊。”他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钟黎脸红如血。
男人结实的胸膛紧紧压着她,她不敢回头,也不敢睁眼,可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有种被关在蒸笼里炙烤的灼热感,骑虎难下。
容凌扣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缓缓收紧,钟黎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滞塞了。
“睁开眼睛。”他循循善诱。
钟黎屏着呼吸,没吭声。
他极有耐心,似乎料定了她一定会睁开眼睛。就这样对峙了会儿,她终于受不住睁开了。
镜子里的她脸红得如煮熟的虾子,眼神躲闪,一副怀春的样子,真是多看一点都羞赧不已。
他低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揶揄意味十足。
钟黎受不了了,干脆转过来勾住他脖子,将全身的力道都吊挂在他身上。
目光对视,他在她头顶更深切地望着她,看得她更加不自在。
“不好意思?”
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
他似乎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非要逗她:“你以前不是很主动吗?怎么现在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钟黎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把这种话挂在嘴上,憋了会儿,到底只憋出句:“以前是以前。年轻,不懂事!”
他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是吗?”
钟黎:“就是!要是严格说起来,你那时候是诱拐小姑娘。”
“我诱拐你?”他凝眉深思,似乎是在会议,“可我怎么记得是你先撩拨我的?先是去我的别院唱歌给我听,还说‘我们是一条心’。”
“我哪有?”她不服气地捶他。
容凌笑得往后倒,任她捶打。
钟黎手里的力道不重,只一会儿就歇了。
她靠到他怀里,深呼吸,声音里带一点儿酸涩,语气却无比坚定:“不过,我那时候是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
他静默着没说话,握着她的手指却微微用了些力道。
她又说:“不过,后来我才发现我瞎了眼,你这人只是外表看着持重淡然,其实脾气可不怎么样。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看人真是不怎么样……”
他约莫是笑了一下,也不生气,只低头淡淡望着她:“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谁让你那时候色迷心窍,一个劲儿往我身上扑。”
“我哪有?明明是你一直勾引我!”
“我怎么勾引你了?凡事要讲证据,不如你一一说出来,我们辩证一下。”
钟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彻底拜服了。
他是吃准了她不好意思跟他掰扯这个吧。
约莫是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取悦了他,在她的惊呼声中,他轻松将她抱到了台面上,低头,额头和她相抵:“想要什么奖励?”
他音调低靡,怎么听怎么不正经,钟黎的脸已经快要烧起来:“才不要!”
什么奖励?说得冠冕堂皇!是给他自己谋福利吧!
-
翌日起早下雪了,约莫是昨晚凌晨下的,到了早上9点渐渐收拢归晴。
灰蒙蒙的雾色里透进一绺曦光,缓慢驱散云霭。
钟黎抱着小南瓜站在台阶上,容凌将护目镜递来给她。
“算了,我抱着小南瓜在上面看好了,他又不能滑。”
小南瓜听懂了,直喊“要”,双手朝前挥舞着要下场。
徐靳提着一篮草莓从远处走来,看到这一幕就笑了。他把小南瓜接过去:“你们去玩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容凌客套。
“我看你好意思得很,恐怕心里还嫌我来得太慢。”徐靳直接戳穿他。
容凌被他逗笑,挥挥手示意他到一边去,牵了钟黎替她穿戴护具起来,穿好了就拉着她下了场。
钟黎有段日子没有滑了,动作稍显笨拙,但是一会儿就熟练上手了。
视野里白茫茫一片,远处,人与雪景几乎融为一体。
钟黎的滑雪服和护具都是新买的,颜色鲜艳,穿上后在雪场里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你这是来滑雪呢,还是来选美啊?”容凌盯着她看了会儿,淡淡评价。
钟黎翻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滑去了。
“我这是为了安全起见,荧光色的在白色雪景里亮眼嘛。”
容凌不得不感慨,她这话还算有点道理。
钟黎还是挺有运动细胞的,往前滑了会儿又回头看他。
“小心点儿,别看我,看路。”他这样关心,却换来她的白眼,满不在乎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