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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山松树(204)



月光一照,清凌凌的。

她觉得凄清又冷寂,受到感染,下意识缩了一下。

“冷?”容凌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替她披上,又握了握她的手。

有些冰凉。

“算了,回去吧。”

她没动,手里还紧了一下,将刚要转身的他又拉住。

容凌惊讶地回过身来,她下一秒已经踮起脚尖扑上去捧住了他的脸,有些生涩地亲吻他。

彼此呼吸交换,温热的气息在身体里乱窜,鼻息间都被对方的气息填满。

她吻了他有一会儿才放开他,眼睛亮亮地望着他:“这不就不冷了?”

他似笑非笑,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被她给调戏。

两人又手牵着手走了一路,终于冷到钟黎受不了了,容凌把她打横抱起,用大衣包裹着回了房间。

小南瓜已经睡得香甜,魏允松一口气,功成身退替他们掖上了房门。

“你干的这不是人事啊,大半夜让人家一个小伙子给你看孩子?他不要陪女朋友吗?”钟黎感慨,啧啧了一声。

“他单身。”容凌淡淡,“而且这也是秘书的工作之一。”

真是毫无压榨别人的自觉啊。

钟黎别开视线。

余光里却瞧见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笑,微微勾唇:“又在心里面骂我?”

他的目光含着一种更加火热的逼视,让钟黎无所适从。

“没有。”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倒像是心虚。

这样昏暗的光线里,她几乎不敢跟他对视。

可他的视线却紧紧跟随,让她无所遁形。

容凌的手臂拥着她,她身体柔软,抱在怀里格外舒服,他却不敢太用力,怕真的揉坏了。

“怎么穿这么多?”他像是研究似的,指尖捻着一颗扣子,在手里转了转,一个“不小心”就给扯开了。

他歉意地一笑:“不好意思,没注意。”

可也没有去帮她再扣起来的意思,反而继续研究,手往下探,摸着了下面一颗扣子。

就这样,外套很快就滑落在地。

钟黎按住他的手,护着胸口:“很晚了,小南瓜都睡了。”

“睡了不是更好,妨碍不到我们。”

“……会醒的。”

“不会,他睡着了就是打雷也不会醒。”他语气笃定,见她还死死护着便换了个地方。

略有些冰凉的气息从毛衣底摆钻入,像是吹进了一大团冷空气,钟黎瑟缩了一下。

屋子里的温度却逐步攀升,她脸上泛起阵阵红晕。

“怎么不出声?”他气息深沉地萦绕着她,贴在她耳边询问。

其实钟黎已经有些站不稳,手按住他在毛衣里的动作,捉出来:“真的要睡了,很晚了。”?

“不晚。”

“会吵醒小南瓜的。”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

他却说:“那我们去洗手间。”

钟黎:“……”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这种套房的洗手间都很大,橘色的暖灯一照,屋子里的气氛更加暧昧。

偌大的镜面中倒映出她自己的模样,面泛霞光,像是醉了的猫咪。

钟黎有些不敢看这样的自己了,闭上眼睛作无声的抵抗。

他从后面环着她,她的脑袋便不可避免地抵上他坚硬的胸膛。可能是太安静了,她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强而有力,这样封闭又安静的环境中,实在叫人心惊肉跳。

偏偏他这样堵在她身后,她闭着眼都有种受制的感觉,无处可逃,退无可退。

“闭着眼睛干嘛?睁开啊。”他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钟黎脸红如血。

男人结实的胸膛紧紧压着她,她不敢回头,也不敢睁眼,可就算什么都不做都有种被关在蒸笼里炙烤的灼热感,骑虎难下。

容凌扣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缓缓收紧,钟黎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滞塞了。

“睁开眼睛。”他循循善诱。

钟黎屏着呼吸,没吭声。

他极有耐心,似乎料定了她一定会睁开眼睛。就这样对峙了会儿,她终于受不住睁开了。

镜子里的她脸红得如煮熟的虾子,眼神躲闪,一副怀春的样子,真是多看一点都羞赧不已。

他低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揶揄意味十足。

钟黎受不了了,干脆转过来勾住他脖子,将全身的力道都吊挂在他身上。

目光对视,他在她头顶更深切地望着她,看得她更加不自在。

“不好意思?”

这个问题她不想回答。

他似乎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样子,非要逗她:“你以前不是很主动吗?怎么现在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钟黎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能把这种话挂在嘴上,憋了会儿,到底只憋出句:“以前是以前。年轻,不懂事!”

他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是吗?”

钟黎:“就是!要是严格说起来,你那时候是诱拐小姑娘。”

“我诱拐你?”他凝眉深思,似乎是在会议,“可我怎么记得是你先撩拨我的?先是去我的别院唱歌给我听,还说‘我们是一条心’。”

“我哪有?”她不服气地捶他。

容凌笑得往后倒,任她捶打。

钟黎手里的力道不重,只一会儿就歇了。

她靠到他怀里,深呼吸,声音里带一点儿酸涩,语气却无比坚定:“不过,我那时候是很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

他静默着没说话,握着她的手指却微微用了些力道。

她又说:“不过,后来我才发现我瞎了眼,你这人只是外表看着持重淡然,其实脾气可不怎么样。真是人不可貌相,我看人真是不怎么样……”

他约莫是笑了一下,也不生气,只低头淡淡望着她:“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谁让你那时候色迷心窍,一个劲儿往我身上扑。”

“我哪有?明明是你一直勾引我!”

“我怎么勾引你了?凡事要讲证据,不如你一一说出来,我们辩证一下。”

钟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彻底拜服了。

他是吃准了她不好意思跟他掰扯这个吧。

约莫是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取悦了他,在她的惊呼声中,他轻松将她抱到了台面上,低头,额头和她相抵:“想要什么奖励?”

他音调低靡,怎么听怎么不正经,钟黎的脸已经快要烧起来:“才不要!”

什么奖励?说得冠冕堂皇!是给他自己谋福利吧!

-

翌日起早下雪了,约莫是昨晚凌晨下的,到了早上9点渐渐收拢归晴。

灰蒙蒙的雾色里透进一绺曦光,缓慢驱散云霭。

钟黎抱着小南瓜站在台阶上,容凌将护目镜递来给她。

“算了,我抱着小南瓜在上面看好了,他又不能滑。”

小南瓜听懂了,直喊“要”,双手朝前挥舞着要下场。

徐靳提着一篮草莓从远处走来,看到这一幕就笑了。他把小南瓜接过去:“你们去玩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容凌客套。

“我看你好意思得很,恐怕心里还嫌我来得太慢。”徐靳直接戳穿他。

容凌被他逗笑,挥挥手示意他到一边去,牵了钟黎替她穿戴护具起来,穿好了就拉着她下了场。

钟黎有段日子没有滑了,动作稍显笨拙,但是一会儿就熟练上手了。

视野里白茫茫一片,远处,人与雪景几乎融为一体。

钟黎的滑雪服和护具都是新买的,颜色鲜艳,穿上后在雪场里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你这是来滑雪呢,还是来选美啊?”容凌盯着她看了会儿,淡淡评价。

钟黎翻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滑去了。

“我这是为了安全起见,荧光色的在白色雪景里亮眼嘛。”

容凌不得不感慨,她这话还算有点道理。

钟黎还是挺有运动细胞的,往前滑了会儿又回头看他。

“小心点儿,别看我,看路。”他这样关心,却换来她的白眼,满不在乎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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