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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回家+番外(69)
作者:老天鹅啊 阅读记录
话音未落,张婶那边已经吆喝起来:“哟!这是谁来了啊?小邢啊!昨晚干嘛去了呀,这一天天假请的,没心思上班了吧?”
邢者没说话,只是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张婶步步紧逼:“新时代了嘛,这年轻人搞对象呢,咱也得支持,但也得看跟什么人搞吧?这年头哦,拉拉小手、亲亲小嘴那都不算的,赚点钱呢那得全花女人身上,家里长辈都还没见过,婚事没定,那就能睡到一个被窝里。多新潮啊,咱也算长见识!”
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多,似乎有许多人聚了过来,有同事,也有客人。
店长赶紧出言呵斥:“张婶你干嘛呢?你是店里的老人了,能不能起点模范带头作用?一天天老咋咋呼呼干嘛呢?你再这样我可不顾邻里颜面了啊,说辞退我是真辞退的!”
“店长,您弄错了吧?该辞退的是谁啊?咱鹅镇谁不知道谁啊?让人知道快活林的床单被套上可能有点什么脏病,店里生意还做不做了?”
“你说什么呢!”邢者怒道。
反而正中张婶下怀:“哟,急了?承认自己跟她有染了?这一趟出去花不少钱吧?不然人能愿意吗?我话撂在这儿,她顶天了就跟你到这步了,你就是砸再多钱下去,你俩最后也成不了!”
“上个月7号晚上你把孙子送回家之后去了哪?”邢者一下子喊了出来。
场面一下子静住了,包括张婶也没说话。
邢者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稍微注意点吧!你老伴虽然死了,可你亲家母还活着呢!”
第53章 醉酒
当晚, 邢者在公无渡河的吧台前哭成了泪人。
程舟听得一愣一愣的:“那你这不是吵赢了吗?你还哭什么?”
邢者哭到抽搐:“我不知道,我就是,我觉得心里难受……”
眼镜一言难尽地看着程舟:“你讲废话, 他还这么小,跟个不讲理的老太婆吵架,这吓也吓死了好吧。”
何况还是视障和明眼人吵架。
邢者哭也不耽误反驳:“我不小了, 我都20了……”
30岁的眼镜掐掐眉心。
程舟递张纸巾过去:“好啦好啦, 我说真的你吵得……挺牛的,大概是未来30年鹅镇不敢有人跟你吵架的程度……”
邢者没有被安慰到, 反而哭得更凶了:“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不想跟人吵架的……”
“可她讲话也太难听了啊, 换谁都要反击的,这不是你的问题啦。”程舟哭笑不得,“当然是要撕了她,你要是没开撕那我就得找她去了。放心啦,你做得一点儿都不过分,甚至还没明说呢, 你客气了啊。”
“这跟明说还有什么区别。”眼镜嗦着酒说大实话,“我来这儿之前我妈还给我打电话说这事儿呢,说幸福路上那个张婶跟亲家公搞到一块去让人给骂了,这事儿鹅镇都传疯了。”
程舟耸耸肩:“自作孽不可活吗。这人也真有意思, 自己私生活这么炸裂还喜欢管别人闲事, 她被人搞是迟早的。而且这事儿能传到小邢耳朵里, 说明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少, 我们小邢只是……把这个范围又扩大了……”
邢者哭得更大声了。
*
这何止是又扩大了, 简直是人尽皆知了。
田野课间去班上看看的时候路过楼梯口,眼瞅着自己班上的几个小孩把一个瘦小的男生堵在那里, 为首的一个正奚落着:“你奶奶平时不挺冰清玉洁的吗?成天骂这个是骚|货那个是狐狸精的,怎么还能跟你外公搞到一块儿去呢?你外婆什么反应?你爸妈什么反应啊?”
是倪影的声音。
田野赶紧呵斥:“你们干嘛呢!不许欺负同学!”
吓得一伙人头都没抬就跑,田野都没太看清是哪几个,只有倪影抬头看她一眼,眼里全是凶劲儿,看口型甚至是骂了一声“傻逼”。
然后也跑了。
剩田野在这儿凌乱。
她赶紧跑下半拉楼梯去看那个男生:“你没事儿吧?他们没打你吧?你是……哪个班的?”
男生只是掐着手指不说话,田野只好说:“没事了,你回班去吧。”
然后男生就一溜烟跑了,田野在后面小跑跟着,看着他一路跑进初一3班的教室。
妈呀,才刚升初中呢,这不仅是以多欺少,还是以大欺小。
田野赶紧找到了初一3班的班任老师:“您好,有个事儿跟您沟通一下,就是我们班有几个小孩今天疑似是把你们班一个男生堵在楼梯口了……”
班任老师也是个新老师,正批卷子批得焦头烂额:“是不是个子矮矮小小的,抬头纹还挺重的那个?”
“是的是的……”
“那孩子说实话管不了。他爸妈都在外地务工,平时奶奶家住两天、外婆家住两天的,卫生习惯不好,学的也都是老一辈那些论调,我都沟通不来。你看他在老师面前老实巴交的吧?平时在班里给女生起外号起得可脏呢。” 班任老师叹口气,“放心吧,平时批评他他都感觉不着,这次这些传闻也伤不到他分毫。我是教不好他了,等他走上社会让别人教育吧。”
田野一时没转过弯来:“不是……这次他没犯什么错,是我们班的几个孩子……”
“那你不是该赶紧去教育你们班的孩子们吗?你搁我这说啥呢?把我累死算了。” 班任老师说着把改好的试卷往一块儿一敦,“等会儿上坟要不要一起走?”
田野才想起下午还有会要开:“要。”
*
于是公无渡河又迎来一个伤心人。
“校长是个什么东西,他懂什么叫教育吗?他他妈会说人话吗?”田野醉了。
程舟提醒:“改。”
“他他爹的!他就是个脑残,我给你学学——‘你身为一个班主任,如果你的目光还聚焦在自己单一科目的教学,那我认为你是自私的。行政工作一定是要排在教学任务前面,开会是远比上课更重要的事情,如果你到现在还有为了上课而不开会的想法,那我认为你的工作态度是有问题的’。”她把喝空的酒杯往前一推,“开这个破会,一句话翻过来调过去说他爹十遍,是看我一天天闲着没事了吗——再来一杯!”
程舟冷漠道:“码。”
田野指指左边:“小邢凭什么不用扫码?”
“他是我请的。”
“你为什么不能请我?”
“不是你成天说要跟我AA吗?”
田野现在脑子有点不转圈,听着觉得好像有道理,就掏手机扫码点单。
扫完手机一丢就凑到左边去和邢者说话:“弟弟你是真能搞事啊,跟你说我们班上那大姐大正聚众欺负张婶她孙子呢,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聊……”
程舟一捣棒敲她头顶上:“说什么呢,我们小邢可听不得这些话。别讲了啊,昨儿刚在这儿哭了一晚上。”
邢者已经大致从那个emo的状态走了出来,但听到这话心里又有点难受——如果可以他真不想搞得人家家里乱七八糟的,连小孩子都受影响,但那是他反击的唯一办法,但凡当时张婶能收敛一点点,他都不至于大庭广众地把这事儿说出来。
后悔倒是不后悔,只是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觉得世界不美好了,而且也有点担心哪天走路上会不会被人梆梆两拳,毕竟他也看不见是谁干的。
正这么想着,一小杯酒递到他手边,他想也没想抬手就喝,差点吐出来。
“难喝,酸不酸苦不苦辣不辣的。”他费力地把酒咽下。
他好像明白了程舟为什么要请他喝酒,这和试毒没什么区别。
田野醉醺醺地调侃:“刚才那杯是啥啊,颜色跟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