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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来收妖(妖簪之三)(10)



符圆圆露出慵懒的微笑,“早。”

何关沉默的盯着她,没见她脸上有任何羞涩的表情,还是那一副天真傻气的模样。甚至还不晓得赽离开男人的怀抱。

他沉着脸。“没见过像你睡相这么不雅的女人。”

她眨了眨眼,“我哪儿不雅了?”

“你自己看看。”

符圆圆顺着他指的地方,低头一看,这才赫然发现他胸前的衣襟湿了一片,是她的口水。

她立即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坐起身。

“呵……不好意思啊,把你的衣服弄湿了,”她一边说,一边讨好的帮他擦擦。

他哼了一声。

她笑嘻嘻地陪笑,对他动不动就数落几句早己习惯了,而且她知道何关心口不一,他嘴上虽骂,却还是让她趴在他身上睡了一晚,这是他的体贴,她懂。

不用她擦,胸口衣襟沾湿的口水,他一施法就干了。

他下了床,命令道:“走。”

她呆住,赶忙问:“去哪?”

“当然是去办芽儿的冤案。”

“等等,我还没梳头洗漱呢。”

何关停住脚步,这才又退了回来,差点忘了这丫头是人,还得洗脸漱口,啧,真是麻烦!

符圆圆让丫鬟送水进屋后,又让她们退下。她不习惯让人伺候,很小的时候,师父就教导弟子们凡事自己动手做,她虽出身大官人家,却丝毫没有千金小姐的脾性和柔弱。

她到屏风后头更衣时,也没赶何关出去,何关便也不走,坐在椅子上等她,她后走出来,身上换了件淡蓝色的衣裳,腰间系上黑色的腰带,衣裳配色简单,再说那头发,连个姑娘髻也不梳,只是绑了几根发辫,唯一的亮点是那根蝴蝶簪,插在她的发上,在委屈了它的美。

以何关的眼光来看,她这打扮着实没什么特色,从遇见她到现在,她穿来穿去就这几件,头发也是从简,若非她本身还有些仙气能衬托,否则走在路上,肯定会被人当成乡野村姑。

概是他的目光太过不屑,她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疑惑的抬头问他。

“怎么了?”

“你就没别的衣裳好换?”

“出门一切从简,包袱里只带了三套呢。”

他拧眉。“我看其它修仙人都打扮得像是出尘不染的仙女,就算衣裳不华丽,却也不失清雅高贵,哪像你这样随便,难道你就没准备几件白色或是月牙色的衣裳?”

“那种衣料都很贵,虽好看,但易脏难洗,不实穿,像我这件多好,还是棉的呢。”

“头发呢?起码你也梳个好看点的发式。”

“梳发髻会扯疼头皮,还是绑辫子舒服。”

何关听不下去了,指着她数落。“说穿了,你就是懒。”

她不承认地反驳。“我这叫朴素。”

一大清早,两人就开始斗嘴,她骑在他背上,他背着她,两人在空中飞越山庄时也没停止。

地上的狗儿抬起头,对着空中的他们猛吠,惹得何关眸中杀气射来。

“闭嘴!”

狗儿感应到那股阴邪之气,立即吓得缩尾巴,可怜地呜呜叫。

“亏你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居然跟一只狗计较,你这妖也真是绝了。”符圆圆摇头叹气。

何关阴恻恻的威胁。“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她听了立即收紧手臂,把他抱得更紧,还用脸磨蹭他的背。

“不可以抛下我,我们是一体的。”她嘴道,语气中还多了几分撒娇赖皮的意味。

“不想被丢下去就闭嘴。”

“好嘛好嘛,我闭嘴,别气别气,妖前辈别跟小仙计较。”她讨好地陪笑。

见她如此识相,他冷哼一声,佢这话听在耳中却十分舒坦。

“何关,咱们去哪儿啊?”

才叫她闭嘴,她又开口说话了,根本不把他的警告当一回事。

何关嘴角抖了抖,最后叹气,懒得跟她计较。

“你不是要帮那女人申冤吗?现在就有个机会,咱们放她出牢。”

“放她出牢?可是她一心求死,岂会愿意?”

“等她知道岳应天有性命之忧,你看她还会不会待在牢里不出来。”

她听了惊讶,正想再问个仔细,何关已丢出命令。“抓牢了!”

不等她回应,他加快速度如风一般呼啸而去。

岳应天一人待在书房里沉思,这几日,芽儿的事令他万分心烦。

对于芽儿,他始终下不了手狠心对她,一方面是舍不得,另一方面是他心中仍有疑虑。

芽儿潜伏在他身边许久,她有多次下手杀他的机会,为何没出手,却选在最难得手的时候对他袭击?

他越是回想,就越觉得其中疑点其多。他给她机会求情,偏偏她宁可选择死路也不肯开口,这令他气结。

倘若芽儿能说出苦衷,或是承认她是受人胁迫的,他便能想办法让她将功赎罪,但她却宁死也不肯透露背后的主使者,这令他失望又愤怒,她竟然宁可护着主谋者也要背叛他。

岳应天觉得烦躁。芽儿虽是婢女,但他从未把她当成下人,她却用这种方式来回报他,这是不是表示背后主使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比他岳应天还重要?

他苦笑,随手拿起一杯茶就口而饮,却发现她不在,连这茶水的味道都不对了,芽儿泡的茶总有一股菊花清香,舒心宁神……

想到此,他突然就没了喝茶的兴致。

他烦躁地把茶杯往地上一摔,哐啷一声,破碎的茶碗发出巨大声响,将门外的婢女引来,急急进屋。

“谁准你进来的?滚!”他怒声喝令。

如何处置芽儿,他需要再想想,不能就这么处死她,他怕自己会后悔。

在他转身时,没发现那名婢女已掏出刀子,趁他不注意时,朝他身后刺来。

一抹身影及时冲上前,为他挡住这一刀,刀入腹中,令她痛呼出声。

“芽儿?!”岳应天惊诧,随即出手如风,打了刺客一掌,同时把芽儿揽入怀里。

芽儿腹部中了一刀,鲜血浸染了她的衣,倒卧在他怀里,但她仍然努力撑着,抬头对他含泪倾诉。

“大公子,芽儿没有背叛你,但是芽儿也不能背叛那个人,他对芽儿有恩,所以芽儿无以回报,只好以命相抵了……”

岳应天脸色紧棚,立刻朝门外高声大喝“汪甫、裴伍!”

两道身影迅速闪入,正是岳应天的两名得力心腹。

“把这女刺客抓起来,别弄死了,我要她当人证。”他指着被他打了一掌躺在地上的女刺客对汪甫道,接着又命令裴伍。“去找大夫来!”

“是,庄主。”

两名手下立即分头行事,岳应天则打横抱起芽儿,急急往自己的寝房走去。

芽儿腹痛如火烧,额冒冷汗,却仍擦着精神,虚弱地开口。

“大公子,我……”

“我明白了,别说话,留着精神。”他沉声命令。

“大公子听我说,若现在不说,芽儿怕以后也没机会说了……”

“没我允许,你别想死,既然你以命相抵,就不欠楚啸了。”

芽儿震惊地看着他,一时呆愕无话。

岳应天低下头神情冷肃的望着她,“我早就怀疑楚啸,只是没有证据,直到他利用二夫人偷了铸剑密笈,入了我布下的陷阱,我才确定他就是刺杀我的主谋,看来三年前那场刺杀,也是他使的一出苦肉计。”

芽儿仍然瞠目结舌,显然被他的话给惊呆了。

岳应天冷哼。“你不肯招供,我还以为你为了他,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为了他来刺杀我,真是伤透我的心。”

芽儿忙摇头。“不是的,奴婢……奴婢……”

“我明白,你家公子没那么好骗,不是每个帮我挡刀子的人,我就会傻傻的相信他,谁真谁假,我心中有数,就你这个傻瓜,竟然不肯相信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虽是凶狠的语气,却字字透露着关心,芽儿直到此刻才恍然大牾,原来庄主早就知道楚啸的阴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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