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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昊宇缓缓放下报纸,摘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没戴眼镜的双眸炯亮有神,搞得她心慌意乱,悄悄被逼退了一步。
哇……他没事干么拿下眼镜?明知她对他那双会放冷电的眸子最冻未条了,还这样看她干啥?
应昊宇只手撑腮,一举一动都充满著摄人的魅力,牵动著她不稳的心跳,X光般的锐眸盯了她好一会儿,才淡淡吐出两个字。
“解释。”
她一愣,有听没有懂地问:“解释什么?”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解释何谓感情变质?”
“喔……”温云妮对自己的反应总是慢半拍觉得很愧疚,禁不住低头,随即发现情形不对,婚都要离了,还有什么好愧疚的呀?可恶!反应慢是天生的,又不是她故意的,连忙收回愧疚的表情。
解释就解释嘛!who怕who!
“因为你偷腥!”
说出来了,她终于说出来了!偷哭了一个月,捶心肝了一个月,经过心碎、失眠、挣扎到冷静思考,最后终于想通了,她要跟他摊牌!
本以为此话一出,老公会一脸心虚,谁知他依然八风吹不动地坐在他的太师椅上,居高临下地看著她。
虽说结婚三年了,但是每当老公那深邃的眼眸看著自己时,心头依然会涌上一股火热,令她心跳的节拍乱敲一通。
她学历不高,高职毕业而已;外貌不是很美丽,清秀而已;脑袋也非绝顶聪明,乖巧而已。
二十七岁时相亲认识在银行高就的他,两人交往不到一个月,他便问她要不要嫁他。
他英俊挺拔、优秀非凡,又具备三局条件,身材高、薪水高、学历高,捧著银行主任的铁饭碗,是个一板一眼的人,事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像红灯该停、绿灯该行那样守规矩,虽然生性不苟言笑,但没有一个女人不为他的严酷冷峻而小鹿乱撞。
打第一眼见面开始,她便深深迷上他尊荣的贵族气度,他说一,她不会说二,他命令往左,她绝不会往右,他就像天上的太阳,令她望尘莫及、崇拜景仰。她心甘情愿依附在他耀眼的光环下为奴,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觉得很幸福……
“你是连续剧看太多还是嫌日子太无聊?”
“嗯……连续剧是看了不少,日子也的确有点无聊……”咦?她跟他说这干么?啊对了!她正在指责他偷腥。“厚——我知道了!你故意想让我分心对不对!”倒退三大步控诉他的奸诈,她一副“好险”的表情。
应昊宇额头挂著三条斜线,明明是她自己无法一心二用,还敢诬赖他。
看样子不安抚她一下,她恐怕会跟他吵得没完没了,为了能安静地把报纸给看完,他再度开了金口。
“好吧,你上次说想去学瑜伽,就去吧。”
圣上恩准,奴家听了不禁惊喜交加。
学瑜伽一直是温云妮众多愿望之一,因为听隔壁太太说可以减肥,她就一直央求老公让她去,好改善一下自己日渐臃肿的身材,但老公却以她总是三分钟热度为理由拒绝,也因此现在听到老公应允后,她会开心不已。
“真的吗真的吗?你本来不是反对?”
应昊宇挑眉看著妻子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不禁觉得有趣,圆嘟嘟脸蛋上的喜怒哀乐总是轻易让人一目了然。
“因为看你好像真的很无聊。”
“是呀,我是很无聊——”停在脸上的笑容维持了三秒后,僵住!
一片乌云罩顶,温云妮的脸黑了一半。明明在谈离婚的事,怎么又离题了?而且还承认自己很无聊。
“谁跟你说这个!”
“不然呢?”
“我说你偷腥!有外遇!不是说我很无聊——我很有聊——不对!应该是说我一点也不无聊——厚!我要离婚啦!”
生气!生气!气鼓鼓的嘟起两颊,胖胖的脸儿比中秋月还圆。
她这边火冒三丈,他那边莫名其妙,但语气始终冷静沈稳。
应昊宇双臂环胸,威严十足地质问:“证据?”
“呃?”她愣了下,怎么每次自己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他却只简单回了两个字,一下就堵死她。“什么啊?”
“偷腥的证据。”他一字一字地清楚告知,不疾不徐,平稳严肃的语调恍若法官问案。
“证据就是……就是……”温云妮开始吞吞吐吐。
天呀!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没有一个能说出口的证据。严格说起来,这是推论,都是买菜时从菜市场听来的,而对于老公那向来实事求是、凡事讲求合理证据的态度,她有预感自己一旦说出口,肯定被他批判得体无完肤。
但她可不是无理取闹栽赃给他喔,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打从嫁给他开始,她就一直遭受那些爱慕她老公的女人骚扰。
外出时,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批评她凭什么嫁给应昊宇,她试著听而不闻,并尽量待在家里不出门。偏偏待在家里也不得安宁,她会莫名其妙收到许多无名氏寄来的信,内容不外乎说自己正在跟昊宇交往啦、不然就是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啦,总之希望她这个碍眼的女人不要占住正宫的位子不放。
她曾经将那些信件和小孩的照片拿给老公看,却被老公斥为无稽之谈。不想再无理取闹惹老公不开心,之后收到这类的信件,她都尽量不去多想,一心做他乖巧的好妻子。
这三年来,她一直忍著别人的闲言闲语,只因为相信他爱她。
不然放著那么多漂亮的女人不追,他干么娶平凡的她呢?
可是她毕竟是女人,也会担心老公太帅被别人勾走,也会自卑自己没条件,看著自己结婚后日渐走样的身材,理所当然更加没信心了。她也曾经想要减肥,但罗马下是一天造成的,脂肪也不是一天累积的,谈何容易呀!
直到现在,她长久以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当一个人说她老公有外遇,她不相信,两个人说她老公跟美女打得火热,她还是不相信,但当不知第几个人都说同样的话时,她不得不信了,否则怎么会有曾子杀人的故事?
“说,证据在哪里?”应昊宇丝毫不准她打马虎眼。
温云妮银牙一咬,气愤道:“说就说嘛!隔壁的陈太太说上次看到你跟一个女人很亲密的走在一起!”
又是三姑六婆的八卦!应昊字眼眸一冷,她就明白他在为自己道听涂说生气了。
“什么时候?”他的语气很不悦。
“就……是上次嘛!”她一副婆说婆有理的态度,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他。
“日期、时间、地点,说清楚。”
她愣了下,搔著头很努力地想。“嗯……好像是垃圾回收的那天她告诉我的……说是两天一则……在那个什么溪的……什么咖啡店……”
“上礼拜一下午三点外双溪的星巴克咖啡店。”
“对对对!”她拼命点头,暗叫好险,差点说成杉林溪,她向来记不住名字,还会移花接木乱配一通,没办法,她就是记性差,一件事情给她叙述出个三分就不错了。
“你之前说有一堆旧衣服要我转交给你妹妹,记不记得?”
“记得啊,但是关那什么事?”
在老公隐含怒气的冷沉目光下,她心底打了个寒颤。
“难不成……你那天约的对象是……我妹?”
“你说呢?”
老公语气轻得不能再轻,压在她肩上的那颗乌龙大石也沉重得不能再沉重了,才开始质问就自打嘴巴,被丈夫那一双万女莫敌的锐眸给瞪得抬不起头来。但是心虚只在她心底停留了几秒,随即又被不甘心所取代,继续控诉。
“好嘛!就算这件事是误会好了,但是对面张大婶说你跟那个叫什么花枝的走得很近!”
“是孙华姿,人家来问我开户的问题。”
“那巷口的郑婆婆说看到你从一位女人的车上下来。”
“那是人家车子坏了,我在帮她发动车子,不要断章取义,而且对方已经六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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