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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身抵债倒未必,爸的用意是要你嫁人。」凝玉说道。关于这一点她很有心得,因为自己也是在爸的阴谋下嫁给了子蔚,不过她不后悔,一想到她的老公呀,心中有诉不尽的柔情蜜意。
「他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我绝不让臭老头称心如意!」冠凝嫣怒火熊熊地发誓。
难喔!老三和老五彼此对看一眼,心里都有数,老爹必是算准了这步棋才会给凝嫣出这道难题,到目前为止,他们有谁逃得过老爹的安排?
两个人同时瞄向一脸阴沉的大哥,他向来沉默寡言,更难得见到脸上出现其它表情。
对于大哥的际遇,五弟冠天擎始终心存疑问,趁着大哥和四姊安慰二姊之际,他将三哥天赐悄悄拉到一旁咬耳朵。
「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若说老爹真是为我们好,为何要设计大哥娶一个发育不全的小女孩,还瘦得像皮包骨,怎么看都觉得和大哥不配。」
「老爹的行径我们从来就猜不准,也许他有他的用意吧!仔细算算,那女孩现在也十六岁了,再过个两、三年就十八、九岁了……啊!」冠天赐怔了下。
「怎么了?」五弟问。
「这……没事。」他摇头,没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主要是因为尚无把握。
十四岁是小孩子,但是十八岁就不算了,常言道女大十八变,难不成丑小鸭会变天鹅?应该不会吧,老爹有这么神,连人家长大后是什么模样都算出来了?
大哥的命运究竟如何,实在令人好奇,不过真正的谜底,也只有等到小女孩蜕变成少女后才能揭开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劝凝嫣想开点。
「凝嫣姊,也许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糟,可以和那位姓展的人谈判看看。」凝玉建议。
老五也安慰道:「我和天赐可以帮你把他揍一顿,好吓退那只癞蛤蟆。」
在大伙儿的安慰之下,凝嫣心情总算好了一点。别瞧她平日性感成熟、妩媚动人,高傲冷漠得如高高在上的女神,一旦闹起脾气来,就像个任性的小女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随时可以飙出三公尺外。不过只有在自己人面前,她才会表现出自己的真性情。
大哥冠天爵十分疼她,而她也像个小妹妹埋在大哥的臂膀里呜呜咽咽。其实五人之中最爱哭的就是她,小时候五人打架,只要地一哭,其它四人全部投降。
「不哭,不哭,大哥一定会保护你。」不苟言笑的冠天爵,唯有这时候才会流露出身为大哥的关爱之情,冷硬的表情变得柔和许多。
四妹凝玉忍不住盯着二姊痴瞧着。二姊怎么哭怎么好看,有时哭得梨花带雨,有时楚楚可怜得像个三岁小孩,总之就是会勾动他人的怜惜之心,不像自己,假哭还可以,但是真哭就……
五弟天擎瞟了她一眼。「你干么唉声叹气的?」
「原来哭也是一门高深的技术,不同的人哭起来就是不一样,不愧是凝嫣姊,怎么看都好有女人味。」
他咧嘴一笑。「呵,男人婆也有开窍的时候?你终于晓得什么叫女人味,不简单喔!」
凝玉冷泠睨向他。「大老粗还敢五十步笑百步,若幽老说你欺负她。」
「不『欺负』她,我怎么有儿子抱?」
「我又不是指这个!」
在一旁的天赐不禁失笑。「我看你们两个大概进了棺材还是会斗嘴,先暂停一下吧!凝嫣这一次真的生了不小的气,老爸的做法严重伤害了她的自尊心。」
除了大哥冠天爵,他们三人都已经明白父亲的用意,这种脱胎换骨的心境,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
看到凝嫣快气炸的样子,他们三人很想以过来人的身分好言相劝,不过人在盛怒之下很难听得进别人的劝说,这个中滋味,只能靠凝嫣自己去体会了,相信老爹在天之灵定有安排。
大哭一场后,冠凝嫣终于冷静下来。爱美的她还是懂得在适当时候关上水龙头,哭太久可说是美容大敌,不但眼睛会水肿,还会长皱纹,这太不划算了,唯今之计,还是赶紧好好想个对策才是。
「我没事了。」她拿出一条香水手帕姿态优雅地擦干泪水,发泄过后,心情好多了。
「真的没事?」凝玉依旧有些担心。
「放心,我没这么容易屈服。」
凝玉满怀仰慕地看着二姊。她一向佩服二姊的沉着冷静,能在短时间平复炽盛的怒火可不容易,但二姊做到了,要是自己,大概已经气得开挖土机把墓地铲平。
冷不防地,冠凝嫣笑了,还笑得十分诡魅而绝艳。
「该屈服的不是我,而是妄想碰我一根寒毛的男人。要我还赌债?」她冷笑着。「只怕他承受不起,因为我会先让他付出代价。」
她的笑,让其它人看了毛骨悚然。
「你确定她冷静下来了?」天擎偷偷在凝玉耳边低问。
「这……」冠凝玉现下也不敢确定了。
「这叫物极必反。」天赐低声道。
四人盯着魔女的笑容,开始狂冒冷汗。她是否冷静下来了不太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会死得很惨。
夜凉如水的入秋时节,正是吃热腾腾火锅及泡暖呼呼温泉的最佳时刻。带了点寒意的晚上,在练功房做完一小时的例行练功后,展令岩照惯例会到后院的冷池里泡一会儿。
他一手成立的武道馆就位于台北近郊的半山腰,地处僻静,人烟稀少,因为没有光害,抬头仰望夜空,可以欣赏到都会区所见不到的点点星辰。
以教导武术为业的他,不面仅收了六名徒弟,徒弟们现在都已晋升为师父,名下也各有为数不少的学生。
安于一个武术师的身分,展令岩半隐居在此,本以为可以远离是非,不受俗事干扰,谁知两年多前出现一名姓冠的老人专程跑来踢馆,原先还以为来者是故意闹场,如今想想,原来他所说的话是真的。
他回忆当时,只觉得那是一场闹剧。
「我女儿输给你啦,你要好好待她哟,嘿嘿。」冠啸道人如是笑道。
展令岩脸色阴沉地回答:「我跟你赌大小,是因为敬你是长辈,而且我没说要赌人。」对方用不吃不喝的方式逼他赌一局,原本以为不理会就能让他知难而退,不料他当真三天不吃不喝,而且事先也没说是用人当赌注,根本是硬把人塞给自己。
面对这么怪的人,冷峻板着脸的展令岩,也不免流下一滴冷汗。
三天不吃不喝精神还这么好?他是怪物吗?
「啊,你想耍赖?」
「耍赖的定你吧,老先生。」
「叫老先生大见外啦,这是我的名片。」
展令岩实在不愿与他牵扯太多,本打算差人硬把他送走,但在看到桌上的名片后怔了下,厉眸缓缓抬起,落在对方笑嘻嘻的脸上。
「土地所有权人?我见过地主,不是你。」
「从今天开始是啦,老王已经卖给我了,他很高兴回老家去娶老婆啦,嘿嘿嘿。」
第二滴冷汗自展令岩的大阳穴流下。哪有人名片抬头就写某某土地所有权人的?而那块土地,很不幸地,正是他现在脚底下踩的这块土地,也就是他跟老王租下做为建盖武道馆之用的土地。
「你到底想做什么?」
「没什么,愿赌服输,既然我赌输了,当然要还赌债啦,现在我女儿和这块土地都是你的喽,双喜临门耶,开不开心呀,嘿嘿嘿。」
「我拒绝。」展令岩森冷的合眸里瞬间射出令人胆寒的杀气。
「很好很好,我就是看上你这对黑黑的大眼睛,够吓人。」
「你请回吧,我不会答应。」他迳自转身,打算结束这出无聊的闹剧。
「如果没了武道馆,三十几口人都没地方住,行吗?」
展令岩身子震了下,停住脚步,沉默不语,
「建商一直想跟我买这块土地,我是不想卖啦,如果你不要,我只好卖给他们了,不过我比较想跟你做生意哩,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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