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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沐平鸿面色凝重地快步上前,蹲伏在晕厥倒地的长者身边,为他渗脉、查看病况。
见他蹲伏在地,有人开口问:“需要找个地方让宁尚书躺下再诊治吗?”
厅里虽有暖盆,将四周烘得暖呼呼的,但冬日气候地气寒凉,这么躺在地上受了冻,不知会不会让病情更严重。
“不成!宁尚书这状况不宜搬移,若造成颠簸震动,后果不堪设想。”
做出判断后,他由怀中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就地以厅内灯烛过火,分别在长者的合谷、太冲及足三里三个穴位落针。
攸关生死,厅中众人屏气凝神,静静看着他以果断迅速的手法施针,不敢再出言干涉。
“沐大哥,需要我回药房拿转神回魂丹吗?”见他施针完毕,阎韧思觑了空低声问。
“暂时不用,宁尚书应该马上就会醒,若没醒,就得再进“稀涎散”。”他沉声开口,表情凝重地定定注视着长者的状况。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宁尚书醒了过来,即使表情仍很茫然,但意识却十分清楚。
众人见宁尚书转危为安,无不啧啧称奇,当场议论了起来。
阎黔脸上添光,心里既欣慰又骄傲。
宁尚书的急症,意外彰显出沐平鸿沉稳的反应,以及其过人的医术,更间接证实他阎黔选婿的眼光极高。
他根本还来不及替女儿及女婿,为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辩驳半句,局势便因此而改变。
阎黔悬荡多时的一颗心落下了,接下来,该是为小俩口筹办婚礼喽!
三个月后。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阎韧思的意料之外。
原本阎韧思想向爹爹提出到外地游历一年的打算,没想到,所有的打算,全因为沭平鸿救了宁尚书一命,而产生了变化。
“沐大哥,你真的决定要开医馆吗?”捧着刚替丈夫切完的鹿茸片,阎韧思暗暗甩了甩发疼的小手,走进药房。
因为宁尚书,沐平鸿在一夜间声名大噪。
在宁尚书的病情稳定后,又来了个杨都尉,之后满朝百官生病、患有陈疾的,全找上门来求医。
待得众人知晓,连王妃的顽疾也是由他治好之时,他神医的封号便不陉而走。
之后上门求医的人络绎不绝,就算无病缠身,也非得要让沐平鸿把把脉、开开保健药方,才安心。
没多久,城里的人全都知道了,阎黔得了个神医女婿。
这消息一传开,慕名上门求诊的人,几乎要将他们的宅院给踏破了。
推拒不了身为医者的天职,沐平鸿开始为人看诊医病,自此,就陷入无止境的忙碌当中。
“这鹿茸硬邦邦的,你别碰,让阎福做就好了。”沐平鸿皱眉,拉起妻子发红的小手,很是不悦。
两人成亲后,立刻搬进了岳父大人替他们安排的大宅院,在王府里跟着他的小厮阎福,也顺理成章跟了过来,留在他身边帮忙。
妻子虽说是他“专用”的打杂小药童,闲来无事也会帮他整理药材,但他还是不忍心让她做这些粗活。
在妻子进药房时,他并没忽略她捧着鹿茸片的动作,强拉她手来一瞧,果然见到她白嫩嫩的手心已发红微肿,虽不严重,但仍教他心疼不已。
原本阎韧思还想装傻充愣,但这会儿,小手被丈夫紧紧拽着,她似乎没法儿唬弄过关。“我没事……”
“总之,整理药材这件事,以后不准你做。”沐平鸿板起俊脸。
他在不容置啄地下了命令后,还不忘找可去肿的清凉药膏帮她抹上。
任丈夫替她上药,她嘟起唇抗议:“那我要做什么?”
也不知道爹爹是怎么同丈夫洗脑的,她深深觉得成亲后,沐平鸿疼宠她的程度过了火。
怕她弄伤、弄粗手,于是这也不准、那也不准,有时,她觉得自个儿像什么都不会做的废物,心里懊恼极了。
再说,真正深入了解药材后,她总算明白丈夫为何会深陷在药理世界中,无法自拔。
因为光是整理药材,就是一门大学问。
依药材的种类,整理、处理的方式也不同,某些药材得泡过水才能切,也有一些药材需要炒过,或浸泡过、晒过才能用的;晒要怎么晒,得阴干或日晒……
光要理清这些细微末节,便足以花去她大半日的时光。
能贴近丈夫的喜好并一同沉浸,她乐此不疲啊!
“随你想回王府,同你爹娘谈心、听曲儿,或者上街去买胭脂水粉、看钗饰,就是别同我窝在药房里。”
这几个月来,他发现,别人家的姑娘,似乎有一大堆闲情雅事可做,怎么他的小娘子,偏爱同他窝在一块呢?
“我不回去。”一听到丈夫的建议,阎韧思就嘟起红唇抗议。
“为什么?”
迎向丈夫不解的神情,她咬了咬唇,迟疑了片刻才说:“每次回去,爹娘都会追着我讨小娃娃……可你那么忙,怎么有空和我生小娃娃?将来医馆一开,你更不可能有空和我生小娃娃啦……”
语毕,她抑不住落寞地垂下肩,幽幽叹了口气。
那模样就像是被丈夫冷落了许久的深闺怨妇,哀伤又寂寞的神情,让人瞧了好生心疼。
沐平鸿被妻子毫不迂回的快人快语,及那副深闺怨妇的惆怅模样,给惹得脸面皮发红。
“你这么快就想生孩子?不怕孩子绊着你吗?”
阎韧思晃了晃小脑袋瓜,一脸幸福地偎进丈夫怀里,用娇软甜腻的声音,坚定的说出心里的想望。“不怕。我想和鸿哥生孩子。”
丈夫身上总有一股淡淡药材味儿,混着他身上的气息,融合成一股让她心安的独特味道。
这样的气息,闻久了竟也会成瘾;一日不偎到丈夫怀里几回,闻闻他身上的气味,她就不能安心。
感觉妻子充满撒娇意味的贴上来,他不假思索地展臂将她拥进怀里,好让彼此贴靠得更加紧密。“那夜……你不是喊痛吗?”
新婚洞房那夜,两人圆房,有了夫妻之实。
但每每忆及她蹙眉咬唇,忍受初夜带来的疼痛,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愧疚,想更加呵护、怜惜她。
“不……不是都得痛过那么一回?”她难得羞涩地用那双含羞带怯的水眸,柔柔地瞟了他一眼,寸吞吞吐吐怯声道。
被妻子娇媚又羞涩的模样所惑,他内心隐忍多时的欲望,就这么不争气的被勾挑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过分放纵的神思,他深吸了几口气,好平复下腹的骚动。
他清了清喉,正色道:“好,如果真的想生,为夫再忙,都能拨空和你--”
话还没说完,他便发现妻子白嫩嫩的小手,竟落在他胸前胡乱的抚着、摸着。
“韧儿,你做什么?”他垂眸望着胸前那双小手,好奇地问。
记得初遇丈夫时,他脸上的神情冷冷淡淡,没什么波动起伏;但在两人结为夫妻后,他凝视着她时,除了温柔,便是这般深情灼热。
每每迎向他瞬也不瞬、盯住她的神情,她的心跳总是快得像要跳出心口似的,说不出话来。
这会儿被丈夫定定瞧着,她害羞到说不出话的毛病又犯了。
迟迟得不到妻子的回应,沐平鸿只好出声唤人,“韧儿……”
“反正爹娘吵着要孙子,孩子生一生,就丢给爹娘他们去玩。还有,我还没赔你那一篓三年才结一次果子的“逢千日”呢!等生完孩子,咱们就一起去摘药果,顺道游山玩水,你说好不好?”
她一鼓作气,说出心里的想法,他惊愕不已。“你还记得?”
犹记为了这三年才结一次果的“逢千日”,他费了许多心思;谁知道却被阎韧思给无心弄掉了?当时,他呕得差点没吐血。
妻子一直把这事放在心头,着实让他感到意外又窝心。
想来,她是真的在意他,才会把他的每一件事全记挂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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