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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儿的甜姑娘(洞房喜孜孜番外篇)(2)



这汴京第一大赌坊真这么罪不可赦吗?

在余夙廷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丁喜芸已站在大厅前张望。

大厅里摆了数十张铺着锦色丝绒布的台子,桌上皆有不同的赌具,赌钱方法五花八门,看得她眼花撩乱。

其实看不看得懂这些倒无所谓,她的目地不在赌,而是要揪出糜烂其中,不知今日是何日的爹爹。

仆役见她杵在门口,立刻恭敬地上前询问:“请问姑娘……”

“我找人。”因为个子娇小,丁喜芸边说边跳,冀望在挤满人的赌台前寻着爹爹的身影。

“姑娘若要寻人,让小的帮您……”

“不劳费心。”她客气的拒绝,打从心底认为,只要与“尽欢坊”有关的人全不值得信任。

怕她闹事,赌坊护卫接过仆役暗示的眼神,亦步亦趋地尾随在她身后。

此刻,余夙廷未再跟进,他脚步顿在门口,双手环胸,一派悠闲地倚在大厅门口,好奇的眸光情不自禁跟着她的脚步移动。

只见那小不隆咚的娇小身影时而翘足引领,时而低身挤过人群,余夙廷便觉得有趣,不知她到底是要来这里寻谁?

丁喜芸一心寻着爹爹,根本没注意到身后那双满是兴味打量着她的眸光。

穿梭在群聚的赌客当中,她终于在一桌赌台前瞧见爹爹的身影。

她连忙乘隙挤近台子,一把拽着爹爹的衣袖,不让他能及时下注。

“丁老头!你该回家了!”她扬声大喊。

听到女儿清亮的嗓音,丁老头胸口猛地一窒,下一瞬,才抱怨地嘀咕道:“死丫鬟!你就不能等我赌完这一把再说嘛?”

“该回家了。”不理会爹爹的抱怨,她板着小脸,硬是要把他拉离赌桌。

“去去去!别吵我,我还没尽兴呢!”

“爹呀!你非得把银子输光才甘心吗?”

才几个月的光景,不仅是姐姐的聘金,连她一针一线熬夜做针黹换来的银子,也全被赌性坚强的老爹输光了。

一想到那些被老爹输掉的大把银子,丁喜芸又心疼又恼火。

“呸!呸!呸!我都还没翻本,你就咒我输光?”听她这一说,丁老头忿忿开口。

“爹,您别再赌了,咱们回家吧!”她无奈地恳求,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知长进的爹。

这几日她为了赶几件富贵人家订的绣件,可是连熬了几夜通宵,不敢阖眼。

今晚好不容易交了绣件,她累得眼酸腰也痛,却又得担心老爹又输光了银子,被人扣押在赌坊走不了。

“别啰唆,我再赌几局就会连本带利赚回来了!”

“爹呀!咱们没本事学人家砸银子……”

两父女拉扯了好一会儿,丁老头不耐烦地推了女儿一把,径自钻回赌台前,回头继续与庄家一搏生死。

重重跌坐在地,丁喜芸面对老爹执迷不悟、嗜赌如命的模样,心寒地眼眶泛红,绝望到了极点。

不止今日,这些年来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好说歹说,就是无法说服老爹别再赌。

这一刻,深深的无力感将她紧紧攫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余夙廷暗暗杵在一旁,心底突然涌生一股想上前扶起她的冲动。

他那念头刚由脑中掠过,便见她紧抿粉唇,吸了吸鼻忍住泪意,径自爬了起来后,盯着赌台好一会儿才沮丧地离开。

怔凝着她纤柔背影的那瞬间,余夙廷强烈感觉到她身上那股浓浓的失落惆怅。

那感觉,紧紧攫住他的心……

为什么她脸上会出现这么失落哀伤的表情?

还记得她刚刚在赌坊前教训他的娇悍,怎么才一转眼,整个人就变得沮丧失意了?

向来赌坊只负责提供娱乐,无须承担道义上的责任,输赢后果自行负担,但看着她落寞哀伤的怜人模样,他居然动了恻隐之心,同情起她来了?

惊觉自己兴起这样莫名的情绪,余夙廷甩去盘据心头那诡异的感觉,思绪重新落在喧哗吆喝声不断的激动胜负中。

第1章(2)

瞧“尽欢坊”热络的盛况,再看赌客玩得开心、尽兴的神情,他心里不由得充斥着无比的成就感。

当他的眼神落在前方一桌正等着庄家开盅的赌桌,似乎也能感受那分紧张,与众人屏息以待,等待开盅的那一瞬间。

这时,一抹震天巨嗓落下,打破了这片欢娱的气氛——

“把这赌坊给我封了!”

语落,钢刀抵地一顿,一位目光凌厉、面容刚毅严肃,足以让人望之生惧的老者,紧接着又撂下一句——

“挡者,就像这木桌!”

老者大挥钢刀,桌子顿时断成两半,那气势让现场噤若寒蝉,一队官差跟着鱼贯进入待命。

“唉呦,我说老头子,您今天兴致又来啦!”俊眸神色自若迅速扫过现场,“尽欢坊”坊主余夙廷悠哉现身。

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悠哉,老者心中怒火更炽地吼道:“今天本官不整治你这京城赌窟,本官就跟你姓!”

余夙廷闻言一顿。“噢——老头,您气到口不择言了。”他吊儿郎当,悠悠哉哉晃到老者身边,小声在他耳畔道:“您跟我姓很久啦!”

“你!”被他不知分寸的态度惹恼,老者气得胡子都翘起来,只差没着火。“不要以为我没办法整治你!”

余夙廷状似未闻,薄唇勾起一抹淡笑道:“又要封了是不是?老头,您整天来这招烦不烦呐?过个几天那些大官手又痒时,还不是得重新……”

“我要你给我成亲!”老者爆出惊人一语。“老子既然治不了你,就找个悍妻来治你这个孽子!”

敛住笑,余夙廷冷声问:“老头,你说啥?”

“来人!把他给我押回府去——”

他脸色为之遽变。“老爹!”

“不用叫爹,叫皇帝老子来都没用!”

没错!带人来“砸”他场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食古不化的知县老爷、他的亲爹爹。

没想到这个“跟他姓很久”的知县老爷亲爹爹,今天要砸的不只是他的场子,还准备找个媳妇儿,镇住他的“下半生”啊!

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在身边放个老爹的“奸细”,妨碍他寻欢作乐、逍遥过日子。

“啊唷!成什么亲?老爹,您有没有搞错啊?!”

风呼呼的吹,却掩不去赌坊里热络到几乎要吵翻天的气氛。

丁喜芸懊恼地杵在原地,眸光落在那灯火辉煌处,心里郁闷至极。

她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冲进赌坊,揪出在里头赌得昏天暗地,不知今日是何时的老爹。

只是进了赌坊又如何?老爹根本不会跟她回家,最后她还不是只能失望地打道回府。

无奈,就算心里转着这念头,见老爹没回家,她还是无法放心,无法不管他。

于是迟疑的脚步在赌坊前走过一回又一回,她已经懒得计算,今夜是这个月第几回来到“尽欢坊”报到了。

在她正苦恼之时,一抹笑嗓落下。

“咦!你又来了?”

望向声音来源,她眸底映入一张笑得略显轻浮的俊颜,认出他是那天在赌坊门口遇到的男子。

轻拧起眉,丁喜芸嫌恶地觑了他一眼,实在也很想回呛他一句:你怎么又来了?!

上回就劝过他,离赌坊越远越好,没想到这回又遇上他,瞧他年纪轻轻就流连赌坊,铁定是跟老爹一样,是个没药可救的赌鬼。

满是兴味地看着她小脸上嫌恶的表情,他不解地问:“姑娘,你不认得我吗?咱们那天在……”

她对赌恨之入骨,既认定眼前的男子也是个赌鬼,丁喜芸压根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走。

见状,余夙廷不死心地追上。“姑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就走了?”

听他在身后喊着,她顿住脚步,怒嗔了他一眼。“我不跟赌鬼打交道!”

语落,她气呼呼的加快脚步,存心不与他再多说上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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