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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别怒(师出同门之三)(13)



为了探得穆夕华体内的“怪力”有多惊人,打中午过後,“涉武堂”的弟子便在练武场中一字排开。

由武功最弱的图定光至内力最深厚的诸葛谦,每人皆得扎好马步,做好万全准备,接穆夕华一掌,藉以探知“怪力”之劲。

看著师弟吓得冷汗直冒,穆夕华为难地回过首瞥了诸葛谦一眼。“舅父……能不能跳过小十?”

在四师兄及五师兄惨遭她“怪力”的蹂躏下,伤得体无完肤後,当瞧见瘦弱的十师弟时,她实在不敢再贸然出手。

“小十,扎好马步!”

在诸葛谦的一声令下,以及图定光眸底闪过的惊惧寒芒下,穆夕华怯怯地推了一下——

一如预期,已扎好马步的图定光在众人的注视下,身子被震得好远、好远……

穆夕华朝著他被震飞的方向望去,登时呆若木鸡地瞠大眸,看著小十被她一掌推飞到围墙边的身影……

老天爷啊!这一撞,十师弟会不会手臂脱臼?或者在落地时撞上石墙?各种凄惨的想像纷纷出笼,把穆夕华折腾得脸白若纸。

诸葛谦见状,朝关劲棠使了个眼色。“老四!”

“是!”关劲棠颔首领命,在肘腋之间,提气纵起,迅即往图定光的方向飞驰电掣而去。

过没多久,脑中一片空白的图定光被关劲棠拽著领子,两人一同翩然落地。诸葛谦双臂抱胸,看著图定光的脸色,叹了口气说道:“下一个。”

就在“步武堂”弟子们轮番上阵後,诸葛谦对穆夕华体内惊人的“怪力”已有了掌握和了解。

诸葛谦敛眉深思了一会儿,心想,在众弟子的轮番测试下,穆夕华的怪力并没有带给她身体上的不适,反而源源不绝的涌现。当务之急,应该是让穆夕华学习控制气劲的方法,以免她再误伤他人。

“阿劲,你就把你那一套控气驭劲的心法传授给夕华吧!”诸葛谦目光和缓地望向关劲棠。

“弟子知道。”关劲棠爽朗笑开,乐得抱拳遵从师命。

诸葛谦不解地瞥向弟子,不知弟子在乐个什么劲。

深怕让人瞧出他们之间眉来眼去的景象,这一刻,穆夕华恨不得赏他一脚,却又怕这一踹,会把心爱男子的腿给踹断。

这么一来,届时心疼的又是自个儿,想想实在划不来。

唉!穆夕华叹了口气,简直拿他没办法。

诸葛谦知道这两个弟子感情好,也不做多想,将目光转回甥女身上,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好好跟你四师兄学习心法,要不舅父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同你爹娘交代了。”

“夕华知道。”她轻垂星眸,一颗心提到喉头地应著声。

这时疼宠弟子的诸葛夫人见状,在一旁扬声唤著。“好了、好了,既然试完了就过来喝杯酸梅汤,这天候闷热得紧,若热晕了可不好。”众弟子闻声,纷纷聚到树荫下,准备稍作歇息,好好畅饮一番。

关劲棠亦迫不及待地拉起穆夕华的手,步上前去。“走,喝酸梅汤去。”

他下意识的亲昵举动,让穆夕华嫩白的脸窘得都要埋进土里。在两人欲离去之际,诸葛谦唤了唤他们。“等等,还有一件事…”

穆夕华怔了怔,尚未归位的一颗心在瞬间又被提得老高。

“昨儿个我——”一听到诸葛谦提起昨儿个,穆夕华心虚地解释著。“舅父您别听墨大夫胡说,我和四哥还没有、还没有……”

她是未嫁姑娘家,寄住在“步武堂”养身体、习武,若让长辈们知晓她私下同人允了亲,会不会拖累舅父、舅母,惹人非议呢?她的忧虑未散,关劲棠拧了拧眉,表情有些不快。“谁说还没有,我已经同我爹禀明过,只要师父点头同意,咱们就可以请长辈们选日子子成亲了!”

“四哥,你怎么全说出来了!”穆夕华又羞又恼地跺了跺脚,脸上尽是姑娘家的羞态。

当两人的对话清楚地落入众人耳底时,在场的人全夸张地张大嘴,震惊到下巴都快脱臼了。虽然看得出两人间的暧昧互动,但这消息著实也够让人惊讶的。

“夕华,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诸葛夫人眉开眼笑地问。

“哦!二师兄上山面壁思过前,把八师妹托予四师兄照顾,但……你怎么把师妹直接拐回家当娘子了?”

“哦一难怪四师兄总是这么紧张八师妹……”

“嗯嗯!也该是时候了……”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戏谑、调侃、质问下,诸葛谦恍然大悟地朗笑出声。

他晃了晃头,没好气地笑道:“为师真的老了,怎么就没瞧出你们对彼此有情呢!”

“舅父……不反对?”穆夕华诧异地问。

诸葛夫人也乐见其成地开口。“你四师兄是我们看著长大的,人品、外貌皆是一时之选,我们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反对?”

诸葛谦颔了颔首,同意妻子的说法。“昨儿个接到你爹的信,今年除夕,他们打算来“步武堂”与你一同过节,正巧就趁这时机说亲吧!”

这一刻穆夕华才发现,原来墨大夫并没有向诸葛谦透露他们的事,说起来,也算是她自打嘴巴做了蠢事。

但最让她惊愕的是,她的爹、娘竟要来看她?

第七章

十四年了,穆夕华已经不记得七岁的她,怎么会如此认分地接受爹娘的安排,离开最熟悉的家人,独自留在“步武堂”养病、习武。

刚进“步武堂”的前几年,爹、娘每隔半年会到堂里探望她,因她性子乖巧温顺,再加上有舅父和舅母的照料,她的爹、娘放心之余,到“步武堂”走动的次数也跟著变少了。

之後,听说爹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娘亲又生了弟弟、妹妹後,探望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她再怎么笨也懂得,对穆家而言,她是一个与父母缘分极薄的孩子,自然比不过在身边的孩子亲。

纵使她想念爹、娘,想在过年时回家与家人团聚,但体弱多病的身子骨却不允许长途的舟车劳顿。

於是,在时间与距离的考验下,再密不可分的亲情连系也因此冲淡了许多。

渐渐的,为了不让自个儿难过,她把那曾经让她患得患失的亲情深深烙印在心底深处。

直到今日,那蛰伏的情感被唤醒,心酸与不甘的感觉再度蔓延……

“唉!”唇畔嘲讽地扬起一抹无所谓的淡笑,穆夕华不知自个儿是否该庆幸,原来爹娘还记得她。

伫立在离“步武堂”不远的河岸渡口,穆夕华远眺那被夕阳余晖染成一片绚烂的江面,在她落寞的眉宇间,染上一抹淡淡的忧伤。

蓦地,一双健臂由後抱住她纤柔的身段。

“呀!”突然被抱住,穆夕华惊慌地尖叫出声,抬手便要赏身後的登徒子一记拐子。

“等、等……是我。”被她这一记拐子赏下去还得了,为免受皮肉之苦,关劲棠连忙施劲拙住她的纤臂。

“四哥?”穆夕华回过身,没好气地瞠了他一眼。“你做什么吓我?”

“是你想事情想得恍神了。”唇角噙著一丝淡笑,他无辜的开口。

打从穆夕华知道她的父母会到“步武堂”来看她开始,她的情绪便处在莫名的沉郁当中。

这一点,从以前到今日一直没变过,足以想见,穆夕华心里多么在乎父母对她不闻不问的薄情。

明知道该给她一些沉淀思绪的空间,但当眼底映人她那抹孤独无助的纤弱身影时,想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的渴望,让他不顾一切地闯进她兀自沉思的思维中。

“我只是瞧风景瞧得入神。”仰起脸迎向江边惬意的凉风,她眨去眼眶中的湿意,开日否认。

炯然的眸瞅著眼前那双氤氲著泪意的眼,他也不戳破她的谎言,只是张臂将她揽入怀里,用他的温暖煨暖她不愿说出的哀怨。

穆夕华依赖地偎在他怀里,露出甜笑。“只要有四哥陪在夕华身边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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