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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一见到儿子身边的姑娘,艳无敌不假思索做了最直接的联想。
被她一眼认出,封梨双愕然抬起眸儿,好半刻才回过神,赧然向两人请安:“晚辈封梨双见过宗主、主母。”
听到她分外生疏的语气,司徒墨濯嘴角噙着笑。“若按‘步武堂’的师兄弟排行来说,你应当唤我们什么就唤什么,宗主、主母……未免生疏了些。”
她怔了怔,竟有些不知所措。
艳无敌见状,挪动着木轮椅,欺上前看着她,感慨万分地转移了话题。“知道吗?你跟你娘长得很像。”
夫妻俩悄悄互望一眼后,司徒墨濯认同地颌了颌首。“的确。当年红诽就是这模样,一身水红色纱衣、红色珊瑚,犹如凝脂般的脸蛋,艳美得惊人。”
艳无敌点头微笑。“若不是红诽生得那模样,大师兄也不会拜倒在红诽的石榴裙下。”
就这么不经意的,两夫妻便聊起了过往。
深怕爹娘会忘形地聊得忘了旁人存在,司徒少尘没好气地提醒道:“爹、娘!别忘了我和双儿都还在这儿。”
司徒墨濯微怔,意态从容地打住可能发展成滔滔不绝的话题。
艳无敌则亲密地拉住封梨双的手问:“我听说你爹娘的事了,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耳底落入那怜爱的语气,封梨双胸口荡漾着股莫名的激动,豆大的泪滴竟不受控制地一颗、两颗,接连地由她莹白的脸颊滑下。
见娘亲把心爱的姑娘给弄哭了,司徒少尘没好气道:“娘,你怎么把双儿惹哭了呢?”
艳无敌惹哭了徒侄,自个儿的眼睫上也闪着泪。“好、好,不提这伤心事。”
“我、我没事,你别怪艳姑姑。”封梨双吸了吸鼻,娇嫩的嗓音颤颤地揉着一丝哽咽。
“好姑娘,那艳姑姑问你,你准备做咱们司徒家的儿媳妇了吗?”
艳无敌这话一落下,让封梨双娇羞地低垂着颈子,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连一旁守在妻子身旁的司徒墨濯也因为妻子这直接的问话,暗吃了一惊。
“娘!”司徒少尘从不知道,他亲爱的娘亲也有如此可爱、直接的一面。
艳无敌还来不及应声,司徒墨濯却早一步做好安排。“好了、好了、有什么话晚些再说,尘儿,你领双儿到西殿住下,而我则带你娘回房,好好管教一番。”
待夫妻俩离开后,封梨双语重心长地道:“我好羡慕你爹和你娘……”
一一见过爹娘口中的亲人后,封梨双的心思从未如此复杂过。
拉着她在一旁的台榭上坐下,司徒少尘扬了扬唇问:“那你心里的恨,还存在吗?”
思绪一顿,封梨双因为他的问话缓缓垂眼,不得不正视内心真实的感受。不过半刻,她霍然惊觉,在不自觉中,她心中的疙瘩与恨,已被爱给融化。
“我会治好艳姑姑的腿。”自她有记忆以来,她就知道爹娘为了研制治疗艳无敌的药,费了很多心思。
他们为研药而争吵、却也因研药而甜蜜,她的童年是一个人在酷寒之地摸索出乐趣。
待她再长些,娘开始教她熟悉人体脉络、背毒经,而爹爹则将他一身在“步武堂”学到的武功,以及研磨的绝学全传授给她。
当时她不懂,为何爹娘要如此处心积虑逼她学习这一切。
直到爹娘与世长辞后,她才恍然明白,她所学习的这一切,只是爹娘深谋远虑地预想到未来会发生的事。
爹娘早就做好打算,让她代替他们,治好艳无敌的双腿!
如今走到了这一步,感受过“步武堂”师兄弟,那犹如亲人般的情感,她再也无所怨怼,心甘情愿替爹娘完成遗愿。
“双儿,谢谢你。”
蓦然抬起眸子,封梨双看着司徒少尘如释重负的感激笑脸,心里竟漫着股诉不尽的满足。
爱一个人便是如此吧!
为对方的忧而忧、为对方的喜而喜,或许有些傻气,但她却无怨无悔,一如娘与爹、四叔对四婶以及艳姑姑和宗主间的情意……
封梨双握紧了司徒少尘的手,轻轻靠在他的怀里,用行动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凝望着她姣好面容上的依赖与眷恋,司徒少尘低下头轻轻吻住她的唇。
柔柔的微风拂面而过,燕子飞翔于绿意柳丝、粉色花丛间,那粉色花瓣随风飘舞,落在古老的玉阶台榭上,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空气中飘散着松叶清香,那气味揉着空气里浅浅的药味,释放出一种安顶的气息。
在为艳无敌瘫痪的双腿敷药前,封梨双不敢大意,硬是拉着司徒少尘到药房做最后的确认。
处在堆满药草的屋子里,司徒少尘拨开青玉丹瓶的瓶塞,倒出了些粉末,放近鼻端嗅了嗅。
“辨得出成分吗?”
“嗯!”他轻蹙起眉,沾起粉末做了几个简单的测试后,谨慎地道:“这几味药全是活体舒血的药草,没问题。”
回到圣朝后,他在各执重任的族长及父亲的教导下钻研药性,多年来,在采药使药的经验累积下,除了习得一身识药本领外,亦成为当朝出色的“药决师”。
而封梨双则因为娘亲出身“阎底门”,毒理造诣颇深。
在司徒少尘确认了解药有何种药物配成,及长期使用的功效后,封梨双蓦然抬起眸子,望向他。
“哎呀!”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这个解药还缺一味。”
司徒少尘怔了怔。“还缺一味药?你之前怎么没提过。”
“因为我从没想过,自个儿会心甘情愿治好艳姑姑的腿。”她黯然咬住唇,幽幽然开口。
“那……那一味药是什么,难不难找?”
原以为一切大事已定,却没想到封梨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他兴奋的心情登时冷了一半。
“不难。”封梨双顿了顿,迟疑了会儿才又开口:“但这一味药会让我和艳姑姑十分不舍。”
他轻蹙起眉,苦笑了笑。“双儿,我被你给弄糊涂了。”
封梨双滞了半响,努力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那味药……是你的血。”
“我的血?”他知道自己的血具有药性,但却从来没想过,他的血可以治愈娘亲的腿?
她稳下心神,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年艳姑姑在不知怀着你的情况下中了毒,继而将毒过到你身上,虽然你中毒的症状较轻,且在多年药疗下已解了毒,积累在你血液里的药,不会与艳姑姑体内的毒产生冲突,成为最合适的良方。我想,这是我娘在调这一味药前早就预料到的。”
若不是她当日咬了他一口,她也不会知道司徒少尘的血具药性,继而想透这一点。
司徒少尘唇角微微泛起了一抹宽慰的微笑,他毫不犹豫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受这罪是为了治好我娘亲的腿,哪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努起唇,勉强扯出一抹笑,哀怨至极地说:“这道理我固然懂得,但心疼就是心疼,没法儿压抑的。”
瞅着她一副心疼他的模样,司徒少尘眸底眉梢都泛着温柔的笑意。“傻双儿,用我的血去当药引,这没什么好心疼的,以后你再多帮我补补身体,不就得了。”
封梨双敛眸瞅着他,气恼地赏了他一记白眼。“你这算趁火打劫吗?你明知道我厨艺不好……”
“只要是娘子为我熬的汤,我都喝。”他诚意十足地保证。
“谁是你娘子!”她恶狠狠地开口,凶巴巴的语气中撒娇意味十足。
“你真不知道谁是我娘子吗?”他挑起眉,难得使坏地笑,凝视她的眼神火热得让她羞红了脸。
在他灼热视线的注视下,封梨双深怕这么下去,又要演变成难舍难分的火热缠绵了,她连忙岔开话题。
“这解药是外敷药粉,届时以你的血调和成膏后,顺着艳姑姑双腿的经脉,将膏药揉按进经络。这样的疗程,必须持续一年,不可中断,这样就可以慢慢拔出艳姑姑积瘀在双腿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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