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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间我会去的。”容岸想了想说，“天越来越冷了，既然那边已经布置成你满意的样子，你可以过去午休。”
鲸鲸嗯了一声。这些天她几乎天天过来，已经对这里的一切相当熟悉。甚至有一天她因为采买了很多东西，一个人搬上楼又累又热，还在浴室洗了个澡。
“我布置给你一个任务？”鲸鲸说。
“什么？”
“你给我买瓶香水，选你最喜欢的味道。”
“我喜欢的味道？为什么不选你喜欢的味道？”
傻瓜，给你闻的当然要选你喜欢的味道，鲸鲸狡狯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所以我才要布置任务给你啊，看你选香水品味怎么样。”
“好吧，反正也是给我闻的，我就选自己最喜欢的香味。”容岸很快也就猜到了鲸鲸的想法。她在取悦他，这让他心里无比受用。
一个温柔，一个俏皮，两人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等鲸鲸发现时间不早，窗外已然灯火阑珊。
初冬时节，天气一天冷过一天，夜来风雨，鲸鲸早上起床后发现卧室玻璃上起了一层雾，忙抹开雾气看向窗外，外面湿淋淋的，黄叶落了满地。
一场冬雨让古老的城市变得格外萧索，鲸鲸上午有课，不得不冒着雨去上班。停好了车走在雨里，冷风吹得她一阵哆嗦，把脖子上的围巾裹紧了，伞换到左手，掏手机给某人打电话。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鲸鲸有意想考考容岸。他不是学霸么，不是心细如尘的理科大神么，这种问题应该难不倒他。
然而，容岸并没有和她心有灵犀，他有点懵，问她：“什么日子？”
鲸鲸嘟着嘴，有点失望地揭开谜底：“是我们在一起五十天啊。”果然男人在这方面一点也不细心。
“五十天？怎么算的？”容岸闹不清楚女孩子这些纪念日的算法，怎么算也没算出来他俩已经好了这么多天。
“傻瓜，当然是从你在山上找到我那天算起。”鲸鲸有点羞涩地笑。
“都有五十天了么？”容岸初时仍有点懵，忽然灵光一闪，发现了鲸鲸话里的重点，她是从在山上小木屋那天开始算他俩在一起的天数，这说明……
语气和他平时说话时那种从容淡定不同，听起来很有几分呆滞，鲸鲸笑问：“你是不是还没睡醒？”
“昨晚有个紧急病人，我又忙到后半夜才睡。”容岸困得睁不开眼睛，可又舍不得挂鲸鲸电话。
“那你睡吧，我不吵你了。”鲸鲸善解人意地挂断了电话。
原来真的有个人，让她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满足，以前她也不是没恋爱过，却从来没有这般发自内心的悸动感。
心情一好，人也活泼起来，鲸鲸像小时候那样，蹦跳着，一片一片踩树叶。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而视，成老师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闻律骑着单车从鲸鲸身旁经过，忽然在她面前停下，问她：“你真的和容岸在一起了？”
“你听谁说的？”鲸鲸疑惑，容岸是到学校来找过她，可那是在学生上课时间，闻律不可能看到他。
“还能有谁，我爸呗。”
鲸鲸更讶异了，以容岸的性格，他俩的事他不会主动告诉任何人的，可要是他不说，钱东方怎么会知道？
“是不是真的？”闻律凑近了，有点步步紧逼的意思。鲸鲸下意识退后一步，“差不多吧。”
闻律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鲸鱼是不能靠岸的，靠岸会搁浅。”
鲸鱼靠岸？鲸鲸乍听这句话只觉得像佛家的偈语，嘴里念叨着，再去看闻律，发现他已经骑着车走远了。
一上午又湿又冷，到中午还没有停的趋势，鲸鲸下了课本想提前回家去，同办公室有个老师发高烧上不了晚自习请鲸鲸帮忙代上，鲸鲸只好留在学校吃午饭。
燕妮一天都没课，下了雨索性就没来上班，鲸鲸独自在食堂吃饭，百无聊赖地数着碗里的米粒儿，想着不如去容岸家睡个午觉。反正他中午也不会过去，她可以放心大胆霸占他的床。
他家的阳台看雨景极佳，鲸鲸把窗户打开一点，感受着雨天特有的、湿冷的新鲜空气，直到冷空气吹进温暖的鼻腔，让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才赶忙把窗户关上。
阳台经过她一番整理装饰，已经很舒适，不仅添了些绿植，家具也置办了，容岸自己过来看过一次，说他很喜欢鲸鲸选的白色圆桌和两个软绵绵的小沙发，很适合冬天喝着暖暖的咖啡一起看雪。
雨越下越大了，鲸鲸把窗帘拉上，跑回卧室钻进软软的被子里，舒服地呵了口气。世界上最舒服的事莫过于下雨天在家里睡觉，房间里昏暗的氛围更加重了这种惬意感，仿佛置身于德古拉伯爵的古堡，外面昏天黑地、风雨交加，被窝里温暖如春。
似有若无的干玫瑰香，淡雅中带着高冷，是容岸选给她的一款小众香水，叫无人区玫瑰，她很喜欢，每天装在包里，随时喷一点。
原来他最喜欢的花不是山茶花，而是红玫瑰。
闭上眼睛，脑海里立刻就涌出了无数吸血鬼电影里的情节，隐藏在密林中的古堡因为年久失修结满了蜘蛛网，空气中散发着霉烂气息，满是灰尘的地上不时有老鼠和蟑螂爬过，让整个古堡看起来破败不堪，只有这里的主人德古拉伯爵精致的华服斗篷彰显着身为贵族的荣耀。
已经活了几百年的伯爵因嗜血获得永生，修长苍白的手握着的银质高脚杯里盛满了他最爱的血浆，鲜血让他永远保持年轻时英俊的容貌，每天傍晚，他都会准时坐在这里喝上两杯，能量补充过后，他才能在夜里保持精力外出捕捉猎物。
喝了血，他迷人的蓝眼睛会变成血红色，獠牙也会比往日更加锋利，当他把银酒杯放到桌子上，原本在墙角倒挂的一群蝙蝠飞过来，贪婪地吸食着杯子里主人喝剩下的残血。
几百年来，这些吸血蝙蝠始终陪伴着他，是他最喜欢的宠物，看到它们，他就像看到自己，嗜血、喜欢黑暗、喜欢独居、远离讨厌的人类。
昨天那个少女的鲜血味道不错，腥中带着一丝丝的甜，他甚至还记得自己的牙齿啃噬她脖子上细嫩的皮肤的感觉，那感觉……
怎么有点疼，鲸鲸下意识挠着脖子，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等她看清楚了，才发现他似乎是刚从自己身旁移开。
容岸见她头发散乱、睡眼惺忪，温和地说：“我下午要开会，回来洗澡换身衣服，你继续睡，我一会儿就走。”
他刚刚一定是咬她脖子了，不然她不会在梦里有那么强烈的痛感。难怪自己在他家会做这样的梦，怕不是吸血鬼投胎的。
四目相对，气氛多少有点尴尬，英俊的魔鬼本人回到了他的城堡，不速之客就显得多余了，他一定没想到会遇到她毫无形象地躺在他床上午睡。
鲸鲸此时特别希望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容岸低下头在鲸鲸苹果般红润可爱的脸颊上亲了亲，才去衣柜找衣服。
这么温柔，都不像他了，鲸鲸的脸瞬间烧红了，躺下去，眼睛倒是闭上了，可哪里还睡得着？他明明说过这房子他不经常过来，特别是中午的时候，他通常都在医院的宿舍休息，她就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放心过来，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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