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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姗冷哼了声,打断了她的话,「说到底,就是你想偷懒,之前我和娘还不是把这个家给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日子还不是过得好好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复杂?你请了这么多人来,是想吃垮我大哥吗?!」
干干净净?富锦春觉得自己的表情好像僵了,彻底明白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
一想到刚来时她看见的乌黑痕迹还有油渍,加上那乱摆的农具、让木申帮着她抓鸡绑狗的困难,她就有种很想马上反驳的冲动。
她勉强的维持了表面的平静,打算用事实来让这两个女主人看清状况。
「夫人,大小姐,这人手要怎么分配不如先听我说两句如何?」说着也没等她们两个人有回应,她就自顾自的说下去,「首先就是这杂工的部分,目前府里就只有一个人,但又要忙着砍柴烧水,偶尔又要当车夫,甚至还要负责采买,怎么算人手都是不够的,再说,这府里难道没有一些需要修整的地方,不多请几个人来,难不成是要老爷、少爷们自己爬梯子去修?」
她连喘气都没有,又直接的脆声说着,「家里有个厨娘目前看起来是够了,但仔细想想,家里还有夫人和大小姐您们两位,若要向其他官家夫人或小姐传话或送帖子时,总不可能请老爷身边的人或者是随便一个门房送吧?所以才请了两个仆妇,平常不忙的时候她们可以帮忙洗洗女眷的衣服或打理些杂事。」
黄氏和欧阳姗很想反驳说她们没有来往的官家夫人,所以不需要仆妇,但就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那让人感觉到无比的丢脸。
富锦春可不管眼前这一老一少是怎么想的,她打算用买人这件事情彻底的让她们明白官宦人家该有的规矩。
「最后就是那些小丫鬟了,客人来了总要有人烧水倒茶服侍的吧?而且家里所有的针线活总不可能都要夫人和大小姐亲手做,别说这样看起来寒酸,就是大小姐一个闺女怎么能让外人拿到自己绣的东西呢,那可是会惹来闲话的。所以这样一算下来,添这些人也只能说是刚刚好而己,说实话,若不是现在府里的规矩还没定出来,添太多人反而容易多事端,该增加的人还不只这些呢!」
下了结论,富锦春也终于喘了口气,看着对面已经楞住的两个人。
她们可以不处处讲究那些繁文褥节,可以没有一点架子凡事亲力亲为,但不能不明白半点基本的规矩,毕竟在京中有太多人盯着别人的一举一动瞧,何况是官宦人家,应对进退若有差错可都会惹来麻烦,想要在尚书府里过着农家的逍遥日子,她只有一句话,除非这尚书府是建在完全没有人烟的地方,否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欧阳姗和黄氏被堵得无话可说,气恼得红了脸,只能拉着彼此的手就想往外走。
富锦春怕这两个人没体会到她刚刚说的那些话的含意,在她们跨出门槛前又补充了一句话。「夫人、大小姐,大少爷说了,这家里的规矩不只下人要守好,主子也要做到,所以今儿个午后,我会再去跟两位主子请安,跟主子说说官宦人家基本的规矩。」
黄氏和欧阳姗一听这话身体不由自主抖了下,差点脚步不稳摔了个狗吃屎,连回头瞪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拔腿就走,不敢再多说一句。
看着那两个人几乎可以算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富锦春苦笑。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呢!要把尚书府这乱七八糟的模样整顿成可以在京城中立足的样子,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啊。
应付完了两个女主子,富锦春没急着找老爷和二少爷的碴,而是要对那些刚买进的下人做简单的训话,顺便分配工作。
下人们依照男女各站了两边,全都噤声低头的站着,富锦春看了看,基本上还算满意,但是有些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她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严肃的神色,在目光扫过下头的人一圈之后才开口说话,「你们今儿个既然入了尚书府,就要谨记一件事,不多话,做好自己的事,明白了吗?」
下人们齐声应诺,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对于这些看起来听话又安分的下人们她感觉更加满意,她可不希望府里再有那种会给她增添更多麻烦的人了。
等其他人的工作都吩咐好了之后,她带着小丫头们简单的把这府里绕过一次,顺便告诉她们每天早上该做些什么,从送洗脸水让主子们梳洗开始,到后面的用膳、整理卧房。
这样平静的教导本来可以持续到午后的,但有人破坏了这样美好的时间。
「哟?哪里来这么多的小丫头?」
吊儿郎当的男声突然从廊道的另外一端传来,富锦春停下了脚步,眯着眼,在见到人之后很快的低头将眸中那抹不善隐藏起来,她对这轻浮自大的二少爷很没好感。
「二少爷好。」富锦春行个礼后,直起身子对后头那些不知所措的小丫头们说:「这是二少爷,还不赶快按照我教的那样和二少爷问好。」
小丫头们收到命令,连忙微蹲身子,左右手相迭在腰间,脆生生的问安。
欧阳尔第一次被这样对待,一时,怔楞,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自己是这府里的二少爷,脸上又快复了那种趾高气扬的一神色,挥了挥手后说道:「好了,都起来吧。」
众人站好后,富锦春见请安也差不多了,就要告退,继续带着小丫头们把府邸给绕完,顺便把其他规矩说清楚,只是欧阳尔却不打算让她好过。
「等等,想这样就走了?」欧阳尔挡在路中间,不怀好意的说着。
哼!以为本公子忘了早上她是怎么让他丢脸的?不趁大哥不在时扳回一城,他就不叫欧阳尔!
富锦春绽出一抹笑,笑眯了眼面对他,「不知道二少爷有何吩咐?」
「吩咐倒没有,只是二少爷我现在缺了银两,你,现在拿些银两出来。」
他刚刚本来要跟木申拿银两,却被告知现在家里的银钱都先归富锦春管了。
要是有得到银两他心情好自然就没事,要是拿不到,她就等着好看了!
富锦春挥了挥手让那些丫头们退到一旁,她则是神色不变,直接回绝了他的要求。
「二少爷,这银两每个月支多少是有定例的,就帐上看,这个月您的月例银子已经支完了,若是要多支就得要写张条子让锦春跟老爷说清楚才行。」她振振有词的说着,丝毫不为违逆主子的意思有任何的不安。
想拿银子?行啊!但只有固定的数目,至于想多拿,也可以,写张类似欠条的条子,让她找得到人补回来就行。
只是就她对府里情况粗浅的了解,别说其他的,这二少爷似乎到现在连一两银子都没赚过!
进京以后习惯伸手就有银子可拿的欧阳尔一听到这种回答,马上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瞪着她吼道:「我拿自家的银子凭什么还得写条子?你这女人是脑子不正常了吧,以为我大哥把这后宅给你管,就可以爬到我们头上来了叫什你可别忘了,爷可是主子,你不过是区区一个下人!」
富锦春面对他的暴跳如雷只是浅浅一笑,那看起来略显稚气的脸上却突然有种阴森的神色。
下人利本姑娘就算是个下人也比他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镇日只会替家里惹是生非的笨蛋有用得多,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挑衅叫嚣?!哼!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是不懂收敛!
「二、少、爷!」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喊着,只是那每一个字好像都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脸上虽然还挂着笑却让人一看就想打冷颤。
只是欧阳尔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明显的不对劲不但看不出来,还志得意满的以为自己吓到了富锦春。
「怎么,想求饶了?乖乖的把银子奉上,我可以跟大哥求情让他把你留下,要不然我跟大哥告上一状,你就得包袱收一收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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