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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想说些什么呢?」他醇厚的声音缓缓的在她耳边响起。
见他走过来靠近自己,她陡然瞪大了眼,稚气的脸带上一抹惊慌,结结巴巴的说着,「你…我怎么知道你想要说什么?!」
欧阳祎笑着挑了挑眉,认真的望着她,「喔?我以为你质问我是因为已经知道我想要说的话,而且是胸有成竹的,难道是我猜错了?」
他的回答让她忍不住语塞,圆圆的大眼睛盈满着被反驳后的错愕。
「明明是你应该有什么话对我说吧?刚刚表小姐说了,我在欧阳家对少爷的官声不好,你还没话要说?」想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双手抱在胸前,忍不住将头转到一边去,一副赌气的模样。
欧阳祎不以为然的反驳,「你也说了,那是表小姐说的。」
他都没说话了,就算十个表小姐都这样说又有什么关系?!
尚书府里当家作主的可不是那个连欧阳这姓氏都没有的表小姐,而是他。
跟这男人说话,不管说什么都会被驳回来,富锦春知道凭自己这张不够灵巧的嘴,想要说赢他是不可能的,也不再跟他多说,跺了跺脚,冷着一张俏脸说道,「不管是你说还是她说,总之要是真的嫌弃我了,就早早通知我一声,我也不会继续在这里碍你们的眼!」
说罢,她感到生气,又莫名有些委屈,拎起裙摆就往外跑,也不管后头的欧阳祎怎么叫唤,就这样奔出书房冲入夜色里。
欧阳祎本来只是想逗逗她,才会这样她说一句他反驳一句,没想到却把人给气跑了。
唉,以她这单纯率直的个性,真不知道她这些年来到底是怎么在宫里生存的,不过她这气来得突然应该去得也快,等明儿个再去好好解释解释吧!
他失笑的摇了摇头,脑子里有了等明儿个有空再去好好和她解释的念头,也就把多余的心思都先按下,关了门就回到案前打算挑灯夜战。
只是当门关上没多久后,书房对面的回廊木柱后却慢慢的走出了一个身影,柳梳儿眼神阴沉的看向书房,手中的帕子被她绞得快要烂了。
她阴恻恻的望了许久,目前后冷哼了声才慢慢的走向自己住的院子。
幸好她又多留了这一会儿,才看见那富锦春从书房出来,否则还真不知道原来表哥和她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难怪表哥会将这尚书府的权力几乎都放给她了,哼!她还以为表哥是多么洁身自爱的男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富锦春跑回了自己的房里,一关上门,连鞋子都没脱就直接扑上了床。
她趴伏在床上,一边低骂着一边揍着枕头出气。
「让你听信小人说话,可恶!」一拳挥出,像是打在那男人的左脸上。
「请了一个宫女回来管家,丢脸是吧!哼!」一拳再挥出,这次她想象着是打在那男人的右脸上。
「可恶!气死人了!」
最后她忿忿的狠狠打着枕头,直到没了力气才将枕头随手扔到一旁,喘着气休息。
富锦春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什么,只觉得在听完那个表小姐说的话后,心中闷得慌,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上一样。
她想,或许是自己病了!
这个想法很快的就获得她的认同,她甚至开始强迫自己去相信,心情才慢慢平静,可这份平静在她开始梳洗后,蓦地注意到自己的帕子不在身上时被彻底打破。
她看着镜子里的女人,发现她自欺欺人的功力果然很不到家。
铜镜虽是模模糊糊的,但已足够看清她的改变。
想到那消失的帕子在谁手中时,镜子里的女人眼神会有说不出的柔和与春意,然而当想到那个男人时,镜子里的女人展露的不安和迷茫,像是在嘲笑着她刚刚的自欺欺人有多么的失败。
而这种种的小细节无不都在残酷的告诉她,她其实早已对那个男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会为那番话而难受,不只是怕他看轻她,更是因为她发现两人的差距。
工部尚书…她自嘲的笑笑,这一刻她宁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过是请她这个大龄宫女管家就有一个表小姐跳出来喊着不妥了,若是他娶她当正室,恐怕就不只如此了吧!
至于当妾或通房什么的,看多宫内妃子争宠情况的她是想都没有想过的。
「唉,原来出宫的日子也没有比较简单啊。」她皱着小脸抱着枕头躺回床上,看着床顶忍不住喃喃自语着。
以前在宫里,见过许多令人心烦难过的事,总觉得那些是宫里才会有的,出了宫之后就好了,肯定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过天真了,难怪那时候她把这想法说出口时清秋她们都在一边笑呢。
她们早就明白了吧,只要有人在的地方,日子就简单不了。她嘟着嘴下了定论,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做人不应该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不是在宫里时清秋老是提醒她的话吗?看来她是出宫后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忘了自己最应该记住的事了。
以前在宫里有多少姊妹们都对宫里的贵人抱着一颗爱慕之心,就是没有那份心,有些人为了往上爬,也是用尽手段去争去抢。
她那时候都想,她不要那些荣华富贵,也不期望能获得那些贵人的青睐,看多了宫里的手段,她想要的是平静的日子…
只是现在…唉!她轻叹了口气,忍不住苦笑。
大少爷和宫里的贵人们有什么两样?他们都不是她可以拥有的人,那些暧昧那些心动不过都是该舍弃的东西而已…
想到这里,虽然富锦春心头觉得有点闷闷的痛,但她还是装作无事的褪去了衣裳,整了整床铺后躺在床上休息。
只是睡梦中的她不自觉的将手抚上了自己心跳的位置,整个人不安的时缩成了一团。
就算说服了自己不去想,她的心还是诚实的反应了最真实的情绪。
心紧紧地揪着,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本来以为富锦春很快就会消气的欧阳祎彻底明白自己错了。
早膳还是丰盛美味,她脸上还是那样恭敬有礼的微笑,但就是太恭敬了,令人觉得不对劲,在看到他时她特地后退了一步,以往会大大方方对上他的视线,也因为过于恭敬的低头而不见踪影。
前来用膳的他脚步在她面前停了下,双眼带着一点不悦望着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的就走了过去。
用完早膳,她也没再过来收拾,而是让几个小丫头上来帮忙收拾干净,只因她想和欧阳祎保持距离,也幸好这些小丫头虽然还有些好动,但一般的规矩也学得差不多了,她才能假借放手的名义,将那些事情放给她们去做。
富锦春不去插手管太多其他的事情,就干脆把心力都投注在修整尚书府里的园子还有一些少用的房子里,之前只是大略的整理过,有些地方只是看起来干净,但里头还缺了许多摆设,完全见不得人,她也正好用这当理由躲着他。
而当欧阳祎和富锦春两个人陷入微妙的冷战时,欧阳姗却兴高采烈的拉着柳梳儿到自己的房里,急着打探昨晚两人半夜相处的情况。
柳梳儿早就知道欧阳姗会问了,能够忍一个早上就算了不起了,所以就拿准备好的答案来回复她。
其实昨天晚上她考虑过,到底是要将欧阳祎对她没有半点心思的事情老实托出,或者是说谎表示欧阳祎对她略有好感?
但她想了想,前者或许能博取到欧阳姗的同情,但是除此之外却一点用处都没有。至于后者,或许可以让她在这番谎言下,对她以后的一些作为达到推波助澜的效果。
想了一晚上,她已有了决定,这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该有的表情,语气羞涩的说着,「昨儿个表哥他…」
「我大哥怎么了?」欧阳姗激动又急促的问着。
「他称赞了我的手艺,还说怕我以后太过劳累,让我别再忙了,然后我就…」她抬眼看了看欧阳姗,又故作害羞的呐呐低语,「就先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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