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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疑问她也不敢多问,怕露馅自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便羞涩地低下头,细声说:“多谢方婶子,只是我一时还没瞧好,所以……”
方婶子闻弦音而知雅意,笑着说道:“行,你自个儿挑挑,等好了再喊我一声就行。”
说罢,她出了小棒间,往外头去招呼其它客人,她对米亦扬的人品信得过,自然也信他的媳妇儿,不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米亦扬一边看着布料,一边暗中注意着夏晓竹那儿的动静,看到两个人往后走,却只有方婶子一个人出来,就放下手边的布料直接往方婶子走去。
“婶子,她这是往后头去……”
方婶子看夏晓竹才刚离开一会儿,他就赶紧过来问动静,心里忍不住暗笑,果然是年轻夫妻呢,一时半会儿的都不能错了眼去。
她捂着嘴笑,然后指了指后头,“你媳妇儿往后头挑衣裳,要是担心就自个儿去守着吧。”
米亦扬点点头答谢,虽想忽视方婶子的调笑,但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根。
他走到后头,正巧瞧见她伸手拉上拉门,他想着姑娘家大约不好意思让人瞧见,就没再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等着。
不到片刻,外面铺子忽然吵吵嚷嚷了起来,方婶子往后看见他站在那儿,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你先进小棒间里和你媳妇儿躲躲,外头是县太爷的新姨娘,等我喊了你再出来。”
方婶子一脸紧张把人给塞进隔间后,连忙往前头招待去了,心里却觉得晦气,来的这个也不知道是正经财神爷还是招祸来了。
先不说前头方婶子怎么应付那个挑剔的姨娘,只说后面隔间里头,米亦扬和夏晓竹两个人都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夏晓竹刚刚看着那肚兜一堆的带子,模拟了几次后打算试着穿穿看,这隔间虽然小,但是她一个人在里头换衣裳还是行的,再说这店里刚刚她也瞧过了,除了米亦扬外没有半个男性生物,所以就算不小心让人给瞧见了,大家都是女的,你有我也有,没什么好介意的。
没想到她肚兜才刚套上去,正努力把手绕到背后抓住带子一条条的拉紧打结时,米亦扬就这么被“塞”了进来,拉门还瞬间关了起来,她的惊呼还没喊出声就让米亦扬给捂住嘴,两个人大眼瞪着小眼,气氛好不尴尬。
米亦扬压低了声音,几乎是靠在她的耳边低喃,“别喊,我不是故意的,外头来了一个我们招惹不起的人,只好照着方婶子的意思先躲躲。”
“嗯……”
她闷着声点点头,他也随后放开手,只是隔间里本来就小,一点点的动作都能让彼此身体不经意的碰触,他收手的瞬间,整个人如同电击般僵住了身子,不敢相信脑中的猜测。
“你……没穿衣裳?”他的声音有些发干,身子不自主地往后缩,手中还残留着那滑腻细嫩的触感,即使隔间昏暗,他似乎也能勾勒出她那小巧肩膀赤裸的样子。
他咽了咽口水,视线不敢下移,怕看到更多不该看的,心里头更是默背起四书五经、圣人之言来。
夏晓竹的尴尬困窘绝对不会比他少,尤其是他的手指轻滑过的地方,那干燥温暖的触感,让她觉得一阵阵细小电流般窜过,整个人微微轻颤了下。
“我有穿……只是正试着肚兜,我带子绑不上……”夏晓竹咬咬唇解释着。
米亦扬深吸了口气,眼睛闭了起来,心中苦笑,只觉得她还不如不要解释,他的脑海里也不会自动勾勒出她只穿着肚兜,带子半垂在香肩上的性感模样了。
外头一阵的吵吵嚷嚷,隔间里头的气氛在尴尬中也添了几分火热,温度正在不断的攀升,不过一会儿,两个人的额头都微微渗出汗水。
“你赶紧把肚兜给穿好,衣裳也穿好,我闭眼不看。”米亦扬试图保持口气平静,闭上眼睛,真的打算做一个柳下惠。
夏晓竹也想赶紧把衣裳穿好,只是手指不听使唤,感觉着他的呼吸,就让她手指颤抖得几乎扯不紧背后那几条该死的带子,结果别说穿好衣裳了,她觉得自己反而把几条带子给扭成一团。
咬着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帮帮我……我似乎把它扯在一起了。”
夏晓竹闭上了眼,嘴唇都咬得发白了,只觉得现在大约是这辈子最困窘的时候。
她话说完,米亦扬许久没有出声,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干脆把带子扯断然后随便打结的时候,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地从她头上传来。
“背过身去,我来。”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在狭小的空间里一点点的转过身去,两个人的身子大幅度的摩擦着,让她赤裸的肌肤爬上了点点的鸡皮疙瘩。
谁也没有出声,隔间里只听见衣带摩擦的声音,夏晓竹闭着眼,一只手轻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来。
只是随着他的手指轻碰她赤裸裸的背部,那宛如笔刷般轻轻挠过的搔痒,总让她忍不住杯起了背脊。
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她已经没有概念,直到他轻声说了一声可以了,她才颤抖着手把衣裳给拉好,然后——拉门忽地被拉开,隔间里一片大亮,方婶子站在外头,像松了口气一般说着,“行了,你们可以出来了,终于送走那煞星了!”
方婶子继续唠叨刚刚那姨娘挑三拣四的小气作风,还有硬要把店里人都赶出去的作派时,夏晓竹和米亦扬两人沉默地走了出来,彼此都没有看对方一眼。
夏晓竹悄悄的说自己总共拿了三件肚兜,又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一件已经换上身了,方婶子闻言一阵错愕,却什么也没说,收了米亦扬给的银两。
方婶子最后那意味不明的暧昧笑容,让两人有种被看破了某种秘密的羞愧感,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离开彩云铺。
两个人距离一步,一前一后的沉默走着,直到出了镇子,夏晓竹的手轻轻被握着,她愕然的侧头望去,米亦扬直视前方,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握着她手的力道却默默地变大了些。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却没有缩回手,而是同样回握着他的手。
两人一前一后的步伐逐渐有了默契的节奏,握着的手逐渐发热,传递了彼此同样升温的心情。
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天裁缝铺隔间的余韵大概只延续了一天,两个人都不是性子扭捏的人,尴尬了半晌后,又恢复了平常的相处模式。
只是两个人心里都明白有什么不一样了,偶尔视线对上的时候,夏晓竹总会不自主地红了脸,然后默默撇过头去。
幸好秋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两个人的那一点暧昧便化在无边的忙碌里。
之前夏晓竹知道这里明明是南方,却用旱田种麦子而不是水稻时,就下定决心要赶在二季稻前赶紧收割改为插秧种稻,所以早向花婶子家赊了一些稻种回来发苗。
俗话说,秧好一半禾,就是插秧的秧苗要是茁壮,收成就不会太差,所以从烧稻壳灰,到后来筛选种子发苗的过程,夏晓竹都特别小心翼翼,希望能成功并带动村子里学习稻米栽培的技术,能够在没天灾的时候尽量生产。
米家的田不多,一块四四方方的水田就落在村子的最边上,那小麦即使米家人很努力的栽种,还是长得零零落落的,收成也不会太高。
这是可以预料的事情,小麦本来就不适合种在水田里,加上现在的种植技术几乎等于零,除了洒种外就是除虫除杂草而已,这样粗糙的种植方式只比天生天养的杂草好上一点,亩产量上不去,难怪一整年忙碌下来,种植的粮食顶多是刚好够吃而已,更别提要上缴赋税官粮了,要不是红苕这种作物提早出现,只怕年年饿死的人都不只现在这个数字。
所以秋收后,所有人都准备种些豆子红苕等作物时,只有米家人借了牛来整地,甚至还搬来方方正正的绿苗摆在田边,周遭不少人见了,全都好奇的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