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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幸好涂千雪也知道,药酒这种东西她虽然能够拿出来,却不可能做多,毕竟跟药扯上了关系,她一个没什么人脉的山村小寡妇,要是太显眼了反倒不好,所以只做了小量,在镇子上的大户人家流传。
她总共只做了两种,一种是女人喝来补身子的,一种则是男人用的,只是若真有心要算计,就算她再怎么低调都没用,这是她经过此次事件后得到的教训。
一谈到正事,袁熹明也正了脸色,「那人说过了,黄禄子应该是听了他姊夫赵富贵提过,知道这药酒的利益大,这才回去黄家村,喊了以前交好的几个混混,打算大干一票。至于这背后还有没有其它的人指使就不知道了。」
若没有之前赵富贵上门逼买药酒方子,这话或许还有几分可信度,但有了之前的事情,再听那人所招认的话,不管是袁熹明还是涂千雪,自然都想到一处去。
这件事情跟赵富贵肯定脱不了关系!
「我想不通的是,不过就一个药酒方子,怎么就这么让人不依不挠了?」涂千雪觉得这才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要说药酒在这个时代虽然是刚出现的东西,让人挺稀罕的,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商人重利,自然是看中了其中有利可图的地方。」袁熹明淡淡的道,看似解释了一切,但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怪异。
因为这事情牵涉赵富贵,所以前几日上镇上的时候,他还特地打探留心赵富贵的酒铺,没想到真让他发现许多的不对劲。
赵富贵的酒铺跟许多小酒铺子差不多,都是从外面的酒坊进酒,然后自己勾兑了一番再卖出去的。
就一般看来没什么不对,毕竟在这种小地方,老百姓有时候也就只是想尝个味,酒被兑了水,只要不是太夸张,自然都有人买单的。但,也是踫巧了,他看到赵家酒铺一辆往外地出货的马车,那分量几乎就是赵家酒铺进一个月的酒的量。
以这个来推断的话,除非赵富贵把酒勾兑得跟白开水一样,只剩下一点的酒味,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光一张单子的分量,就把进酒和出酒的量给打平了。
但他也让人买点赵家酒铺的酒来试试看味道,里头的酒味虽说不浓,但也绝对不是只带了点酒味的白水,代表这兑水的比例的确不是他推测的那般。那么,那些酒水进了赵家酒铺后,到底是怎么勾兑出来的,这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他越是查下去,就觉得赵富贵想买那药酒方子的目的肯定不单纯,只是现在这些都还只是他的猜测,他也就没向她解释太多。
涂千雪想起以前打工过的那些老板们,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这一回死了三个人,总觉得接下来不会那么平静。」
这话让袁熹明想起自己之前让人送往京城盼信,心想这时候大约也该到了,轻轻一笑,「放心吧,赵富贵接下来说不得没有闲功夫来找我们麻烦了。」
涂千雪怀疑的瞅着他,「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让人觉得你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袁熹明一脸正经地反问,「我像是会打坏主意的人吗?」
涂千雪看他一脸的无辜样子,忍着气,细数他这些日子的捣乱举止。
「你大约已经忘记了,前阵子拿着笔沾了墨水在墙上乱画什么?那天还下了雨,把整面墙弄得黑麻麻的一片,就是地上也弄得一片黑。」
袁熹明张了张口想辩解,说那是自己想题诗示情,好不容易用龙飞凤舞的草书写了上邪,谁知道涂千雪看不懂草书,还以为他是在乱画。
看他不说话,涂千雪又把另外一件事拿出来说,「就算那件事不提,你自己说说,那天你拿着眉笔在我的帕子上乱弄什么?害我拿帕子帮露儿擦脸的时候,把她的脸弄得跟泥娃娃一样!」
袁熹明已经羞愧得无以复加了,怎么也掩饰不了眼底的尴尬,想要解释的意图也完全被打消。
他不过是想在帕子上题字,又想到上次写在墙上浪费太多墨水,只好拿眉笔写在帕子上,却没想到涂千雪根本就不关心帕子上头有什么图案,又凑巧要给孩子擦脸,等发现的时候就糊成了一团,他也只能吞下自己整天做怪的罪名。
他用的都是京里说书的提过的招数,不知道怎么一到这里就行不通了,难不成城里跟乡下惯用的方式不同?
涂千雪看他只是皱着眉不说话,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检讨的意思,也不说了,只是鼓着腮帮子、提着水,把石磨洗干净后,提着新鲜出炉的豆浆就走。
袁熹明回了神,抬脚跟了上去,想着在没打听到其它法子之前,要不就先寸步不离的跟着吧。话本子里不是总说烈女怕缠郎吗?既然别的招数都不好使,那就用这一招「缠」字诀,总行了吧?
【第五章】
袁熹明从放石磨的屋子里跟到灶房的距离,涂千雪就忍不住回头了,「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我接下来忙着弄豆花呢!」
「我来看有什么可帮忙的!」袁熹明虽然不大懂豆花是什么,但是豆腐脑还是吃过的,应该就是差不多的东西吧。
「别别别!上回你说要帮我挑红豆,结果红豆是挑好了,又将一把相思豆顺道挑进里头去,害我差点吓个半死,最后又得重挑一遍,把红豆里的相思豆给挑出来!」涂千雪真怕了他了,自那之后,厨房里的事再不敢让他沾手。
袁熹明尴尬地僵在那,忍不住低声替自己辩解着,「古诗不是说,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又说此物最相思了吗?我就想着姑娘家都会喜欢的,才买了些想送你,结果不小心就落在红豆里头了。」
涂千雪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想翻白眼。书呆子看书要看仔细啊!此红豆跟「相思红豆」完全不一样,一个能吃,一个能吃死人的!
「我知道你看得书多,文采傲然,但这厨房里的事,就算了吧,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你连红豆都分不清楚,还是当你的君子就行,别再捣乱了。」
一提到专业典故,袁熹明忍不住又多嘴了句,「君子远庖厨才不是这样解释的……」
「你……啊——」
灶房里头本来就不宽敞,更别提多了一个大男人在边上,空间更是显得逼仄,让涂千雪几乎快找不着落脚的地方。
刚蹲下身子生火的她,一站起身,一个不小心撞到放在边上的一柄大杓子,又往后踢到放在那的一个木盆,整个人重心不稳的往边上一倒,巧合地跌进他的怀里。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灶房里的火引起的热,还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两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红晕。
袁熹明搂着她,心中的窃喜自是不必说,脸上依然是那副自持的神情,但深邃眼眸里染上的点点笑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娘子这可是投怀送抱了?」袁熹明口气认真的问着,结果还没等到回答,腰上就让涂千雪给掐了一把。
她一手抵着他的胸,一手掐着他的腰,微微笑着,「相公真是爱说笑,嗯?袁书呆,书里还教你怎么调戏良家妇女,嗯?」
「你不是良家妇女,你是我娘子!」他嘶嘶的喊疼,中间不忘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有些话,说了一次没反应,多说几次,就会忍不住让人心生涟漪。
涂千雪一直没把他偶尔挂在嘴边的假戏真做放在心上,更别说在她心里,这男人就是个有点耿直到傻气的形象,后来知道了他的「秘密」,改了一点印象,但也只是在傻气前,多加了一个有点可怜的形容词。
他的确是个会让人心动的男人,只不过失忆的他,再令她心动,还是会让她怯步不前。
她对着他会脸红,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有一切暧昧中男女的所有现象,但每当想打破那一点暧昧时,看着他的眼,她总忍不住想反问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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