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芸连忙反对道：“不行不行，我要做试卷，你再给我布置几张试卷。”

教室里陷入一阵沉默，陆沈一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

“为什么这么想做试卷？”

“班主任说期末试卷是统一命题的，我怕和你们差距很大，我多做一道题目，说不定考试的时候就会多一种解题思路。”凌芸有理有据地说着。

陆沈一站起，伸手去拿凌芸面前的错题本，他随手翻了一页，然后遮住了题目下的解题思路，说道：“那你告诉我这题是怎么做的？”

凌芸读了一遍题目，题目有些久远，沉思过后，凌芸结结巴巴地说着，但还是卡在了最后一步。

陆沈一全程都没有说话，直到凌芸看到解题过程上自己着重标注的最后一步，自己当时也是卡在这里。

“凌芸，班级划分是学校对大家的认识，但是在我这，你已经很厉害了。”陆沈一说着递给凌芸一张白纸。

“复习完一块知识点，就在上面写个××已完成，每天晚上我检查。”陆沈一在纸上写上了凌芸的名字，字体刚劲有力。

凌芸接过白纸，从陆沈一嘴里说出的如此高的评价，她觉得很不真实。

“陆沈一，你能再说一遍吗？”凌芸还是有些懵懵的。

“哪一句？”

“凌芸，你——很——厉——害！”陆沈一没等凌芸开口，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这回听清了吗？”

中午的辅导课在凌芸点头后，宣告结束。

放假的前一天，周廷深和大家明确了取成绩单的时间，也就是寒假里的第二个星期。

“周一早上8点到校的话，我早上六点就要起来赶公交了。”凌芸在心里发着愁，这样宝贵的睡懒觉时间，少一天都是很难过的。

所幸只是高一上学期，不用将寝室里的东西背回去，凌芸书包里放满了书，还有几本剩下的，她打算领成绩单那天再拿。

校门口不一会就挤满了人，凌芸总感觉背后有人在推她，但又不敢慢下来回头看，只好顺着人流，往校门外走去。

直到走到等红路灯的分岔路口，凌芸才停下来，转头看向身后，但并没有她认识的人。

经过还有半个月才过年，但沙江的菜场里已经十分热闹，马路边上的小店也摆满了一些糖果花生。

凌芸坐在王薇旁边，电三轮经过祠堂的时候，凌芸惊讶地叫出了声。

“妈，今年有舞龙吗？”凌芸兴奋地指着正在祠堂外架着的龙灯。

王薇笑了笑：“今天村里在搞旅游，过年那天会有舞龙表演，听说到时候电视台也会来拍。”

“那到时候一定要来看看。”凌芸十分激动，这些村庄最特别的东西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凌芸到家的时候，凌诚已经放了快一星期了，他熟练地翻着凌芸的书包，果然，里面有他爱吃的东西。

寒假开始了。

山区里的温度低很多，凌芸晚上裹着两床被子，还是觉得冷，身体也不自觉地缩成一团。

“姐，你快起来。”一大早，凌芸就被凌诚叫醒。

凌芸恶狠狠地盯着他，随手拿起一旁的枕头就向凌诚砸去：“是不是有病！”

“姐，算我求你，你快起来，我老师来家访了，马上就到我们家了。”凌诚捡起地上枕头，再次恳求道。

“妈不在吗？”除了学校铃声，没有什么是可以让凌芸起床的。

“凌诚，在家吗？”楼下传来老师的声音。

这下，凌城就差给凌芸跪下了：“姐，救救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一番挣扎后，凌芸坐了起来。

楼下再次传来老师的声音。

“刘老师好，我是凌诚的姐姐。”凌诚跟在凌芸后面。

“嗷嗷。”刘老师就是上次请家长时的那个班主任。

刘老师拿出成绩单给凌芸：“凌诚这次考试进步还是很明显的，看得出来用功了很多。”

这次凌诚的成绩进入班级前20了。

就在凌芸以为谈话就快要结束的时候，刘老师再次从包里拿出一张纸。

背面是白色的，但正面的印记十分明显。

“这次决定给凌诚一张进步奖的奖状。希望之后会取得更大的进步。”刘老师走到凌诚面前，亲手递给他。

凌诚不好意思地说了句谢谢刘老师。

原本让凌诚提心吊胆的家访在一片赞扬声中结束。

返校拿成绩单那天，凌芸很早就起来了，心里充满了紧张。

7点多的公交车十分安静，但凌芸丝毫没有困意，下一站就是二中了。

“芸芸，你考了全校第二。”凌芸刚下车，就和等车的杨澜星撞个正着。

凌芸摆了摆手：“怎么可能！？”

“真的，走，我陪你你去看。”杨澜星丝毫没有等车的心情，拉着凌芸就往学校走。

一路上，凌芸碰到了几个同班同学，她们语言和肢体上的表现，让凌芸对自己的名次更加不确定。

教室里，几个同学围在讲台前，好像是在和周廷深聊天。

杨澜星推着凌芸往讲台靠近：“让一让，让一让。”

周廷深看到凌芸，眼里的笑意扩大：“凌芸，你真的太厉害了，这次考了全校第二。”

凌芸有种做梦的感觉，对于之后周廷深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语文120、数学135......班级排名第一，年级排名第二。”凌芸一遍一遍地看着成绩单上的数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凌芸拿起成绩单，跑出了教室。

她不想别人看到她哭。

杨澜星在后面追着凌芸。

凌芸跑到走廊旁的那个角落里，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释放着情绪。

“怎么又哭了？”刚走到二楼的陆沈一，就隐约听到抽泣声，走近才发现正是凌芸。

凌芸背过身，擦着眼泪。

“陆沈一，谢谢。”凌芸说着把手里成绩单递给陆沈一。

陆沈一翻开成绩单，表格第一行就是凌芸的成绩。

“是觉得没考过我，很丢脸才哭的？”

“肯定不是啊！”凌芸眼里的泪水突然不再往外涌，有种想笑的冲动。

陆沈一又递给凌芸一张纸巾：“好了，别哭了，走，请你吃饭去。”

凌芸刚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手里就只有张成绩单，其它的都没拿。

“怎么办，不好意思再回去拿了，刚才也太丢脸了。”凌芸站在原地，嘴里小声嘟囔着。

“芸芸，可算找到你了。”杨澜星大喘着，走到两人面前。

凌芸突然觉得自己的救星来了，她拉着杨澜星：“澜星，你陪我回教室一趟呗。”

陆沈一站在楼梯口，十几分钟后，凌芸背着一个有些鼓起的书包，出现在他面前。

“以后搬家公司碰到你，估计要加钱才干。”陆沈一手里简单的几样东西和凌芸形成鲜明的对比。

书包被陆沈一一把拉起，背在了他肩上。

“那我就请你当我的搬家公司。”凌芸在心里说着，嘴角露出笑意。

陆沈一走了几步，见凌芸站在原地不动：“发什么呆，跟上。”

这样一番折腾后，两人到餐馆坐下时，已经快11点了。

餐馆是凌芸选的，一家重庆小面。

“两位看看，要点什么？”服务员热情地招待着。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青菜肉丝面。

餐馆的生意很好，凌芸和陆沈一的小面排在比较后面。

凌芸无聊地看了看四周，目光被陆沈一桌子上的成绩单吸引。

“我想看看。”凌芸没等陆沈一点头，就一把拿了过来。

就文科扣了几分，其余都是满分。

凌芸瞟了一眼陆沈一，默默地放了回去。

“全校第一和全校第二的差距要是能像名次这样接近就好了！”凌芸在心里想着。

“怎么样，超过我，有信心吧！”陆沈一十分轻松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