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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可以也不能去麻烦应叔叔,她不可以给应叔叔增加负担。
“你应叔叔睡了,你徐叔叔就不用睡了?”他想挠墙。
真的受够了!
让这个世界上的少女们都消失吧!
不会有任何不好的影响的,他保证!
毁灭吧!
赵敏敏听到他自称是叔叔,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笑结果鼻涕泡跑了出来。
他算哪门子的叔叔?
“我真的有点晕了。”她说。
徐周元吸了口气。
转身回到台阶上,然后将她扛了起来。
扛猪肉的那种扛。
他不会公主抱。
就算是会,也不应该对她用那种抱。
凌晨两点钟,他忍受着脚底传上来的凉,双手抱着胸盯着床上的少女。
“你自求多福吧,我回去睡觉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善事做得还不够多?
徐周元想,他每个月捐助学都要花上五六千的,他不算是个好人吗?
他已经尽了好人的义务。
剩下的善事就留给别人去做一做好不好?
摔了车门上了车。
启动车子。
然后双手捶了一记方向盘。
赵敏敏躺在床上,她又能重新看到了。
虽然说哭过了哭够了不会再流眼泪了,但咸咸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她趴在床上揪着棉被。
她不苦。
她一点都不会不幸。
对。
咣当!
“睡不睡了?不想睡滚外面去!”隔壁病房里有人咆哮了一嗓子。
赵敏敏跪坐在床上,眼泪八叉看着门外重新走回来的人。
“现在回家,你行不行?”他不能留在医院陪人。
这个医院的气息让他窒息。
这里的磁场和他不对付。
赵敏敏愣愣解释着:“家里可能还有味道……”
她现在不想回家,怕呛死。
这次是她命大,下次就不晓得了。
“跟我回家,行不行?”他问。
如果赵敏敏说不行,徐周元就准备叫她去死了!
他一个字的好话都不想说。
破罐子破摔道:“下床,走路。”
赵敏敏揪着衣服跟在他的身后,走廊那么长长一条,走了又走依旧没有看到出口。
头顶的日光灯正好打在徐周元的侧脸上,他的皮肤很好,瞧着也不是很好。
三十岁刚刚出头的男人,能老到哪里去呢。
之前是因为讨厌他,下意识会觉得他丑。
其实这人看久了,就会看出来点魅力。
属于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就像是酒。
他的鼻梁明明之前她看的就是歪的,为什么现在不歪了呢?一定不是他的面相发生了变化,过去应该是她眼睛有问题。
明明和那个陈叔叔差不多的年纪,却好像比陈叔叔小了一轮。
她也不清楚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会冒出来这样的念头。
徐周元摔上车门。
然后启动车子载着她回了家。
医院距离家里也没有多远的路,开车半小时也就到了。
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发现坐在旁边的赵敏敏歪着头睡了过去。
她身体没好彻底,爱睡也是正常。
徐周元想了想把她扔在车里冻死的几率有多大。
冷眼瞥着副驾驶位置上的人。
“醒醒。”他伸手没怎么客气地推了推她。
赵敏敏和死了似的,一动不动。
徐周元又想,他把她踹下去然后踢一路踢回家的可能性。
“……宝宝想你们了。”
可能是在做梦,她说了一堆的话,徐周元就听出来这句。
他笑了。
脸上满满都是恶意。
“宝宝啊?我也是我妈的宝宝!”
下了车将人抱起来,然后抱回家中。
新搬的家,他根本没有收拾客房出来。
而且他也不认为会有人来他家做客。
床没有铺,隔壁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犹豫三秒,把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敏敏请假了。
以她现在的状态,她没办法去学校上课。
然后,赵敏敏接到了邻居奶奶的电话。
“……你家的门大开着,你快回来看看丢没丢什么吧。”
因为一氧化碳中毒,她甚至都去不了学校。
可因为家被盗了,她打车回了家。
该丢的都丢了。
二手电脑。
屋子里干净的羽绒服以及她为数不多的几双运动鞋,通通没了。
赵敏敏的手扒在门框上。
“我要报警!”
“……是个四十来岁的女的,说是你舅妈。”
赵敏敏垂死挣扎再次打了车,去了小白楼。
沈娟没有将衣服带回来,那衣服带回来她也穿不了。
衣服和鞋很便宜地就卖了。
路上随便找了个女孩儿,对方给了她一百块钱。
那电脑是苹果的,所以卖了三千多。
她正在数钱,外面门板被砸得咣咣作响。
“你开门!沈娟你开门!”赵敏敏拼了命地砸着门。
沈娟听到叫门声,去开了门。
开了门以后,她随手拿起摆在门边的罐头瓶子对准赵敏敏的头就砸了下去。
然后将人拖进门里,将家里所有的窗帘挡好。
现在是上午九点钟,隔壁的两家都去上班了,所以这一层只剩下她家。
沈娟锁好门,然后从门后抽出雨伞。
“你不得好死!”赵敏敏一口气没提上来,迷迷糊糊骂着。
她看到了那把雨伞。
那是沈娟用来打她的!
曾经沈娟就是用这把伞将她打得遍体鳞伤。
沈娟提着伞走到赵敏敏的眼前,她将那伞举得高高的。
“你不听我的话,这是你自找的。”
“我听什么?你就是有病!”赵敏敏伸出手抱住自己的头:“我父母就在天上看着呢,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所受的穷就是你活该,活该没人帮你,活该你嫁不出去,你算什么舅妈?你就是个贼,会偷外甥女东西的贼!”
沈娟拿着伞对准赵敏敏的眼睛砸了下去。
……
徐周元去了一趟公司,处理完事情又开车回了家。
回了家以后又折腾去了赵敏敏的家。
二楼老太太还在叨叨:“家都让人抄了,衣服鞋那些也不值钱啊……”
徐周元拉着一张脸。
“派出所不管?”
“怎么管?都是沾着亲戚的,你闹也闹不大,最后还是批评教育。她要是有一个家长活着就好了……”
家里一个人不剩,还不就是人家想怎么捏你就怎么捏你。
“这是犯法的。”
老太太摆摆手:“你可别和我说什么犯法不犯法,犯法也没人抓她。”
徐周元掏出来手机给她打电话,可惜没人接。
他又给家政公司那边去了电话。
“赵敏敏留的家庭信息找一下。”
“徐先生这不合规矩。”
“你和我讲规矩?”
“留的是解放路……”
不对。
这个地址就是现在住的这房子。
“没有其他的?”
“没有了。”
徐周元问二楼奶奶:“你认识应红杰吗?”
二楼奶奶一脸疑惑。
啥红姐?
“我不认识。”
他转身就走。
找到街道办事处,街道也是帮他查了半天然后从妇联那边查到了沈娟家的住址。
徐周元的车快速沿着中华大道看向郊区。
*
沈娟家地方实在是太小了,就连摆一张桌子的地方都没有。
家里唯一用来吃饭的桌子是折叠的,用的时候摊开,不用的时候合上。
这样可以节省更多的地方。
她现在坐在圆桌前,自顾自倒着雪碧。
刚刚打过人,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找不到,得喝点带气儿的补补。
“我打你,打得对不对?”她问缩在地上抱成一团的人。
见赵敏敏不回话,沈娟抓起桌上的饭碗对准赵敏敏的头就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