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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楼阁(80)
作者:暗杀孔雀 阅读记录
但为什么当时就把花给他了呢?她对自己的行为至今百思不得其解。
谢观阴森森的,要来抢食的模样,卉满直接把碗端走了,边跑边吃,谢观抓到她时,她把长寿面吃的一干二净,一点汤都没给他留。
他带着气愤去洗漱,从浴室出来,腰间系着浴巾,身上水没干,见她坐在地上抱着珐琅盘子一直低头看。
“你在做什么?”
“我在数盘子上的人。”
到底有几个人?谢观跟她一起数。
“这里有一个。”
“嗯,云朵后面也有一个。”
“树后面有一个。”
“这里,溪边石头上。”
他身上有水意,透明水珠落到她手背上,淅沥沥,抓挠痒意。
他们宣布了计数成果。
“十八个。”
“十七个。”
“水仙丛里的你没数。”
“数了,是你重复数多了一个。”
一共不过十几个人,但两人每次报的数都不同,都不肯承认自己数错了。
神话图布局分为天空,陆地,海洋,以及地下的冥界,那是三位主神分别掌管的地方。
卉满流转一圈,眼睛不动了,手指点到了阴暗的地下位置,她先是看到了地狱三头犬,然后在模糊王座上看到了一个神秘孤独的男人,他身前的女人捧着一枚石榴,凝神思量,在考虑要不要吃。
“这是谁?”
“冥王哈迪斯,春神泊瑟芬。”
“她是他的妻子吗?”
“是……不过是抢来的。”
泊瑟芬是农业女神狄蜜特的女儿,当她和宁芙仙子们在林间草地玩耍时,狂风大作,大地裂开,冥王哈迪斯驾驶黄金战车出现,把她劫走了,困在他的冥界里。
卉满眼巴巴望着鲜艳欲滴的石榴,她的关注点总是很奇葩:“这枚石榴她吃了吗?”
“吃了。”
所以毕生要待在冥界里。
冥界有一条古老的戒律,任何活着的人,如果吃了冥界的任何东西,就要永远留在冥界。
最后农业女神为了女儿同冥王达成协议,每年里有几个月,珀瑟芬要呆在冥界,其余的时候,她可以回到天界,和母亲相聚。
母女相聚时,大地万物复苏,形成了春天。
母女分离时,世间万物凋零,化成了冬天。
于是便有了四季与轮回。
卉满听了这个故事,对冥王哈迪斯的做法嗤之以鼻,说他卑鄙。
谢观身体贴上来,他的皮肤冰冷,他说的确很卑鄙。
四季更替,万物轮回,泊瑟芬最后也没能摆脱冥王的锁链。
卉满的身体被谢观抱住,亲吻,目光依然停留在那个盘子上,隔了千万年的深渊,她在凝望彼端手捧石榴的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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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品牌方捧着礼盒来酒店拜访,卉满打开盒子,一件纯白色的绸缎暗纹裙赫然映在眼前。
穿上后,她照镜子,礼服裙剪裁立体,细节华丽,裙摆被撑起来,就像是一场浮华瑰丽的梦。
她转了几个圈圈,低头反复看这曼妙有腰线的长裙,困惑道:“我越看越觉得像婚纱。”
“婚纱不好么?”
“你说你不结婚。”
谢观没有回答,从首饰柜里取出成套的珠宝,给她戴上。
一旁的画家已经支好了画架。
这也是一种社交服务,品牌方合作的画家为身着礼服的客人专门绘画留念。
谢观在一旁安静看着她,纱幔的褶皱细细在她的腰间坟起,他的眼神像海浪拂过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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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前,卉满买了很多瓶希腊半岛的香水,她喜欢这座岛屿,喜欢这里海风沙滩阳光的味道,把香水带回国内,这样等再闻到时就会一瞬间触发记忆,重新带回岛上的美妙记忆。
嗅觉往往比视觉听觉更使人身临其境,这种反射在生物神经学上被称为普鲁斯特效应。
今天天色好,室内通透,极亮的光芒把房间一分为二,像一种伦勃朗的光。
卉满在光亮的地方摆放这些瓶瓶罐罐,谢观在窗边阴影下看书,扫了眼:“我晚上喷哪款?”
“你是在征询我的意见吗?”卉满微微上扬嘴角,笑眯眯道。
谢观收敛下巴,见她这副得意样子,不想再跟她说话。
卉满挑出一瓶,透明的液体晃在空中给他看:“我觉得这个好闻,你平常也可以喷。”
他无情道:“我的香氛还轮不到你来指点。”
“哈,你的香水一股老人味,不过也不能怪香水。”
他从暗处走进光里,看着她,眼光里始终有一种探索的感觉。
沙发柔软,肉.体亲密,在阳光下陷落。
他们处在同一片天空,呼吸同一片空气,融为一体。
当日光渐渐从天边褪去后,这是岛上的最后一晚,两人互相触摸对方的身体,平静细腻地看着彼此的眼睛,都不愿意入睡。
这次出行印象深刻,极大疗愈了卉满的心情,等回到国内时她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她有一颗大心脏,从来都是。
在深夜,她搂着谢观的腰,总是能梦回半岛日常的那些吉光片羽,那些街道,那些古迹。
那时最后一天的下午,他陪她蜷缩在晒满太阳的沙发上,闻着干净螨虫尸体的味道,赤焰鎏金,一切都如永恒般璀璨。
第57章 复燃
女儿的身体长的飞快, 几个月前的衣服已经穿不下了,谢观每次给她定制都要格外留大一个尺码。
奢侈品店内几个店员手忙脚乱给这个小人量尺寸,谢观跟卉满就坐在一旁喝茶, 卉满看着手机上跳动的大豆期货,没功夫理女儿的哭闹,对谢观说:“你去哄哄她。”
“哄孩子是你的事。”
“是啊,所以生孩子是你的事吗?”
待在他身边久了, 她的口吻有时变得精炼而毒舌,这是被传染上的恶习。
“卉瑾。”卉满这样喊自己的女儿,渐渐的,当谢观喊她谢瑾时,她已经不听了。
谢观埋怨她最近对女儿不太上心,卉满像只伸懒腰的猫,她实话实说:“以前每天只能见一小会,很想念,现在么天天见,就有点烦。”
谢观直皱眉头:“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是你的女儿,你竟然嫌弃她烦?”
“我为什么不能嫌弃她烦啊?谁也没规定母爱不能不耐烦啊, 我天天看到你我还嫌弃你烦呢。”
女儿试好衣服, 过来想跟卉满玩,卉满随意摸摸她的头, 打发狗崽子一样:“乖,去找爸爸, 让爸爸抱你。”
于是她便扑到了谢观身上, 那种奶香味一来,谢观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忍住发作, 抱她坐在膝上,女儿有点古怪地瞄卉满的手机屏幕,指着那些变幻的红绿柱奶声奶气道:“跳,跳。”
卉满和谢观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还隐约懂了股市的概念。
卉满很开心,把她接过来,抱在怀里讲解,谢观终于如释重负,从胸前口袋里拿出手帕,嫌弃地擦了擦自己刚刚被口水蹭过的脸。
“所以这个地方就应该买,这个点位就应该卖,懂了吗?”
女儿听着卉满寥寥几句解释,懵懂地点点头。
她点了点K线图上的某个位置,喊了句买,然后又点了点另一个位置,喊了句卖。
“啊,卉瑾真聪明,就是这样子。”
谢观旁观着她们,感到万分惊异,他脑叶隐隐作痛,已经预感到这孩子长大是怎样腥风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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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满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她想提前毕业,咨询过老师,要想拿够学分,就要参加许多国内国际竞赛,有很多大赛都是团队制的,她只能挑那些难度最高准许个人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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