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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楼阁(21)
作者:暗杀孔雀 阅读记录
他身体缓缓下沉,重新半跪在床前,静静看她,昨晚昏沉的梦境里,鸟扑棱翅膀飞走,而她就在面前,触手可及。
他将手伸到薄被下确认她身体的温度,从手臂到手腕,从蓝色脉搏到手指,触摸到她冰凉的指尖末梢。
为什么她身上总是这样凉?
他把掌心覆在她手背,试图为她争取一点暖意,她的指甲上有透明白晕,指甲这个词语据说来源于角——曾经从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话。
脑海里浮现出画面:她这样一群年轻惊人的跳脱女子,像林间小鹿一样机灵地互相舔舐对方分叉的鹿角,从蹄子脱胎化为手指,指尖如花苞绽开十个美丽的长角。
谢观感到那阵突如其来的冲动再度袭来了,不停窜流在他的血管里,挑动他的神经。
他迫切渴望在她身上留下一些痕迹,温柔的深刻的铁锈一样的红色齿痕,就像她在他身上留下的那样。
可她竟然醒了。
“你摸我手做什么?”
她抬起一脚踹翻了他的脸。
谢桉跪在地上,长指捂着脸,头一次,在她面前气势矮化,落于下风。
他抬眼,望着她,阴森寒视,那是一种格外温和隐晦的凉夜。
他感觉自己很肮脏,不能只让自己承受这种肮脏,于是他爬上床,揉碎她的苛责,亲乱她的节奏。
卉满瞪大了眼,很茫然,明明谢桉和谢束都不是这样说的,可她感觉心脏又开始乱跳了。
他们说的完全不对……
谢观意味不明看着她,用舌尖清醒地在她身上攀爬。
他这几天在困扰什么呢?既然他的身体有这方面的需求,那顺从欲望没什么不好的,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奢侈地去道德化。
注意,只是他的身体有需求,他内心坚持这一点。
光影缭乱,叶子声风声海声一下下打着窗玻璃,气候,流年,芒星在夜空窜过。
卉满被抵着跪在床上,手指分开,抓着他脑后浓密的头发,感觉喘不上气来。
“换气。”谢观无师自通,重新撬开她的牙齿。
汗水,津液,交换粘合。
喘息的空当,卉满却非要问个明白。
“你为什么又要亲我?”
“你比较干净,相对来说。”
她似乎被他的话伤到了,在月下垂眉,容颜惨淡昳丽,像仕女图上的女人。
“狗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没给他留半点旖旎,她开始爆发还击。
谢观面色不悦,不喜欢她这样嘴硬,想用身体步骤打乱她的胡思乱想。
可她开始剧烈反抗,捶打他的胸膛。
“你不舒服吗?”他轻声问她。
“我感觉很怪。”她停下手,漆黑乌浓的眼睛里凝有怨色。
“哪里怪?”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还要这么做?”
“好孩子,这只是身体欲望罢了,你也很享受不是么,那就配合我。”
他的手滑进她的丝绸睡衣里,抚摸那滑腻的后背,犹如翅绽的肩胛骨,带点凉的轻佻温度激起她一层寒颤。
“我一点都不享受。”卉满双颊红润,喘着粗气倔强道。
他修长手指移到她胸前,触摸着,包拢着,感知到了那些乱掉的心跳声。
“你在说谎,你这里才是最诚实的。”他隔着她的皮肤和骨骼,点了点她的心脏。
卉满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她不喜欢这种被操控没有底的感觉,反问他:“那你呢?你的……诚实吗?”
谢观微愣,一瞬间的本能竟然想要掩饰,这场放纵游戏里,他意图让自己成为坚固做主的一方,自己进攻,她被动,这样他才会牢牢掌控。
他刻意袒露,跟被她主动发现,完全是两码事。
卉满没有得到答案并不罢休,在他怀里乱动,碰到了什么。
她瞬间不动了。
腰带发出清脆的搭扣声,他拿起她的手……
卉满手指乱弹了下。
谢观发出一声压抑低吟,拧着眉,哀怨地凝视她,痛苦和愉悦惊异矛盾地共生在他那张过于妖艳的脸上。
他的脸,这张刻板凉薄的脸,素日里始终高抬,极富格律美,此刻扭曲破碎,令卉满觉得有些过于新奇了。
“你很难受么?”她好奇道。
“我……很享受。”他神情痛苦道。
邪念与摧毁欲交替诞生,情不自禁,卉满发挥本性顽劣的性格,继续磨着手感,用细微之处折磨这头美丽尖锐的公兽。
他的颈子像苍冷银蛇那样仰起,喉头不停吞咽,色.欲横流。
书被他们枕在身下,窗外树影摇曳,没有止歇。
第16章 颈窝
昨晚过后,卉满知道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大宅内的空气都似乎变质了。
谢束来喊她打游戏,她主动避开他的身体,用手捂着脸,以前她从不知道男人的身体结构是这样的,读书时只在生物课本中见过那些严谨绘画的插图,或者看的小说里简单描述过,而跟谢观发生关系的那一晚,她又晕乎乎的根本什么实物都没看到。
总之,昨晚亲眼见到后,她大为震惊。
她正别扭着不知道该怎么跟谢束同步进展以作参考,楼梯上传来轻微走步声。
谢观正从二楼下来,西装革履,手里拿着公文包,俨然要出门的架势。
卉满把头压的更低了,捂着脸没眼看。
谢观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下巴微阖,他喜欢这样掌握主动权的感觉。
“谢束,你回国后还没有去拜见家族长辈,今天就去吧。”
“啊?现在吗?”
谢观用眼神让他快点滚,谢束只能莫名其妙刚进门就走。
谢观走近卉满,来到她身前,把她捂脸的手拿开,静静看了她一会,她脸很快红了。
“今天要出门。”
卉满怔怔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出门要跟她报备。
“你也要去,给你做孕检。”
他扶着她的手,现在已经很习惯自然地跟她进行肢体接触了。
“那我自己去吧,你不是很忙么?”关于孩子的事情上,卉满有很强的排外心理,认为这就是她自己的孩子。
谢观低头看了眼腕表:“我可以抽出两个小时陪你去。”
卉满内心不怎么愿意跟他一起,可他坚持跟着,并对她郑重说:“这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想错过与他有关的重大时刻。”
等生下来就不是了,卉满心里这么想,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去医院的路上,他们并排坐在车后座,谢观思量了会,对卉满开口:“虽然谢束是你的朋友,可以给你无聊之余当乐子,但你们都是成年人了,男女相处毕竟要避嫌,不要那么亲近。”
他说这话时的口吻心平气和,像长辈关怀晚辈,没有丝毫揶揄成分,只是他不知道卉满早已很信任谢束,把他当成了狗头军师。
“哦。”卉满经他提醒,觉得有道理,于是不打算把昨晚的事跟谢束说了,而且这种事说出来很不好意思的。
男女之间的事情从来没有人教过她,老师上课也不可能讲,她模糊地判断,觉得昨晚那种亲密应该是不能随便说的,因为接吻在电视上可以看到,但……就看不到。
谢观余光瞄到她的神色,微微一笑,心情很好。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到了医院要下车时,他正要给她开门,她自己打开门一下子跳了下去,双脚同时着地,好动地抻了个懒腰,偏偏表情还很若无其事。
这让他立马火大:“你不知道你怀孕了吗?动作要小心,不能随便乱蹦乱跳。”
“切。”
对于他的应激,她只是切了声,扯着嘴角,挺着肚子进了医院,谢观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却又阴着脸无可奈何。
一通检查扫描过后,老泰斗礼貌地恭喜他们孩子一切发育正常,不过还有血液样本检测没出来,需要等一会。
谢观对这位老医生使了个眼色,医生会意,两人说要讨论一些医院投资的相关事宜,安排卉满先去家属室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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