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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楼阁(19)
作者:暗杀孔雀 阅读记录
“你在唤狗吗?”卉满回过神,用尖细滑稽的语调嘲讽他,但这样的尖刻只会显得欲盖弥彰。
一阵晚风碎雨吹来,裙子湿成浓绿色,她穿的单薄,用双臂抱紧自己,夜色一墨墨窜流,愈发无助孤独。
“我在同情你,快给我回到车上去!”
“我才不要跟你回去!”
月下恢宏,她高仰起颈子,对他横眉怒指,生机勃勃又无限惨淡。
谢观的心好像裂开一瓣瓣的,警告自己,所谓同情她,这种同情,并不是真的同情,而是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
心颤了一会。
他冲她伸出手,反正这双用过的手套已经不会再用了。
她故意使坏,弯腰在地上水洼里抹了把泥巴水,然后脏兮兮搭上他的手。
好脏,手套废了。
他默默想,然后摘下手套,轻轻牵起她被泥水浣过的手。
她的手好凉,他不知道这一切动作是怎么做出来的。
毫无预兆,雨声覆盖了他。
他把她带到了车上,在她清醒,他也清醒的状态下,用了抱的方式,把他的衣服披她身上。
因为他种种破天荒的举动,卉满对他感到惊恐,她在后座离他远远的,就像是发现什么神奇物种。
凭借这些离奇举止,她觉得他,确实该被关到笼子里,也有资格被买票围观。
“折腾了一晚上,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已经被你用过了,是用过一次就不干净的那个‘用过’吗?”她继续纠缠下午的话题,虽然跟他纠缠没有用,但她心里不好受,还是想说出来。
“在你眼里,我不是人吗,是商品?”
“如果算是商品的话,你是附属耐用品。”他这样刻薄地评价她,视线游离于她夜色中模糊白细的脸部轮廓,那些胸前起伏,探究的角度有说不出的俯视意味。
同时在他深刻至极的骨髓最深处,有了异动。
卉满气的发抖,用沾满泥巴的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光顾着生气,没有探寻他话语背后的动机。
“那你是什么?”她的眼睛瞪圆时总是这样澄净清澈,像雨后散去雾气的冷滑湖面。
黑夜一黑再黑,那股异动沿着后脊细微攀爬,冲至脑后核心。
“我跟你一样脏。”
他说着,探身,冲她的脸吻了过去。
太过突如其来,卉满忘了推拒,直到他衔着她的唇啄了下,她才意识到痛觉。
“你有病吗?”
他不回答。
“你是不是有病!”她的语气变得锋利。
谢观离开她的身体,表情波澜不惊,只有那双狭长眼睛比以往更深沉。
眼睛里有热度,有色.欲。
他的唇瓣猩红,像吸血鬼的血,媚艳、迷惑、偷腥。
“你——”
指骨冰凉,他擦了下她的唇,力度轻柔,像美丽的贵妇搽粉。
他想止住她的爆发。
卉满咔一下咬住了他的手指,狠狠叼着,咬的很用力。
痛觉袭来,他的喉咙一阵干涩。
他觉得今夜有些过于昏头涨脑了,以前他对于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步规划,都有完美合理的解释,可是她打乱了自己的步骤。
他的手始终没有抽离,也没有喊疼,反而往里抵进,碰到了她濡湿滚烫的舌尖。
卉满像被烫到了,松开牙,憋的脸通红:“你们这种洁癖病,都是喜怒无常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做?”
“孩子,那只是冲动。”
他收回手,看着指弯处透明黏连的水渍,试图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震慑她,但无济于事。
“可是,可是……”
卉满缓缓抬起手,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不解道:“为什么我的心砰砰跳,跳的这么快?这是心动吗?”
月晕,风起。
谢观一下子如坠冰窟。
第14章 验证
手上的牙印过了好几天才消除。
一想到她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印记,那种颤栗腐朽的感觉,痛楚伴随怪异的麻意,谢观内心顿时激起阵阵不舒服。
恶魔侵占了他的脑子,控制了他的言行,难以解释当时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客厅角落处理一些文件,故意没上二楼,余光看到卉满朝谢束走了过去。
“谢束,你想玩游戏吗?我们组队吧。”
卉满带点软糯的声音传到耳中。
“好好好,快带我!”
谢束喜于言表,飞快把手机塞她手里,兴高采烈登号组队。
谢观沉下脸来,这个从小无法无天惯了的侄子,打游戏时在她面前简直有一种舔狗的究极修为,全程一直被各种骂各种揉搓,毫无自尊可言。
“谢束你笨死了,别跟我一块走啊,分经济。”
“谢束你跑什么,真怂。”
“谢束要打团了你在野区采蘑菇吗!”
见谢束埋头快打神色专注,卉满特意找了个易于得逞的角度,她想亲他,看自己是不是会心跳加快。
就像那一晚那样。
她跟谢观已经三天没说话了,就算在客厅里碰到也会刻意避过,两个人好像都默认那一晚不存在。
卉满怀疑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但这个男人偏偏是谢观,这种困扰之前从来没有过,所以不可轻视,必须尝试解决。
谢束忙着打团无暇他顾,她要亲上去了,这时传来一声令喝。
谢观当机立断,大吼着制止了她。
“叔叔!”几分钟后谢束歇斯底里大喊,“有没有搞错,是她亲我,叔叔你为什么打我!”
“冤枉啊!这特么什么千古奇冤!”
他连滚带爬,狼狈地跑开,扭头却依然坚持不懈冲卉满抛媚眼。
哼,他就知道,没有女人能抵抗他这张让人头晕犯迷糊的脸。
事后谢束偷偷主动找到卉满,冲她眉飞色舞,得意道:“小卉满,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虽然我不太清楚喜欢你是什么感觉,但应该不是,我只是拿你做个实验确认下。”
卉满把那晚的情况跟谢束简单说了下,这个花花公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叔叔竟然会顶着那张性冷淡的脸做这种冲动失智的事……多少有点兽性大发了。
当然,对于卉满的问题,他瞬间了然于心,明白了她内心争议所在。
秉着要给他俩关系使绊子的原则,他掐着手指给她问诊:“这种情况很常见啊,在那样的暧昧氛围下,美色当前,你这样的小女孩,很难无动于衷。”
他询问卉满:“你觉得你是不是对我叔叔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呃,非分之想,比如想把他推到床上?”
“没有。”卉满老实巴交回答,“他太重了我推不动。”
“那你们这个孩子?”
“孩子是我当时吃错药了。”
谢束被怼的挠挠头,气势变弱:“那你怎么看待我叔叔啊?住了这么久,跟他相处来电吗?”
“想掐死他的那种来电算吗?你叔叔就是个变态,他逼我天天喝那种比我命还苦的药,还要定期注射什么安胎药剂。”
“很好,知道了,初步诊断出来了,你不喜欢他。”
谢束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那晚她所谓的心动只是个意外冲动。
他咂摸道:“那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卉满脸色微红,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又模棱两可地点点头。
“那你这可能是初吻情节吧,不碍事的,你可以通过亲我来缓解下。”
卉满追的他满屋跑。
冷静下来后,收到他这样的答复,她却依然觉得困扰,她很想问问别人的意见,这个别人,指的是谢桉。
因为她在这栋宅子里也见不到能说上话的别人了。
她好久没见谢桉了,谢观不会允许他进入宅邸,但是今天他在谢老爷子的授意下,必须亲自来谢宅的收藏室,给太爷爷取件古董把玩。
卉满一直觉得谢桉像个大人,会使很多坏心眼,而今天他的心眼恰好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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