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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楼阁(13)

作者:暗杀孔雀 阅读记录


谢观命令三个助理把大小房间消毒了几十遍,整座谢宅被酒精消毒剂的气味环绕。

最后,终于有一个很年迈,退休后基本不问诊的产科医学泰斗到来了,她看完卉满的病历,提出要见见卉满,谢观让老医生在书房里观察了她一会,见她犹豫,答应给她儿子资助实验室,于是她破例出山。

“要注射肝素,稀释她的血液,这其中会有很大风险,还要配合服药,药很苦,不过她年轻,身体养一养,两个月后如果稳住了,那胎儿就没有风险了。”

“她怀孕期间绝对不能饮酒,她的体质特殊,沾一点酒精进入血液,就会导致胎儿酒精综合征,很容易就会流产。”

老医生对谢观有条不紊说着治疗方案,思路清晰。

医者到了他们这年龄了,都分外爱惜名誉,不会接这种棘手病患,不过,谢观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她没法拒绝。

谢观加钱,让医院方口风把严,他脑中已经构想合理了,定期注射的药物可以对卉满解释为安胎剂,口服的就说是安胎药,她没有那些心思去研究那些东西。

他还没有找她聊这件事,卉满就特意找上他了,叉着腰忿忿不平道:“我孕吐都习惯了,就算能治好也不能一两天见效的,你没必要找医生们的麻烦。”

这些天几十个医生来来回回,房间里酒精味那么浓,她头都要被熏晕了,料想肯定是谢观发火把医生们都吓跑的,毕竟他脾气那么臭。

谢观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想回到最原始的问题,终结这场纠纷。

他问她:“你有考虑过找亲生父母么?”

“没有,这辈子都不会考虑。”卉满声音出奇果断。

“你想找的话,我可以帮你。”谢观安慰自己,孩子生下来万一哪天问起外公外婆,有总比没有好,他是为了孩子着想。

看到她皱起眉,他伸出手,莫名其妙想抚平她眉心的深痕。

可她轻捷闪腰,躲过了。

“你不知道你是孕妇么,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他急着想要抓到她,可她蹦跳跑回屋里去,反锁上门,一口一个死变态。

“你先反思一下你自己吧,猪头!”

知道她是孕妇还故意激怒她,让她胃里翻江倒海不安宁,他对孩子来说可真是个好父亲。

卉满翻了记惊天地泣鬼神的白眼,摸了摸肚子,不禁替未出世的孩子感到悲哀。

第9章 谢束

一个工作日下午,内盘已经收市,门铃响了,保姆阿姨去开门,见到来人,面露难色:“谢桉少爷,谢先生不在家,您……”

“哦,我知道叔叔的习惯,没有他允许我不会进去的,我先在外面转转吧,挺好玩的,外面好多树呢。”

谢桉的声音比以往更开朗,卉满在客厅听到了,小步跑到门边,兴高采烈道:“谢桉!”

谢天谢地,这些闭塞的天数里终于见到个熟人了,他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谢桉半眯着眼,盯着她:“嗯?”

怎么感觉他腔调怪怪的,人也是怪怪的,不过卉满没有多想,看到他总归是开心的。

眼见他被晾在外面,卉满也正好无聊,于是想跟他一块出去散步。

保姆阿姨想要拦着她,可她理直气壮:“我已经快闷死了,而且就在门口的小路上逛,不会走远的。”

三个保姆阿姨一商量,勉强同意了,不过只准许她出去一会,要在谢观到家前回来。

卉满开心地出门撒欢。

两人走在山间小径上,身旁的落叶林凝视着他们。

谢桉迈着长腿,始终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这在卉满看来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

她决定主动开口。

“谢桉,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就,还是上次的事,关于那杯果汁,那里面的药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谢桉眼梢上挑,飞来一股少年邪气:“嗯?你说什么?”

“你说实话,不要再装了,你或许以为我那天喝了其他酒水饮料,可实际上我根本就没有喝的别的东西。”

他沉默不语,思索了一会,卉满因此断定了。

她很生气:“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难道真的如谢观所言,在此之前他一直嫉妒她么?她不想听信谢观的一面之词,可事实已然如此。

她感觉面前的谢桉如此陌生,不,是非常陌生,他这些天甚至打了耳洞戴了耳钉,嘴角向下撇着,散发出几分桀骜不驯。

这简直不是她相识的那个谢桉,以往谢桉总是对人淡淡的,像诗歌和散文,但现在他的眼神张扬肆意,身上笼罩着一种放纵感。

“看来我又干坏事了啊。”他努努嘴,沉声道,“其实,我要对你坦白,我从小便是个伪君子,总是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使绊子和告状,所以你不要对我有期望。”

???

作为始作俑者,他没有丝毫负罪心,甚至腔调里充满玩味,卉满气愤喊道:“你清醒点!你到底承不承认,不要发癫胡言乱语!”

他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她,想把她看穿。

“你说我跟你的饮料有关系,然后呢?”

卉满被气的直发抖:“然后我现在天天孕吐,不得不在住在你这个变态叔叔家里!”

“什么?你怀孕了?”

他张大了嘴巴,她穿着松垮的衣服,年纪看起来也跟他一般大,确实没看出来。

这可真是一个劲爆消息,他敏锐捕捉关键词思索了下,谢桉那个渣滓让这个女人怀孕了。

然而她话里的另一处更让他感到细思极恐:“你,你不会最近一直都住在这里吧?住在我叔叔家?”

“我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

他在心里咒骂,谢桉真是越来越无耻了,自己下半身惹出来的麻烦竟然要让叔叔帮忙解决,叔叔那样一个重度洁癖要容忍一个陌生女人住在家里,可想而知对他的精神是何等摧残。

他歪歪头,想到个关键问题:“太爷爷知道你的事么?”

见她迷惑,“就是谢家宗族那边的老头们,知道你怀孕的事吗?”

卉满摇头,不怎么清楚他说的这些人。

他心生一计,狡黠微笑,呵呵,谢桉竟然也有这一天。

一雪前耻的快感就此萌生,他握住卉满的手,深情款款:“放心,既然是我惹出来的,我一定会对孩子负责的。”

???

他这是主动道歉的意思吗?以这么惨重的代价?

卉满不懂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矛盾的话,他怎么负责?总不能给她的孩子当爹吧。可他是谢观的侄子啊。

“放开她。”

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卉满回头,困惑了,怎么会有两个谢桉?

她抽回手,嘟囔道:“什么妖怪?”是分身术吗?

谢桉快步走到她身前,解释道:“他是我双胞胎弟弟谢束,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今天刚回国。”

谢束也懒得装了,想牵一下卉满的手做个亲吻绅士礼,结果手刚伸出来就被谢桉啪一下打掉了。

他不死心,又伸,又被打了。

于是对卉满优雅鞠了一躬:“嗨,lady ,你好啊,我是谢束。”

卉满无言地看着面前一模一样的两个男人,心情久久难以平复,他们就像是一个圆球从中间严格裂开一样,完整对称,每一寸重量一个弧度都如出一辙。

她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造物主把他们设定成一模一样,那他们确实就是一模一样。

但是假如出了一点故障,这个一模一样往相反的方向跑偏了,那就会造成面前这种大相径庭的对照组。

这两个兄弟从小性格便截然相反,一冷一热,一个静一个躁,本来他们的父亲,谢观的兄长是谢晏集团的直系继承人,可在十几年前,飞机失事,他和妻子,连同父母,全都在那场灾难中丧生。

此后,谢观作为家族次子便被谢老太爷扶持,渐渐独掌大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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