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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受托来传话探消息,不想太张扬所以没有报上身分,她必须承认那女人很敏锐,也不得不说那女人有勇无谋、蠢到极点,没有弄清人家的身分就想灭口,先不论她的背景有多棘手,光她今天是道上举足轻重的康爷请来的人,她若少一根汗毛,都不是能简单摆平的问题。
呵,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真是够理性,一般人在濒死前好歹也会想想家人,或者未达成的心愿遗憾什么的吧?倘若她今晚就要去找阎王爷报到的话,那她……
嘶!该死的痛!
纵使男子小心翼翼,不敢用力把人抛进土里,这样的力道还是让炎熠暖差点又痛晕过去,头上被花瓶狠狠砸下的伤口又流出更多血。
男子才奋力铲了几把土往洞里洒,惊觉不远处投射而来的车灯,「夫人,有人来了!」
「那你还不快上车!」
「可是尸体……」
「这么晚了谁敢在坟墓堆乱看?我们快点离开就是了!」
男子心里多少忐忑着洞里还没断气的女人,身为共犯还是担心事迹败露,拿着铲子急忙上车,二话不说狂踩油门离去。
***
一台银灰色的轿车上,刚结束一场鸿门宴的夏侯谦,眉宇透露些微疲惫,他原本就不喜欢参与政商活动,要不是外婆千叮万嘱要他非得出席,他此刻应该是在房里享受难得的悠闲吧!
唉!出门前他就知道,外婆一再特地交代,肯定有问题!果然不出他所料,今天美其名说是政商交流,事实上,根本就是一场相亲大会!整晚在一群想结婚想昏头的名媛淑女的视奸下,他没立刻翻脸走人,全是看在外婆的面子上;附带一提,有几个不知在羞答答个什么劲儿的女人,也很令他反胃。
「琥珀,你到底是用哪一家的卫星导航?」四周树立的墓碑,像是在嘲笑平时呼风唤雨的他今日特别不顺。
元琥珀干笑了两声,导航导到坟墓堆来他也很无言,「少爷,您如果累的话,要不要……」旁边突如其来一个大坑洞,整台车子差点打滑,好在他反应快,驾驶技术也不差,才能迅速稳住车身,「Shit!在这里挖洞是想害死人啊!」
「很少听到一向温文的你爆粗口,这句话很妙。」元琥珀的直接反应让夏侯谦不禁莞尔,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坑洞边缘,似乎看见里面有个人影,「停车。」
「现在?」
「洞里好像有人。」他猜测或许是哪来的无名尸,但也可能是有人不小心跌入坑洞等待救援,他不是怕事的人,既然都瞧见了,当然不可能假装没看到。
夏侯谦甫下车,便看见洞里的确有个受了伤的女人,他当下惊觉不妙,定睛一瞧,顿时让他心跳漏了好几拍,即使沾染了泥土和血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庞还是清晰可见,他不可能会错认!
「琥珀,帮忙把人带上车,然后把车掉头,沿原路回去,到最近的医院!」
***
从急诊室出来后,特地准备的单人病房,夏侯谦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病床上虚弱苍白的容颜揪紧他的眉心,心头好似珍藏的瑰宝遭到毁损般沉闷不悦。
身上多处擦伤、头上缝了十六针、头部遭到重击,可能会有晕眩甚至出现视力模糊的症状……
这女人怎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又是谁有那么大本事,把炎家大小姐伤成这样,还打算将人弃尸荒野?
她几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机点都很特别,只是她这次出现的方式,让他很不开心。
一团火在胸口翻腾,他才打定主意要好好收藏的美丽洋娃娃,竟然差点让阎王爷捷足先登给抢去了,他不敢想像,要是他和琥珀晚一点才经过那里,或者没有误闯坟墓区,事情会变成怎样……现在说来,他还真得好好感谢那台短路的卫星导航。
「唔……」一丝细微的呻吟,暂时熄灭夏侯谦的火气,还没等炎熠暖睁开眼睛,他就急忙按下呼叫铃找来医生。
医生才刚进门,炎熠暖正好悠悠转醒,全身无力的她一语不发,若有所思似的静静地接受医生的诊察。
「麻药刚退,头上的伤口可能会有点痛,也可能会有头晕目眩的现象,这些都是正常的,除此之外,妳有没有哪里特别不舒服的?」
炎熠暖闭上眼,稍微感受身体目前的状况,她感觉当下的不适和疼痛都在她可以忍受的范围,只除了……
「那我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我为什么在这里,是正常的吗?」
一旁的夏侯谦闻言,眉头锁得更紧,还没等医生表示,便冷着声质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夏侯谦不怒而威的气势惊人,医生莫名有种空气忽然变得稀薄的错觉,简单作了一些检查和询问,他作出初步结论:「其实临床上很多这样的情形,大部份是经历遽变或压力引起的创伤症候群,但也有可能是头部遭受重击带来的后遗症,当然还是需要再进一步的检查。」
创伤症侯群?要不是时机不对,夏侯谦可能会大笑两声,炎熠暖可不是普通人物,哪可能这么脆弱?
「如果是后者的话,她多久会痊愈?」
「不一定,可能三年、五年,也有人不需特别刺激回想,睡一觉醒来自然就恢复记忆;因为无法判定病人真正遗失记忆的原因,所以不能保证病人痊愈的时机。」
「那是不是也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记忆?」炎熠暖的表情平静无波,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嗯,不排除有这个可能,因此还是要先作好心理建设。」交代护士安排精密检查的时间,医生告知几点注意事项后,就领着护士离开了,病房内只剩下夏侯谦和炎熠暖两人大眼瞪小眼。
「以一个失去记忆的人来说,妳表现得还真是镇定。」
「不然呢?哭哭啼啼对恢复记忆也没有帮助吧!」坦白说脑中一片茫茫然的滋味不太好受,她不确定以前的她是不是激动派的,不过她现在并不想浪费力气做无意义的事情,反正医生刚刚的意思好像也是说,恢复记忆的事应该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紧皱许久的眉头霎时舒展开来,夏侯谦不禁在心里替她鼓掌,也很骄傲他的眼光果然没错。
那双星子般的美眸,可能因为负伤的关系,减弱了平时的锐利,却还是透着与他人的淡淡疏离,看似无害又难以靠近;原本他还担心突然丧失记忆,会不会让她性格丕变,看来她骨髓里的傲气和勇气丝毫没有减少。
虽然这代表她的性子果然执拗,但倘若她因为失去记忆,连带变成一只容易惊吓的小白兔,他不也就失去驯化她的过程中,最大的乐趣吗?
「妳知道我是谁吗?」唇角轻轻扬起,一个坏心的计谋在脑海成形。
「你说呢?」她是遗失以前的记忆,不是失去记忆的能力,她没记错的话,他刚刚好像才提到她失忆的事吧!「我可以先知道我是谁吗?」
带着邪气的眼尾轻勾,摆明霸道不肯如她所愿,他要她空白的脑袋里第一个记住的是他。
「记住,我叫夏侯谦,我是……妳的主人。」
***
听说她姓易,单名萱。
听说她无父无母、没亲没戚。
听说女仆是她失忆前的新工作。
嗯……针对她的身世背景,她没有太多疑问,就算不解也没辙,否则以她目前的状况,她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但,为什么她的职业不是帮佣、下人,而是……女仆?不知怎地,她对于自己身为女仆这件事,感觉挺别扭的。
站在穿衣镜前,炎熠暖的眉心打了好几个皱折,从蕾丝头巾、黑色蓬裙外加白色围裙,一直到大腿袜……
她觉得她这身打扮蠢到极点了,尤其是脚上那双平底娃娃鞋,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不是这里除了管家以外其他的女佣都是这种打扮,她可能会怀疑那个自称是她主人的男人在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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