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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为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就让一切到此为止不好吗?」
「当然不好。」他不假思索驳回,收紧了怀抱柔声说:「宝贝,对不起,不是我要替自己找藉口,我对以芯的死感到很内疚、很自责,这一年多来我必须花很大的力气调适心情,这并不容易,那些惹你委屈、害你伤心的行为都不是我的本意,你可以体谅我的心情吗?」
贝以曦眨眨眼,不想让盈眶的眼泪流下,因为此刻的悲伤不仅来自她的委屈和伤心,更多是因为身边这个她爱了好久的男人。
她承认她向来都不是温驯体贴的女人,但也不是蛮横不讲理,她可以将心比心,体谅他需要时间来平复失去挚爱的伤口,只是她无法释怀,在他将自己错认的这段时间仍旧无法彻底发挥替代品的效果,让他彻底从悲伤中走出来。
呵呵,多可笑、多卑微?她最介意的竟然不是被当成替身,而是当了人家的替身还是徒劳无功,严格说起来,她过不去的那道关卡是她自己想以退为进却无法得偿的心,不是他勉强不来的爱。
这些他都不会懂的,她也不打算自揭疮疤,只能认命放弃,不再有任何一丝妄想。
左译洛早有心理准备面对她的执拗,在他和贝以芯交往的那几年,和贝以曦其实没有太多的交集,但他对她也绝不陌生,如果说贝以芯是个性太固执,那贝以曦就是脾气太硬,倘若她像失去记忆以前一样会自己找宣泄出口,他可以理解接受,可是现在她却一语不发,令他不知所措。
婚后的那段日子,贝以曦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可他自认对她不经意表现出来的习惯、动作还算了解,但从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大发脾气到后来恢复记忆、负气出走,他好像才重新认识了她,他真的没想到不小心把一个人的心锁上,要再打开那道锁会有这么的困难。
良久的沉默在空气中发酵,好半晌以后左译洛才带着一分迟疑打破安静。
「如果我告诉你,车祸那天我其实准备和以芯提分手,你……」他想以眼神交会,让贝以曦看见他的坦然真挚,不料低头去望才发现怀里的人儿居然睡着了。
他错愕了一秒随即温柔失笑,为了让她好睡,左译洛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怀抱着贝以曦和她一起躺在床上,然后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不想让旁人有错误的解读才决定一辈子保守的秘密,现在走投无路想说出来碰碰运气,想不到这女人完全不捧场,真是棘手的家伙呀,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他会不会很生气?照理说应该会吧,如果左译洛发现她偷偷落跑,可能会气炸吧。
可是她何必管他是否会生气?她被他强带进汽车旅馆,又被他困在怀抱里动弹不得,因为不想被他任何一句哄骗动摇她放弃的决心而故意装睡,结果手脚一度麻痹难受,还好他后来也不小心睡着了。
看着熟睡的他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她差点忍不住心软,手指不自觉的抚上额头,她还记得那温柔的触感,像是在呵护什么珍贵宝物一般。
他说车祸那天本来打算和姊姊提分手,当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她其实吓了一跳,很想跳起来听他把话说清楚,可是她忍住了,不管是真是假,现在的她很难相信整整欺骗她一年多的男人说的话,索性不去听也不去管。
「干嘛?你发烧罗。」欧云云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手也搭上她的脸颊探测她的温度,咦?是还蛮热的,可是没发烧呀,「你昨天到底被带到哪里去啊?他……那个人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你觉得以我和他现在的情况,我有可能跟他怎么样吗?」贝以曦抱着枕头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是没错,可是你们毕竟还是夫妻,就算怎么样也是夫妻应该履行的义务,而且你明明也还很爱他。」欧云云摆摆手,一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的态势。
果然是相知够深的好朋友啊,贝以曦的唇边噙着一抹悲凄,根深蒂固的感情的确没那么容易拔除,只是她依旧会害怕左译洛看着她、抱着她,甚至吻她、爱她的时候脑子里想的人根本不是她。
「喂,老实说,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为什么要看不起你?」
「因为我明知道他不爱我,我还是很没用的收不回自己的心,一听到他说他不是故意的,说后来对我也是有感觉,知道我跟我姊的不同,又说他希望和我有新的开始,我很不争气得差点想举白旗投降,我没想到我贝以曦会窝囊成这副德性,我……」
「他真的这样说?」
「说什么?」贝以曦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问题。
「说他对你有感觉?说他想和你有个新的开始?」
「嗯,你说他是不是很恶心,这种谎话都说的出来,我真的不懂他硬要我回到他身边做什么,我不可能甘心一辈子做我姊的影子呀。」
「我倒不认为他恶心耶。」欧云云趴在床上支着下颚说:「其实我觉得他在餐厅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太上来,感觉不像是分不清眼前是谁的矛盾,就只是很单纯的想念和爱恋。」
「还是他根本已经把我当成我姊的分身,才会有想念和爱恋?」所以严格说起来,他想念的、爱恋的仍然不会是她贝以曦。
「应该不可能吧,你要有点自信好吗?你有你的优点,在你们结婚后相处的这段日子,他也有可能被你吸引。」
「不过从结婚之后到我发现真相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是怎样,又怎么可能让他发自内心爱上我这个人。」更何况被他「不是故意的」当成替身这么久,再怎么样有自信都被打击光了。
不是故意这四个字说来好听,却是那么的不负责任,不是故意就代表出于下意识的本
能不是吗?这比故意的伤害更让人无言。
「就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才会是最自然的自己呀,即使你是失去记忆,潜意识还是记得你对他的爱意,才会拚了命想达到他的要求,希望他快乐,这就是最让人感动的,我想有感觉的人都感受的到吧。」这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呀,她认为光凭这点贝贝就无敌了,再加上贝贝本身的善良和率真,肯定打通天下无敌手,真不明白贝贝干嘛要这么没自信。
她也不是因为想帮贝贝找回信心才说这么多安慰的好听话,她本来也觉得那个左译洛是个没心没肝的大混蛋,但在知道大混蛋偷偷用自己的方式在帮助贝贝,又看到大混蛋在餐厅里不禁真情流露的表情,她突然觉得大混蛋好像没这么混蛋了。
贝以曦低垂螓首,好友的话令她无言以对,她也很想相信好友的安慰,很想相信自己感受到左译洛温柔的每个当下,更想相信左译洛的真心诚意,可是……
不是故意就是无心,这个男人不曾真的对她用心,放任他的自私建筑在她的无力和悲伤之上,这要她怎么去相信这样一个严重欺骗她,把她的心给骗了、身体也骗了,骗得她损失惨重的大恶魔?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不是打算把他给气死?
该死的贝以曦,他好不容易逮到她,她居然敢偷溜,要不是他的衣服财物全都完整无缺,他可能会以为自己不小心被仙人跳了。
没想到他左译洛竟然会沦落到让女人偷跑的下场,而且对方还是他好不容易逮到的逃妻!
这个撞到脑袋,现在才发现有变白痴后遗症的女人是逃上瘾了吗?他感觉的出来她爱他,那他也跟她说了他对她也有感觉,她是逃什么意思的啊?
「所以说我们家以曦被你遇上了?」姜如月挑起眉,模样显得很无奈。
「但是她又跑掉了。」
为了把他的逃妻抓回来,左译洛决定找上丈母娘帮忙,女儿是她生的,再怎么冥顽不灵,她也应该有法可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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