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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以为他已经迷上她绝美的身子,以及恋上她敢不断地与他周旋、顽抗的个性,所以她相信他会将她留下。不过说真格的,他们做爱时,彼此的确十分契合,这点他不需要去否认。
她突然瑟缩了下。
「不……不然,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她几乎可以用「鞠躬尽瘁」这句成语,来形容她这些天所过的非人生活。
言隐逸不答话,唯有用他那双会灼伤人的诡眸直勾勾地瞅住她。
桑貂儿不安地回避他的视线。「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喽。」她迳自帮他做下决定。
「哼!这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
「那你又不说话。」他真难伺候。
「走。」好,他就如她所愿。
「什……什么」她一时傻住。
「我说,你以后不淮再踏入这里一步。」对上她错愕的脸蛋,他诡异地露出一副凡事皆看得透彻的讥嘲表情。
「那,我走了。」就在她眼睑一闭一合的瞬间,她已经把不该出现的表情给收藏妥当。
「请便。」
桑貂儿旋即从他腿上跳下,并将行动电话放在矮几上后,算是结束了这场交易。
言隐逸,后会无期了。
走出豪宅大门的桑貂儿,慢步在下坡的山路上,思绪逐渐飘远。
总算解脱了。
啧,是吗?她不禁怔怔地回望那幢白色的宏伟建筑物,一时之间,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是忧,还是迷茫?
然而,就在她定身回眸的同时,一辆正开往山上、速度极为缓慢的宾士轿车在乍见她的身影后,车速倏地飙快;之后,煞车声骤响,宾士车竟冷不防地九十度回转,直朝她冲过来。
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当桑貂儿回神时,下半身已擦撞到车头,她惊叫一声,半旋转的身子猛然撞上山壁。她勉强掀开沉重的眼皮,看着肇事车辆扬长离去后,才背靠山壁缓缓滑坐下来。
可恶,那辆车绝对是故意撞她的!
痛!她想站起身,但双腿的剧痛却让她原本苍白的小脸益发苍白。
有车。浑身瘫软的桑貂儿,在即将昏迷前,恍然感受到似乎有车辆停住的声音。吁!她做人还不算太坏,所以老天爷可怜她,派个人来——
是他。当她迷离又半合的水眸,乍见是谁居高临下的望住她之后,她的头便一歪,旋即失去意识。
言隐逸表情阴寒地蹲下身,探手检查她的全身上下。没事!
他谨慎地抱起她,走向车。
「里,去查那辆车。」
「是,先生。」
「言先生,她的皮外伤我已经包扎妥当,至于她最严重的腿伤,可能要静养个四、五天才能走动。」家庭医生在收拾好医疗器材,立即对着临窗而立的言隐逸说道。
「嗯。」言隐逸神色阴沉地望向躺在床上,仍没有清醒迹象的桑貂儿。
医生在被送走后,言隐逸表情难解地走近她,并坐入床边的椅子,随手点了根烟。啧,这也是她的棋局之一,还是……
叩叩!
里开门走入,弯身向言隐逸低言数句,随即又退出房间。
哼,何少微……言隐逸优雅地吐出一口烟雾,无声地冷笑。
桑貂儿醒了,她是被梦里所缭绕的一团白色迷雾给硬活生生呛醒的。
咳咳!当意识恢复的那一刹那,她的眉头猛地皱起,继而轻咳数声,偏首寻找烟雾的来源。
是他在抽烟。竟然在一位病人面前大剌剌地抽起烟。
「你想呛死我呀!」一出口,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哑得要命。
「如果,我说是呢?」言隐逸讳莫如深地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痕,并优雅地将烟给捻熄了。
「那你当时就应该假装没看到我。」她喘了一下后,又继续接道:「让我横死在那里算了。」
「很遗憾,当我下车后,才发现那个快奄奄一息的女人是你。」
可恶,他的意思是说:早知道那个女人是你,我根本就不会下车!
「你现在还是可以把我丢回原来的地方。」假如他真的这么做,她也不会感到惊讶。因为他的心本来就是冷的。
「这样我反倒麻烦,你何不自己用脚走?」他冷冷一哼。
「你以为我喜欢赖在这里吗?」她想起身,但身子却不听使唤。
「也许。」
「你!」正想反驳的桑貂儿,却因为脑子一阵晕眩而闭上眼,频频喘息着。
凝视她异常通红的脸蛋,言隐逸下一个动作竟是将手贴在她的额头上,「你发烧了。」他的口吻突然低沉起来。
她发烧了,难怪她会觉得全身又痛又热的。
她睁开一条缝隙,视线模糊地看着言隐逸沉着一张脸,好像在叫什么人似,接着,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算有层层的帘幔抵挡住大部分的晨阳,但耀眼的光影,仍偷偷地从帘幔的缝隙间钻了出来,照亮雪白大床的一角。
好渴。窗外的阳光并不是让她清醒的元凶,而是她强烈的生理需要,让她直觉地睁开眼睛。
她想下床找水喝,却发现双腿一动就会感到隐隐抽痛。
不!她不会就这样瘸了吧?
「咦,桑小姐,你醒了。」这时,一名年轻带笑的女孩突然开门走进来,并帮助她慢慢坐起来,「要喝水吗?我来倒给你。」
「我的脚?」在接过水杯的同时,桑貂儿神色紧绷地问。
「你的脚只要再休息个一、二天就可以下床走动。」韩采苓马上回给她一记要她安心的微笑。
闻言,桑貂儿这才松了一大口气,放心地把水都喝光。「那言隐……言先生他人呢?」她下意识地问出口,之后才觉得奇怪而赶紧改口:「我是说他——」
「言先生已经去公司了,不过他有特别交代我要好好看顾你。」
看顾!应该说是监视吧?她忆起了昏迷前与他的对峙,不得不如此猜测。
放心,我会尽快滚出你的视线。桑貂儿暗暗冷嗤。
这一日午后,桑貂儿拄着两根拐杖,出现在前院一片绿意盎然的庭园里。在适应了一拐一拐的走路方式后,她竟扔掉其中一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桑小姐,你本来就不能下床行走,现在你还用一根拐杖走路,这样你的双腿会承受不住的。」韩采苓连忙将草地上的拐杖捡起来。
「我可以的。」桑貂儿拒绝她的好意。
「可是……」
「采苓,请你帮我叫辆车,我想回家。」
「不行,言先生要是知道,我可是会挨骂的。」韩采苓的螓首摇得像博浪鼓。
「好,那我自己离开总可以吧?」不知怎的,她只想尽快离开此地。
「不行,你的腿伤根本没好。」韩采苓抓住她腋下的拐杖,不准她离去。
「采苓,你快放手。」
「不放。」
「采苓……你不要拦我……」
就在二人拉拉扯扯之间,桑貂儿的拐杖竟从她腋下滑开,顿失支持力的她双腿一软,眼看就要摔跌在地。
一只手臂及时承接住她下坠的颓势,稳稳地将她捞起,在她可以依附他而站立的同时,他的手若有似无地轻轻刷过她的额头。
「拐杖。」低沉的嗓音,透露出言隐逸此刻的不悦。
桑貂儿陡地愣住,他回来了。
「呃,是。」吓了一大跳的韩采苓,赶紧将两根拐杖拾起,让桑貂儿能够藉助它的力量,离开背后那散发着异常高温的颀长身躯。
「谁准你下床的?」
「是我自己。」明知身后的人活像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的模样,桑貂儿还是尽量克制住乱跳的心,非常有骨气地回道。
「回房去,不然我就……」
「就要把杂志社给拆了,或是让单红霓再度没饭吃。」她轻哼一声,半讽刺地替他接口。反正,他只会用这种手段来逼她就范。
此刻的言隐逸,神情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异常柔和,却也阴恻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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