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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十年彼十年+番外(21)
作者:俯酒 阅读记录
陈屋雨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低头紧紧闭了下眼睛。
陈贡万转身,“你一会别说话啊。”
关听过来拽着她往后扯,陈屋雨用力挣脱开,上前按下门把手。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问外,问:“是谁报的警?”
“是我。”,她刚说完,关听过来拉着她往后扯。
警察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贡万侧身完全遮挡住她,赔着笑说:“没事没事。”
关听又走过来拉扯她,陈父走到她面前,抬手指着她,脸色黑沉,“你给我滚回房间去!”
两个警察接着说:“有人报警说家暴,报警的那小姑娘你过来……”
其中一个警察看见陈父走过来,一愣扫了众人一眼,随后语气熟稔的说道:“陈老板,是你啊。”
陈屋雨在后面看着陈父的背影,头顶的光从他肩膀倾泻下来,明明有光照在了陈父身上,她却在此刻又有了那种夜盲到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
背影像座山一样,不是给她力量,是压得她喘不过气,呼吸不过来。
“啊,麻烦你们过来一趟,没什么事。”,陈父一句话,调转了所有。
这个话题轻而易举的揭过,警察也不再多问,陈屋雨瞬间脱力,双手无力的垂下。
陈屋雨神色倦怠的挣开关听的手,后退了几步,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锁上房间门,还能听到门外的各种声音,陈屋雨走到窗边,伸手拉开窗帘,那辆警车在下面,还闪着交错的灯。
她盯着有些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走的,门外安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陈屋雨脑子里渐渐平静下来。
异常清醒,眼里焕发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凉薄。
她在想,她爸妈这几天应该不会再吵,她能安静可能好些天了。
门把手传来声响,陈屋雨转头,把手快速按压几次,门外传来陈母的声音。
陈屋雨抿了抿干枯的唇,走过去开了锁,大门口的人早已不在,客厅传来说话的声音。
门外陈母拿着个冰袋看了她一眼,随即推着她进了房间,把她按坐在床上,陈母站着拿起冰袋敷在她的脸上。
陈屋雨反手拿过冰袋,递给陈母,说:“你敷吧。”
陈母说:“冰箱还有。”,说着从她手里拿过来。
冰袋刺骨的凉,刺得她脸疼,陈屋雨偏头躲了躲。
陈母重新按住她的脸,拿着冰袋按了一会,陈母说:“你还真想把你爸送警察局啊。”
陈屋雨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母又絮絮叨叨的说:“你爸那是让我抓的不耐烦了,一下上手了。”
见陈屋雨一直不说话,陈母叹了口气,拿起她的手按在冰袋上,让她自己扶住。
陈屋雨手摸上冰袋,弯腰头抵在膝盖上闭上眼,背脊上的骨头凸出来,清晰可见,她背部上下剧烈浮动几下归于平缓。
她闷闷的声音传来:“我自己来吧。”,声音说不出的疲惫。
耳边响起陈母离开的脚步声和轻声关门的声音。
陈屋雨维持那一个动作很久,没一会日光照进来,覆在她身上,像是无言安抚。
她身上许久热不过来,脸越来越烫,身上却越来越冷,手里的冰袋仍在桌子上,软塌塌的早已化成水。
六点多的时候,陈母走进来看了看她的脸,说:“请过假了,你今天别去了。”
陈屋雨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笑了笑问:“我爸请的吗?”
“嗯。”
陈母憔悴的脸上已经没有红印,脸颊略微有些肿,跟她说了声离开了她的卧室。
上午学校内课间,操场上各班排列在一起,听着校长在上面讲话,今年高考生的表彰大会,台上站着几个学生。
学校勒令所有在校生过来旁听,校长满脸笑意挨个介绍上面的学生以及报考上的学校。
李康时站在后排往三班瞥了一眼,从头看到尾没看见陈屋雨。
散会后,还有一会才上课,李康时上到三楼停住,想去看看陈屋雨的座位,一边的同学上了两层,问:“怎么不走了?”
李康时垂眸一下,说:“你先上去。”
他向着三班走去,后门开着,陈屋雨的桌子上不像是有人待过的样子。
苏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找陈屋雨吗?”
李康时转身 ,脸点了下教室里,“她请假了?”
苏锦点点头,“我给她发消息了没回我。”
李康时低头“嗯。”了声没再多问上楼回了班。
第17章
正常上课的时间,陈屋雨很少会不来学校,跟她同班快一年李康时没见她请过假。
后面两节课,李康时脑子里不断浮现上一次她没来学校,跑去公园睡觉的画面。
中午放学后,他站在校门口,站到身边一个学生都没有,李康时拿出手机给他奶奶打了个电话,转身向上次的公园走去。
找到上次陈屋雨睡觉的那个位置,座位上坐着其他人,李康时又在周围绕了一圈,还是没看见她。
李康时不想再自己瞎找,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号码打了过去。
陈屋雨睡得模糊间,听见手机震动声,她睁开眼睛,头昏昏沉沉,刚拿起手机通话挂断。
她醒了醒神看清号码,给他拨了过去。
电话传来机械的女声——正在通话中。
陈屋雨放下手机,嗓子被堵住了一样,咳嗽几下能发出点声音,她出了卧室,去厨房接了杯水,看见桌子上又几盆菜。
陈屋雨上手摸了摸温度,还没有彻底凉透。她拿着水杯喝了口水,热水划过嗓子针扎一样疼,她小心的吞咽下去。
走回卧室,手机又响起来,陈屋雨接起“喂”了一声。
李康时问:“在哪啊?”
“在家里。”,她声音粗糙低沉。
李康时听出来了不对,问:“你生病了?”
陈屋雨抬手试了试额头,没有发热的迹象,“没有,嗓子疼。”
李康时抬腿向她家走,边走边问:“吃药了吗?”
陈屋雨认真想了想,问:“有治嗓子的药吗?”
李康时也愣住了,眯眼跟着她的话想了想好像是没有,路过一家药店,进去后店员问:“需要什么?”
他问:“治嗓子的药有什么?”
店员指了指前面的药盒,“含片。”
“严重吗?”
李康时想起她的声音,“挺严重的,声音难听了不少。”
电话还没挂断,陈屋雨在电话这头听见他说的话,用力咳嗽了一声,李康时嘴角弯起,店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李康时听店员推荐买了一堆含片,走出药店看着花里胡哨的包装。
边走边拆开一盒,取出一粒扔进自己嘴里。
一股具体什么味道从他嘴里蔓延开来,甜丝丝的苦味,李康时皱着眉走到路边找了个垃圾桶吐出去,抬手打车,报了陈屋雨家小区的名字。
不到十分钟,陈屋雨收到李康时发的消息。
只有两字——下来
陈屋雨换了身衣服,刚才去厕所洗脸的时候,对着镜子看了看,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印记。
刚出单元门,李康时双手插兜站在草丛边,抬头扫视着这栋楼的窗户,裤子边紧贴着个白色塑料袋,听见声音看过来。
陈屋雨朝他走过去,刚刚走进,听见他问:“脸上怎么了?”
说着手就伸过来要握她的下巴,陈屋雨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抬头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紧皱着眉。
脸上挂着不太好看的表情,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侧,她刚躲开,李康时手又伸过来,卡住她的下巴,凑近看了看。
陈屋雨拉住他手腕放开,说:“还看的出来吗?”
李康时幽幽的看向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谁打的?”
“我爸。”
他眼睛上下扫了眼她身上,露出来的手臂上没看见什么伤痕,“身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