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众人走开，唐沅扔下话筒跳起来跟他说：“快联系一下。”

李康时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联系？”

“我联系吉艺书她不出来。”

李康时抬手拿起前面的易拉罐喝了一口，故意让他着急，“我叫她就出来了吗？”

“你快点！你叫祁丽。”，唐沅没了耐心。

李康时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扔给他，“你自己发吧。”

唐沅捧着他手机，一顿打字。

过了好久还给他，唐沅问：“不叫陈屋雨来？你这十八岁生日啊。”

李康时嗤笑一声，拿着手机来回的转，垂眸睫毛盖住眼里的阴沉，眼底越来越不耐。

半个多小时后，包厢门被推开，李康时没什么情绪看过去，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很快移开。

祁丽和吉艺书一起进来，唐沅满脸堆笑迎上去，李康时坐在边上，旁边空了一个人的位置。

唐沅带着她们走过来，推推李康时眼神示意让他往旁边挪一下。

李康时起身往左移坐最边上，唐沅只顾着跟吉艺书说话，祁丽坐旁边略有些冷清，她往左边的方向看了眼。

李康时懒散的靠在椅背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能看到他优越饱满的侧脸，彩色灯光流转在他脸上覆上一抹神采，祁丽心跳不自觉加快，她很快收回视线。

祁丽转过头从包里拿出包装好的小盒子，握在手里捏了捏，直到盒子染上了她的体温。

挺立的包装纸微微有些被她手心捏软，她才递出去。

第15章

李康时视线出现一个四方盒子，顺着盒子上移，祁丽在忽明忽暗的环境中，轻声说：“生日快乐。”

李康时微征，几秒后伸手接过来，颔首，“谢谢。”，低头打量着盒子。

看了一阵他放下盒子，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小吃，“自己吃东西。”，说完起身离开包间。

祁丽眼睛跟着他的身影到包间门关闭，余光那个小盒子碍眼的留在沙发角落，没有带出去。

祁丽向包厢中央看去，仿佛还能看见去年的李康时，爱玩爱闹笑容轻松，想到那些她神情越来越黯然。

李康时走出包间去到消防通道，阻隔了一切繁杂的声音，他坐在楼梯上拿出手机看了眼十点多，打开微信往下划了划。

快滑到最底下，才看见陈屋雨的头像。

李康时点开，还是上次的聊天内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看着他心里越来越笃定对面不会再有什么消息。

声控灯熄灭，只有台阶上他手机的一小块光亮，他拿出烟盒，点燃一支，猩红的一小簇燃起一下又一下。

包间里，十一点的时候，吉艺书打算回家。

唐沅说：“啊？这么早。”，他提议说：“去放孔明灯吧？”

说着他扫了扫包间，没看见李康时，拿出手机给李康时打电话。

李康时听到手机响，翻过来一看，淡声接起。

“去哪了？”

知道他还在KTV后，唐沅说：“唱不动了，找齐衡去？”

李康时挂了电话踩灭烟头往包间里走。

陈群也一起看过去，等头顶的烟花过去，陈群问：“你到底约了同学没有？”

陈屋雨摇头。

“你这人缘也太差了，大晚上你一个人出来干嘛？”，陈群见她越发惨白的脸住了嘴，看了看那个小吃摊说：“你刚全吐出来，饿了吧？”

不等她回答，他挥挥手说：“走。”

陈屋雨跟在他后面一起过去，卖炒饭小吃的推车，后面小桌子上坐了几个人。

陈群看了看菜单问：“想吃什么？”

她吐完胃里空空，两人一起点了碗馄饨坐着吃完。

旁边桌的年轻人结账后边走边说着匡寺桥，陈群擦擦嘴说：“一会匡寺桥那边有烟花，去不去？”

陈群看她不拒绝也不答应，看出她今天不想回家待着，说：“走吧，你要不回家的话就走。”

陈屋雨跟他走了半个多小时，一路上都是同行的人，还没走进，先听见了喧闹声。

她抬头看去，桥两边拉了进条线把车堵在外面，桥上人满为患，摊子聚集。

陈群说：“还挺热闹。”

齐衡在桥上摆摊卖着孔明灯，唐沅刚给他发了消息。

他的摊子靠近桥边，眼神一转看见了陈屋雨，人贴人一开始他以为陈屋雨一个人来的，直至有个男的递给她一个棉花糖。

陈屋雨没看见他，跟那个男的并肩走远。

李康时随着一群人来到齐衡的摊子前，唐沅过去蹲下毫不客气的拿走，齐衡扯住一角，无情地说：“掏钱。”

唐沅使劲硬拽一把抽出来，又多拿了几个顺走李康时的打火机，带领几人走向旁边点火。

李康时提不起兴趣，走到齐衡旁边坐下闲聊，嗓音干枯嘶哑，“卖了几个了？”

面前人来人往，齐衡看了眼唐沅那边，故意的问：“没叫陈屋雨？”

齐衡听见李康时浓重的呼吸声。

齐衡嘴角讥讽，“刚看见她了，又跟个男的在一起。”，语气满是轻视。

李康时听清他的话微微愣住，睫毛轻颤的同时瞳孔滑动几下，反应过来听出他话里话外的不满，嘴角扬起却没多少笑意的斜睨他一眼，“你就是仇富。”

齐衡瞪了他一眼黑着脸。

卖出两个孔明灯之后，齐衡一转身李康时抬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齐衡顺着看去，除了光什么都没看见。

李康时听完齐衡的话，思绪像眼前的灯光一样发散开来，明亮的没有一丝黑暗角落的环境下，他突然想到了陈屋雨的夜盲。

想起这些他自嘲一笑，伸手拿了个孔明灯起身向着桥的另一边走去。

李康时一个人慢悠悠的晃，迎面走来的都是一堆一堆的人群，他眼神巡视，心里没有一丝期待。

马上零点，桥上的人渐渐都往桥中间聚拢，李康时逆势错开人群，渐渐面前的人越来越少。

他身后热闹喧嚣，可能永远不会停止一样。以他之隔分开两个世界，前面一片荒凉。

他就在这一片荒凉中看见了陈屋雨。

陈屋雨跟一个男生站在那，陈屋雨胳膊搭在栏杆上，手自然垂下，看清她指尖上是什么后，李康时眉头紧皱起来。

她身旁的男生背对着湖面双手支起靠在栏杆上，歪头四处打量，很快视线跟他对上。

陈群被一种熟悉的气势包裹住，他二叔训他时就是这样。他抬起胳膊推了推陈屋雨，下巴点了下那边，“认识啊？”

陈屋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李康时面目紧绷，黑眸阴霾，表露着她看不懂的怒意。

看见他陈屋雨才想起来今天还是他的生日，真好的生日，桥上这么多人一起庆祝。

李康时几步走到她面前，眼睛瞥了眼她的手指，又重新看向她，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声音低沉，“烟灭了。”

她夹着烟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烟灰随她动作抖散，一瞬消失。

陈屋雨不想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跟他拉扯，看了看旁边没垃圾桶，拧开剩个底的水瓶，把半截烟头扔了进去。

李康时眼睛这才看向她后面的男生，顾不上说别的，火气对着他发，“她才多大你就教她抽烟？”

明明是她自己要的，陈群倍感无辜，呆呆的回答：“怎么是我教的？”

陈屋雨听着陈群的语气被逗笑，回头看了他一眼，陈群满脸憋闷。

陈群眼见他眼神不善，有越来越不善的趋势，忙开口说：“我是她堂哥。”

他说完的一瞬，李康时目光从他身上离开，没有再分给他一点余光。

陈屋雨转回来，李康时低头，眼睛同时撞进对方的眼里。李康时嘴唇微微抿着，眼神复杂。

陈群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犹豫着是不是离开一会，前面的男生突然伸出手来。

手里拿着一个孔明灯，接着陈群听见他问：“放孔明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