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春日长(62)
作者:逢春朝 阅读记录
贺厘下意识往后不易差距地挪动了一点,睫毛颤动了两下。
付屿在贺厘开口之前率先出声,他说话之前往前走了一步,身子有一小部分在门里面。
那天晚上的场面莫名其妙和现在重叠了起来,贺厘手心不自觉地开始冒汗。
付屿掀了掀眼皮,语气坦然沉静:“我来找贺老师幽会。”
极度紧张的情绪下,贺厘下意识吞了下口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让贺厘几乎能看清付屿的每一根睫毛。
贺厘刚从外面回来,加上天生体寒的原因,虽然客厅开着空调,她身上还是有些凉。付屿靠近过来的一瞬间,身周的气息像是一个滚烫的火炉。
仿佛能把她烙伤。
贺厘眨了眨眼,等略快的心跳慢了一点下来,才开口道:“大半天的,算什么幽会?”
付屿轻声笑了一下:“贺老师是邀请我晚上再来?”
“……”
她就不该多嘴。
贺厘还没说话,就听见对面的男人继续说:“当然,如果你愿意去我那里的话,我更高兴一点。”
贺厘让开路:“换鞋进来吧。”
付屿没再继续多言,跟着贺厘进了客厅。
贺厘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给付屿倒了一杯水,才想起来她还有事没给付屿说。
大衣在她进门处被脱下来放在了玄关处,贺厘把水放到付屿面前,才移步去门口取项链。
价值不菲的项链确实好看,现在时间还比较早,天还没暗下去,明亮的光透过透明落地窗将客厅照的明亮。
贺厘手里项链的钻石部分也熠熠生辉。
孤零零的项链很随意的躺在她手里。
贺厘把项链递给付屿:“对了,小偷警察抓住了,东西找回来了。”贺厘舔了下嘴,继续道:“太贵重了,我不收,你拿回去吧。”
付屿的重点却在前半句,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跟那天抓住的不是一个?”
贺厘嗯了一声,付屿微微敛了敛神色。
贺厘手上还拿着项链,见付屿没有要接的意思,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又重复了一遍:“你拿回去吧,我不要,也没有场合戴。”
付屿伸出了手,两只手还没碰到一起,贺厘就能感觉到她掌心滚烫的温度,贺厘指尖不自觉动了动。
下一秒,付屿的手跟她的手贴在了一起。
付屿是坐着的,贺厘是站着的,所以贺厘要比他稍微高一点。
贺厘低头俯视,和男人对上视线。
男人的表情依旧像平时那样,贺厘从他的神色里看到了认真。
贺厘听到面前人叹了一口气。
付屿的手比她的手宽大很多,贺厘的手和细白的手指就这么被他拢在了手心里,贺厘听见付屿低而沉又无比郑重的声音:“项链有价格上限,但是人没有。”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那么虔诚又认真,看着贺厘的目光像看着举世无双的珍宝:“我觉得它不贵重,因为它配不上你。”
已经很久没人跟贺厘说过类似的话了,她的神色微微怔住,而后轻轻舔了一下唇。
她下意识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对面的人又道:“它在我这里本身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因为是买给你的,所以才在我这里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付屿缓慢而郑重道:“所有东西在我这里都是这样的。”
贺厘的心因为他的话跳了两下。
付屿的脸此时此刻和过去记忆里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再次重合。
沈同矢养了两盆花。
贺厘毕业之后离开的那一天,沈同矢把两盆花都给了她。
贺厘惊讶道:“你养了这么久,把它们养的这么好看,就这么轻易送给我了?”
沈同矢掀了掀眼皮,他的脸还是一样瘦削,在轮椅上的手指紧了两下,闻言只淡淡道:“它们在我这里本来就没有意义。”
贺厘有些茫然,没有意义为什么要养?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妈妈催促的声音打断:“厘厘,走了,车来了。”
十九岁的贺厘同学没懂这句话的意义,八年后的今天,二十七岁的贺厘老师再次听到了这句话。
以及。
这句话下面藏着的答案。
第44章 把关
“它们本身对我毫无意义, 因为是送给你的,所以才存在意义。”
“贺厘,你是意义本身。”
付屿的声音低哑, 这两句话循环播放似地依然回荡在贺厘耳边, 贺厘把手从外套兜里拿出来, 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后跟。
“已经到了机场了,车费应用会自动结, 您看一下。”
司机的话把贺厘游离的思绪唤回来。
距离那天项链的事情过后贺厘已经躲了付屿两天了,都是刻意等付屿不在的时候才出门。
付屿的消息她也只是挑了一部分回了, 因为贺厘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付屿。
现在只要一想到付屿这两个字, 贺厘就下意识想起那天在客厅里男人藏在镜片下如黑曜石的眼睛, 英挺的五官,和仿佛在说什么定理一样认真的表情。
一想到这里, 贺厘就忍不住下意识心慌。
贺厘选择逃避式地先不去想这个事情。
这两天刚好万臻臻也从国外回来了,万臻臻回国的前一天国内时间一大早就特地给贺厘打了电话, 并故意装作恶狠狠的语气道:“明天你要不来给我接机, 去陪那个狗男人的话,你就死定了。”
去机场的路上堵了车,不过还好贺厘提前一个小时就出发了,所以有惊无险地在万臻臻到之前赶到机场。
万臻臻从飞机上下来,跟着人群一起出来,隔着远远的距离她一眼就看见贺厘。
万臻臻的视线特地在贺厘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人太多了, 贺厘看的头晕眼花也没看到万臻臻, 就在她眯了眯眼准备继续看的时候, 忽然被人抱住。
贺厘吓了一跳, 往后扭头,发现自己身后的人是万臻臻才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神经:“你吓死我了,怎么突然来这么一下?也不给我打声招呼。”
万臻臻拉着行李箱,笑着开玩笑道:“我早早就看见你了,从你身边走过去,都走到你身后了你都没看见,这才几个月没见面就把我忘了?”
贺厘从万臻臻手里把她的行李箱接过来,一边配合着万臻臻:“我哪敢啊!”
她拉过行李箱,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问:“你公事出差不先回你们公司交代吗?”
万臻臻打了个哈欠:“不,直接回去。”
万臻臻的目光在贺厘身上转了一圈,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贺厘的脸:“感觉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贺厘全当万臻臻在胡说,随口道:“哪里不一样了?”
万臻臻看着贺厘,又琢磨了一下,憋了个形容词出来:“感觉比之前更光彩照人了不少。”
贺厘忍不住道:“……这是什么形容?”
万臻臻啧啧两声:“可能是被爱情滋润了吧。”
“……”
看见贺厘无语的表情,万臻臻双手作投降状:“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贺厘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在电话里不是很仇视他吗?我看这两天你在电话里的语气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两个人上了出租车,等坐好,万臻臻才板着脸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好好交代一下,我才出国了几天,你们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了?”
贺厘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问:“我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万臻臻挑了下眉:“都把他介绍给你弟了。四舍五入等于见过家长了。”
“……”
万臻臻自顾自下结论:“能这么快把你拿下,看来他不是个省油的灯。”
贺厘快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别乱给人家身上安形容词,真没有。”
万臻臻:“看看看,这就护上了。”
两个人随便拌嘴了几句,万臻臻才停下继续道:“不过我必须得给你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