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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的幸福(3)



“请问,我……可不可以跟你换一下位置?”

她抬头,隧道内光线幽暗,阿兵哥的脸部轮廓依稀可辨,但五官并不清楚。

不过,她觉得他的眸子似乎会发亮,那双眸子,正紧紧盯着她。

“嗯。,崭行云淡应了声。

两人处在幽暗又拥挤的人群之中,稍嫌吃力地交换位置,身体无可避免地紧贴着。

“谢谢你。”乐悠悠好不容易与他易位,背脊现在可以倚着墙面,她觉得轻松了些。

不过,易位之后,他高大的体魄站立于她方才的位置,便显得困窘了。

周围的人稍稍移动,占去一些空间,令他更觉拥挤,必须撑肘于女孩背后的墙面,才不至于贴上她的身子。

此时,乐悠悠觉得更尴尬了。

虽然隧道里面很昏暗、虽然那人并未碰触她,但她还是知道他将她围在双臂之中,因为她的一继发丝让他的手掌给压住,她稍稍移动,便能感到一股拉扯。

“……”她舔了舔唇瓣,想开口说话……

那人的呼息拂过,她额前感到一股温热……让陌生的气息笼罩着;叫人好心慌。

他若低着头,下巴就在她头顶上吧?

她不敢抬头,所以吞吐后,也就忍着没说话。

但是……这时候,她觉得喉咙一阵搔痒,好想咳嗽。用力猛吞口水抑制着,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前些天感冒了,这咳嗽的毛病一直没有好一些,怎么办……在火车里面咳嗽,一定会遭白眼的。

她有些紧张,把双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头,紧握成拳忍耐着。

终于,胸口一阵难受,喉咙一紧,她还是忍不住用力咳出声来;她甚至来不及将手从口袋里头抽出来掩住嘴巴,而且这一咳,便是很难停止的好几声。

靳行云屏住呼吸,蹙起眉来。

这女孩感冒了?!

她对着他猛咳,有没有掩住嘴巴呀?听那咳声……应该是没有。真没公德心,都不怕把病菌传染给别人吗?

原本对她的感觉还不恶劣,这会儿,他皱紧了眉头、颇为反感。

后头有人似乎也挺不满,发出几声嘀咕。

“咳!咳!咳——”誉

乐悠悠咳得涨红了脸,这会儿才慌忙从口袋里面抽出手来紧紧掩住嘴巴、将脸撒向车外。

靳行云无声地调整呼息,别开头去。

此时,火车慢慢开动。

乐悠悠这阵剧烈咳嗽也止住了,她悄悄咬唇懊恼着,等会儿出了隧道,车内明亮之后,一定很多人瞪着她看吧?

唉……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她脸皮薄,根本不敢,抬头,怕正面瞧见别人瞪她的目光。

光担心着这些,她忘了搁在阶梯上的行李,方才隧道内光线昏暗,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将提袋放稳了。

岂知,她的行李将引来一股灾难。

第二章

火车慢慢驶出隧道,车内渐渐明亮起来,她自恍惚中回神,想起她的行李,忙低头探视——

糟糕!行李只有一半悬在阶梯边,眼看就要随着火车晃动掉下铁轨。

“啊……”掩降小声地惊呼,乐悠悠迟钝到五秒钟之后才弯身,急急抢救欲坠落的行李。

“嘿——小心!”小丫头的动作太惊险,靳行云大喝一声、伸手欲拉她。

一切动作与惊险的意外,都在三秒钟之内发生。

第一秒——行李掉出车外,乐悠悠弯身抢救的动作过大,忽略了重心与安全,她虽勾住提袋把手,人也整个倾斜。

第二秒——眼看着危急,她另一手便反射地抓向欲救她的那个人。

她十分惊僵地拉住他绕于颈上的围巾,随着她的重量,围巾被她死命勒紧了,靳行云脸色丕变、瞳眸大瞪。

“呃——呃——”他一口气卡在胸腔,险些隔屁。

第三秒——他受她连累,被迫摔出火车,两人一同坠向铁轨外的小丘斜坡,然后随着他势直接滚向杂草丛生的草堆。

“啊——啊——啊——”这是乐悠悠连声的尖叫,她简直吓死了。

荒野上,两人惨叫连连。

“噢!”这是靳行云被尖锐的石片划破小腿、停止翻滚后的一声哀号。

痛楚惊吓之余,乐悠悠发现那人让她当肉垫,给压在身下,忙从他身上爬离,跪坐一旁。

“火、火、火车……火车……”火车早远离了,乐悠悠抖着声音说不出成串的话,长这么大从没想过会从火车上掉下来,她的眼神仓皇,脸色惊惧,短时间并未想到歉疚。

靳行云惊甫未定、不可思议地恼火恶瞪着她。

“你搞什么?!”他火大地厉喝,高涨的怒意取代了这意外惊吓。

“我……我……”乐悠悠的双眉纠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瘪嘴、激动地抽气,除了要忍住哭意,还要平复这番意外所带来的天大惊恐。

“你……”靳行云蠕动着嘴唇,本想再继续狂团咒骂,但他瞪住她狼狈又害怕的脸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唉!”他十分恼怒地揉了揉前额,暴躁地别开视线、粗叹一大口气。

曲起膝盖审视被划破的裤子与那道渗血的伤甲,伤口虽长却不深,他掏出口袋内的面纸,压按伤口稍作止血,这疼痛地还可以忍受,倒是那闯祸害人的丫头,不知道伤势如何?

“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摔伤摔痛了?”他的口吻很不耐,凶恶地对她问道。

“呜……”被他这么一问,乐悠悠小声地呜咽起来,这么坠地怎可能不痛,她当然痛,痛死了!

她慢慢站起,委屈似的抚抚手肘、两腿,与身上所有发疼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应该没有外伤,因为并未撞到尖锐物,而且厚厚的衣服都无破裂,她只是撞疼了,大概会有不少地方淤肿。

“见鬼天杀的。”靳行云嘀咕着白她一眼,看她还能自己站起身来,暗忖应无大碍,所以也不再问她。

他抛了占了血迹的面纸,拍拍衣服、抖落尘土,站起来环顾周围。

“可恶!这是什么鬼地方?”他忿咒,严肃紧锁着的眉宇掠过些微忧心。

不过,也还好不是掉到河中或海里,要不就死定了。

但是这儿……荒郊野外,连栋房子也没有,这是山里面吗?怎么如此荒凉?

稀疏的灯火在很远的地方,而黑幕就要掩盖大地。

止住哭意,压了惊吓,乐悠悠逼自己镇定一些,看了看人迹杳然的环境,然后很失望、很无措又无辜地看向他。

眼前这个人,是她惟一的救星,他应该愿意带她走出这片山野吧?只求老天保佑,希望……他是好人。

这会儿,靳行云的脾气哪里还好得起来?

“这样看着我干吗?”他没好气地恶呼。连累他,还想巴着他救命吗?死丫头,他真想掐死她。

“……”乐悠悠羞惭地垂下头去,然后抿唇克制又将涌上的哭意。

她寻向行李掉落处,然后走去,弯身提起、拍了拍沙土,再背稳了背包,走回靳行云身畔。

纵然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她还是赖定他了。

不然怎么办?现在处于几近天黑的野外,可说是无依无靠、孤立无援,只要是活人,她都要·紧紧跟着,陌生人也当是菩萨。

她很识相,头颅垂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靳行云虽然生气,但也不至于绝情弃她而去。他下一时间便冷静理性,看了看方向,然后迈开步伐。

“走。”他对她命令了声。

火车不会为他们停留,杳无踪影,四周安安静静。现在,他该试图寻找有人烟的地方,问问车站地点,总不能就耗在这里。

“好!”乐悠悠吸了吸鼻水,乖乖地随着陌生男人移动脚步。她走在他身后一侧,偷偷抬头觑着他。

他很高,夹克下的躯体看起来很壮硕。

走了段时间,乐悠悠才敢与他并肩而行,脚步赶上地之后,她偷偷打量着他的侧脸。

这男人的鼻子很挺,睫毛很浓,侧影煞是好看;他抿紧了薄唇看起来很严峻,理得稍短的平头,让他整个脸型看起来立体又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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