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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春花灿烂(64)
作者:却佛 阅读记录
岑树应声,“好。”
明灿在一旁问:“下次什么时候复查?”
徐医生说:“这个看情况,稳定的话一到三个月都可以。”说着扶了下眼镜,“现在医院病毒感染风险比较高,没什么事的话,个人不建议你们常来。”
明灿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徐医生。”
从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医院出来。
空气立刻清新许多。
明灿牵着岑树的手一路往西,沿着金湖西路,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等红灯,稍往边上看,意外扫见金湖人家几个大字,她扯了扯边上的人,示意他往那边看。
岑树抬眼,“怎么了?”
明灿笑说:“蛋糕好吃吗?”
岑树怔了下,点头,顿了半秒说:“我以为你不会记得我的生日。”
明灿说:“本来没记得。”她偏过头来,嘴角微微勾起,“可是郁金香刚好在那天开了。”
岑树又是一怔。
明灿抬头看着路口上方正跳跃的红色数字,语调轻缓,“那天的问题我想到答案了,我希望……”
停顿间隙。
指示灯正好变色。
几乎是瞬间道路两旁的车流动起来,喇叭声急促,行人经过的脚步匆忙,只有他们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着,女人笑意淡淡,声音在这一众嘈杂的熙攘声里显得如此微弱,又如此清晰。
“你永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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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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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将要立秋的缘故,八月的天气比起上个月明显要凉快了一些,雨也变得多了起来,打开天气预报,一连半个月里基本上看不见几个晴天,多是阴和雨。
本来云水街不是个繁华的地段,天气不好,在外闲逛的人少了,能光顾花店的更少,一天下来基本上见不到两个人。
明灿整日闲得很,除了偶尔扎束花顺便发朋友圈之外,旁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看视频,有时候岑树会过来和她一起看一会,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一旁的位置安静坐着画画。
明灿很少看他画的什么。
也不打扰他。
只是有时间会心血来潮给他拍一张相片。
好吧。
她承认。
不止拍了一张。
二楼卧室进门靠东边,原本用来投影的那块白墙上,她粘上了一整片的铁质网格架,专门用来放她拍的照片,按顺序,从左到右,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占了近四分之一的空间。
岑树似乎已经习惯她会随时拍他这件事情,不管他是刚睡醒,还是正在洗漱,或者是在专心画画的时候,有时候他发现了,但什么都不会说,反而会很耐心的配合她的镜头。
即便。
他并不热爱拍照。
这天傍晚,明灿在最新的一张相片下方用荧光笔写上几个字,框篮里拿个小夹子,小心地固定在网格架上,松开手,又从左到右认真地看起来。
没多会。
岑树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见外面没人,他转头朝门里喊,“灿灿,出来吃饭了。”
“来啦!”
明灿笑着转身。
自花店恢复营业后,相对有空的岑树主动接过了做饭的活,她简单教了两回,剩下的都是他自己在网上找教程学的,从一开始的咸淡都不稳定到现在已经能保证每顿都是标配的三菜一汤了。
进步很快。
明显高出她的预期。
明灿也很快熟悉了生活之中的这个小变化,不再纠结每天吃什么,只等他做好饭以后喊她,如果有特别想吃的菜提前和他说一声,一般要不了两天便会出现在餐桌上。
洗完手坐下。
明灿拿起碗边的筷子,想了想问:“菌子?”
岑树淡笑,“嗯。”
明灿顿时扬眉,“我听网友说会看到跳舞的小人,是真的吗?”
岑树说:“不会的。”
明灿哦一声。
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遗憾。
岑树夹起一筷子菌子放进她的碗里,抬头,眼神稍作犹豫,“没什么好看的。”
明灿楞了下,“什么?”
岑树眼神微动,“你尝一下味道怎么样?”
明灿于是夹起来吃了一口,咽下去,随口问道:“你之前……”
岑树低头,“没有。”
明灿闻言时疑惑,想了会,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眨了眨,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只是说:“今天我洗碗吧,你歇会。”
凉水从水龙头淌下来。
不过一会便将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明灿把洗好的碗筷放到架子上,拿抹布擦了台面,清洗拧干,挂在角落的塑料挂钩上,才从厨房走出去。
光线略暗。
房间里空无一人。
明灿立刻转身往天台走,透过绳子上晾着的被单和衣服的缝隙,看见角落的架子旁一个熟悉的身影。
岑树从吃完饭便在这里站着,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站着,安静地,眼睛不知道望向哪里。
明灿走到他身后,停下来,双手环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头,“在想什么?”
岑树垂首,瞥见她落在他腰侧的手,忽而心头一动。
“灿灿。”
“嗯?”
“……七夕要到了。”
“不是你说我差点忘了,下午找花市老板订了新的花,还没付钱呢。”
明灿说着松开手去摸手机,拿出来解锁,低头迅速操作了几下,笑着抬头,见他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便问:“怎么了?”
岑树也问:“付完了?”
明灿点下头。
岑树伸手把她的手机抽走放进口袋,在她愣住的瞬间,迅速将她拦腰横抱了起来。
明灿惊呼一声。
条件反射地勾上他的脖子。
“你干嘛……”
无人回应。
岑树只是三步并作两步进到房间,人影略过,珠帘晃动,发出的清脆声响连同她断续的尾音一起被揉进他热切的眼眸里,墨意微漾,心儿也荡起涟漪,恍然之间便落入了混沌的梦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隐约听见雨敲击玻璃的声音。
明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好一会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冷风正携雨从窗外灌进来,似乎是以这种方式提醒着她,秋天到来了。
突然想起天台上还有衣服忘了收,她连忙翻身下床,踩着拖鞋飞奔出了门,珠帘被撞的来回晃荡,骤然发出的声响吵醒了床上酣眠的人。
岑树下意识把手往边上伸过去,蓦然发现床边空了一块,他猛地睁眼,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环顾两秒,下床,光着脚便往门外走。
“灿灿。”
明灿正在收衣服,雨应该是落了有一会,本来晾干的衣服被打湿了大半,顾不上淋雨,她仰头拿着撑衣杆准备把绳上的衣服取下来,刚取了两件,听见有人喊她。
刚一偏头。
上半身被人紧紧抱住。
明灿的手僵在半空,雨水顺着她的指节回落到她的手臂上,又浸入衣领,沁凉的,带着草木的芬芳气息。
“阿树?”
雨打湿她的发梢。
也将紧抱住她的那人打湿个彻底。
他没动。
她也不敢动。
明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开口,“做噩梦了吗?”
“没。”
岑树抬头,他似乎是才发觉天上在落雨,眨了眨眼,接着动作迅速地把撑衣杆拿到手里,“你进去吧,我来收。”
等全部收完。
身上穿的衣服湿了大半。
明灿比他好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因此感到不悦,反而有种不合时宜的舒畅,把收来的衣服找了个空的地方暂时放着,她转过身,问:“洗澡吗?”
岑树眼皮微掀,“你呢?”
明灿抿唇,“一起?”
岑树应声,“好。”
门合上。
狭小的四方天地里灯光昏黄。
水从高处流淌下来。
雾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