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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春花灿烂(60)
作者:却佛 阅读记录
半个小时后。
她才收到了回复。
岑树:【不用挑。】
明灿:【?】
岑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日都是良辰吉日。】
明灿看着这一行字瞬间脸红了。
他怎么……
突然这么会说话了啊!
她犹豫着不知道回什么好,就见他又一条新消息发了过来,【放假时间定了。】
明灿:【什么时候?】
岑树:【7月15号。】
明灿:【那还有一个月。】
明灿:【小猫期待地搓手手.gif】
明灿的嘴角扬着,心情不自觉地愉悦起来,毕业多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过暑假,期待他的归来,和一个只属于她和他的夏天。
等待的日子漫长而难熬。
好在还可以聊天。
明灿经常给岑树发她拍的天空,她刚扎好的花,甚至她吃过的饭,总之,各种乱七八糟的,想到什么发什么。
岑树没她这么积极。
不过她发的信息都会一一回复。
晚上九点,明灿会准时给岑树拨过去一个语音,最开始两天是电话,话费欠费了,便转战到了微信,她知道他学业繁忙,又在寝室,说话难免会不方便,因此大多时间都是她一个人主动在说,或者有时候谁都不说话,只是让语音挂着。
甚至有一次。
直接挂到了第二天早上。
明灿当时就感叹还好现在网络发达,打语音不要钱,不然她多少话费都不够烧的。
这天是周六。
惯例放假。
明灿前一天晚上问了岑树今天打算做什么,得到的回答是要去图书馆复习,她算了算,期末考试应该也就在这几周了,便也识趣没去打扰他,连消息都比平时要少发了一些。
中午。
店里没人。
明灿一手撑着脑袋在柜台上打盹,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一串熟悉的旋律,立刻睁眼,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笑着按下了接通键。
“喂。”
岑树声音很轻,“吵你睡觉了吗?”
明灿打了个哈欠,摇头,“没。”顿了顿,她想起来,“你不是在图书馆吗?还能打电话。”
岑树关上门,“刚到寝室。”
明灿哦了声,“室友呢?”
她这么久一次都没听他提起过室友的事,只经常在语音的时候能听见室友的谈话声,大多聊的游戏,或者社团的什么事情,他似乎很少参与到他们之中。
可能关系不好。
她猜想。
岑树往里走,“不知道,可能去网吧了。”
明灿惊讶,“学校里面还有网吧?”
岑树嗯一声。
在凳子上坐下来。
明灿对于大学的记忆还停留买个饭都只能去食堂挤破脑袋的时候,完全不清楚现在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她想了想说:“该不会还有电影院吧。”
岑树笑说:“那倒没有,不过有咖啡厅。”
明灿说:“那也挺好的。”
岑树拿出筷子挑了口饭,突然停下,问:“你想来看看吗?”
明灿一愣,“现在又进不去。”
岑树说:“等能进来的时候,想来吗?”
明灿回答迅速:“想。”
聊了会,他那边似乎是有人回来,明灿听见脚步声,接着有人在边上喊他,于是她说了句你先忙,便把电话挂断了。
“院草。”
陈应泽站在岑树身后,揶揄的语气,“给谁打电话呢?”
岑树回应淡淡,“和你没关系。”
陈应泽切了一声,眼珠子转了转,问:“女朋友?”
岑树没说话。
陈应泽啧啧两声,说:“让我猜猜是哪个院的,外院?法学?还是艺术?”他停顿了下,不敢相信的语气,“该不会是上个月给你告白的那个妹妹吧。”
岑树把筷子放下来,“你喜欢的话自己去追。”
陈应泽当即嚷了起来,“谁说我喜欢了,我那不过是看别人妹妹被拒绝了可怜,才帮忙送回宿舍的。”
岑树哦一声。
拎着塑料袋站起来。
陈应泽见了问:“你干什么去?”
岑树经过他,“扔垃圾。”
陈应泽看着他走出了门,等门关上,他突然反应过来,大骂道:“靠,在这指桑骂槐呢。”
岑树出去便没再回来。
戴上耳机。
直接下楼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到图书馆,班群里关于他恋爱的消息已经刷了满屏,全班三十个人除了他之外都在讨论这件事,更有喜欢八卦的直接把消息散至了学校论坛,一时间引起广泛关注,不过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有扒出来女方半点的个人信息。
岑树在图书馆很少看手机,直到晚上被辅导员问了一嘴才知道此事,那个时候他正在听明灿说今天关店前来的奇葩客人,消息瞟一眼,没回,退出来找到早已是99+的班群,右上角选择了免打扰。
“你在听吗?”
“嗯。”
岑树打开和她的聊天页面,【小猫抱抱.gif】
明灿说:“小猫什么时候回来?”
岑树:【再过两周。】
明灿翻了个身,把手机放在床上,“我去车站接你。”
她看着屏幕。
却听见喇叭响起一道清晰的声音。
“好。”
岑树考完最后一门的当天,连寝室都没有回,直接在校门打辆车去了车站,直达个旧的车没有合适的班次,他买到红河,正好在最后几分钟赶上了回去的列车。
明灿看了地图,过去坐公交要一个小时多点,她于是在他出发的时间便关了门,上楼简单化了个妆,换了条长裙,正好四点出门去了公交车站。
太阳大到晃眼。
空气里都是盛夏的气息。
街边的小商店纷纷把冰箱摆在了门口,喇叭的叫卖声喝着阵阵蝉鸣,奏出一段只属于炎热夏日的悠扬旋律,正在屋檐下躲荫的鸟儿被吵醒,扑腾几下翅膀,向着广阔的天际翱翔而去。
五点半。
列车到点进站。
岑树提前在车门的位置站着,等车门打开,第一个便冲下了车,穿过人群,跑过楼梯,在这一众拖着行李背着大包小包的人群里面,显得格外的轻盈,轻盈且匆忙。
明灿正在出站口张望。
她踮着脚。
认真地搜寻着每一个出来的人。
不是。
这个也不是。
你有没有体会在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寻找一个许久未见的面孔,提着希望,又反复失望,她此刻便是如此,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陌生的车站,也是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她想见的人。
“阿树。”
“灿灿。”
几乎是同时。
两道激动的声音落下。
只见白衣黑裤的少年冲破闸机朝外奔跑着,而她向着他的方向奔跑而去,晚风吹起她飘扬的裙摆,也吹动她鬓边的发丝,她手捧着灿烂的花束,带着一腔的澎湃撞进他同样热烈的怀里。
空荡许久的心在这一瞬间被填满。
呼吸缠着呼吸。
心跳和着心跳。
周遭的一切嘈杂与纷扰都自动从他们的世界里略去,只能听见盛夏的风声,听见蝉鸣,听见鸟叫,听见他们对彼此绵延的思念。
“花要压扁了。”
好一会,明灿才挣扎着在他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岑树应该是反应过来,松开手,低头看着她怀里的那一束似曾相识的花,
明灿简单拾掇了一下,往前一伸,“给你。”
岑树接过,“什么花?”
明灿说:“白桔梗。”
纯白桔梗。
象征无尽的思念。
岑树闻了闻,牵住她的手说:“我还是更喜欢郁金香。”
明灿笑着仰头,“那你只能等明年了。”
现在疫情防控严格,车站又是聚集性的场所,人流复杂,因此过往的人都戴着口罩,明灿自然也不例外,她大半张脸都被口罩挡住,只有眼睛和眉毛得以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