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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自己坐一下吧?我们这儿到了半夜水压会很小,有时候会没水,我要趁早洗澡。”
“去吧。”毕逍遥兴味地拿起相框,看著她与朋友们的合照,由她去忙。
陶喜悦取了衣物,走进浴室关上门。
***
待她沐浴完毕,见他脱了外套,自己坐在沙发上翻阅她收集的居家杂志。呵,他倒很自在。
见著她,他很随意绽了微笑。
两人无语。
陶喜悦觉得有些窘迫尴尬。那么,接下来呢?泡壶热茶、一夜闲聊吗?
毕逍遥当然不是这么想。
秋夜,周围流动著冷凉的空气,鹅黄色的温暖灯光映著彼此,空气与光影,疏离又靠近,四周悬浮著诡异的因数。
她站著,外表平静,心中有些无措不安,似乎……已能预感一场失序的剧码。他注视著她……她穿著七分袖的及膝T恤居家服,却远比每一个对他曝露展现胴体的女人更加诱人。
他想要她的靠近!不光是因为肉欲。
隐隐流动的冷空气,挟带著她沐浴后的香息,拂上他鼻尖……
淡淡的柑橘香,似缕缕温柔慰藉,在深秋的夜里,安慰著孤单的灵魂,引领他的心向她靠去。
他应该如同以往一般,只消勾勾眼神,就让女人懂得他眸中的涵义。但,猎艳高手,此刻竟对自己毫无把握……
“过来。”他飘柔的嗓音具魔力,让她无措、却又依言乖乖靠去。
“嗯?什么……什么事?”陶喜悦慢慢走去,站在他面前,羞赧一笑。
她看见他微敞的领口露出凸起的锁骨,竟开始幻想起他的胸膛;盯著他隆起的喉结,她喉间不自觉咽了咽。
他瞧见她裸露的半截手臂上,起了细细的小疙瘩。
“冷吗?”他关怀问起,伸手拉她坐下座椅。“这天气,穿这样太单薄。”
“嗯。”喜悦慌忙点点头,其实,肌肤上泛起的那层小疙瘩,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紧张。“我……我加件外衣。”
她匆匆忙忙想要起身,挣离他温暖的身畔,他却抓著她手腕、手臂一使力,将她拉入他怀里。
亲呢挽上她的肩,毕逍遥笑看著她,眸海翻覆著温柔与野性。“别加衣服了,多此一举。”
低沉好听的声音,飘入她耳里,陶喜悦无语。她听得出……他言语中的意味好煽情。
他的大掌扶上她后颈,两人对望,她胆怯地回避、不敢瞧他此刻眼中的放浪,那抹征服的意味,教她心惊。
随即,他热热的唇瓣烙上她……
这一次,陶喜悦如同前次,忘了抗拒。
辗转的唇瓣贴合之间,旋即进发了汹涌情潮,他渐渐地狂妄,转而侵略她的耳垂、她的颈。
“呵,别……”她怕痒,他把她惹得咯咯笑著。
“别笑……”他在她耳边微笑著叹息。“嗯……你好香……我真喜欢你……”他埋在她颈窝深嗅,他吐著低低柔柔的爱语。陶喜悦深深一叹。
他好会调情,让她没有思考的空间去犹豫。
在他宠爱的调戏、激情的挑逗之余,他将她横抱而起,走向她的床铺。
这个夜,于是充满旖旎暧昧。
凌晨下起一阵雨,丝丝缤纷碎在这样的夜里,淅沥沥拍在她的玻璃窗上,雨水集成水茫茫、雾蒙蒙的一片。
窗外的世界朦胧,窗内的情欲也朦胧。
末了,他们倾听雨声,在彼此耳边低语闲聊,直至天露鱼肚白,相拥睡去。
***
星期天的下午,陶喜悦的小窝充满爱情,因为这男人的驻留。
此时,室内盈满烤面包香。她已睡醒,而床上那体格高大的男人,仍占据她的床,趴在枕上酣梦熟睡。
陶喜悦在漱洗过后,站在厨房的流理台前,她倒了两杯果汁、并煮了壶香醇的美式咖啡,将吐司面包涂上浓浓的花生果酱。
她唇儿微微勾起,心头甜蜜。
她怔怔想著……会不会,昨夜,也如他与其他女人的速食关系一样?她与他的关系,是否也太速成?
新的关系让她愉悦著并且怯懦,这令她不安。
心中失落了什么并不是很清晰,但失落了身体的一部分却不遗憾。
她很讶异自己的想法,她是没有经验的女子,却觉得与他发生一场缠绵……是值得的,她不后悔。
在她的理智衡量中,这爱情方才萌芽,不该这么早让它深入,但她却一头栽了进去,任这亲密发生。
愣愣发著呆,蓦地,身后一双强壮手臂由她腰际环抱而来。
她吓了一跳,随即绽开微笑。
“醒啦?”她柔声问他,将整个背靠向他暖热的胸膛。多好,强壮的依靠。
“好香,闻得肚子都饿起来了。”毕逍遥搂著她,低头在她颊边又亲又啄。
今天睡醒,怎会觉得空气如此清新?他隐约觉得,生命在改变,但改变的那一部分是什么?
以往与任何一名女人下了床,所有枕畔的激情与爱语便消声匿迹、随即退去,他不曾像此刻这般,爱著一夜过后的崭新关系。
“先去漱洗,洗好再来吃,怎么样?”她回身,笑著伸手理了理他睡醒后微乱的头发。
她的动作真轻柔,她的笑容乱甜美、乱女人的。
“哇?原来你这么温柔?”毕逍遥揶揄地眨眨眼,抓著她的手亲吻。
“喂?要不然在你心中,我是吓人的母老虎吗?毕逍遥,我也是女人欸。”哼,当她只会撒泼发脾气吗?
“嗯?还叫我毕逍遥?”他以两手捏著她粉颊,口气有些不满。
“不然叫什么?”她拨开他的手,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随你喜欢。”他耸耸肩。“逍遥、遥、心爱的遥,或者是Honey、Baby之类,都可以。”
陶喜悦笑著轻轻在他脸颊捶上一记。“恶心!快去洗澡。我帮你准备换洗的衣物。”
“换洗的衣物?”闻言,毕逍遥狐疑地眯起眼来。“你这儿怎么会有男人的衣物呢?”
嘿!真糟糕,他觉得自己的口吻像个妒夫,在质问晚归的妻子一样?!
“啐!”她觉得他好像很怀疑、很不爽喔?“怎么?你以为我跟别人也曾‘亲密’过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唷!”
她忿忿地以手指戳戳他胸膛。“衣服是象牙那些朋友们放著没带走的,过年他们来我这儿陪我守岁,买了几套衣服,那些都没穿过哩,我想你应该能穿。”
有了新关系,竟该对人交代解释了?呼──还真麻烦。
“为什么是他们陪你过年守岁?”他承认他吃味,她的异性朋友似乎都跟她太要好。
陶喜悦睁圆一双大眼。“过年朋友们聚聚,很正常呀,何况,我没有家人陪我一起过年。”
毕逍遥随即皱眉。该死,他这才想起,昨天在海边她曾提起,她年幼就没有母亲,续弦的父亲居住国外,她一个人生活。
虽然她的口吻轻松、并无怪罪,但他仍感到歉意。
“嗯。”他心胸狭窄、想太多。他抚抚她头顶的发丝,在她额上亲啄,给她抱歉的一吻。“我去洗澡。”
她微笑,领他往浴室去。“里面蓝色的牙刷和毛巾,是准备给你的。”
***
毕逍遥在浴室内洗澡时,他搁在她茶几的手机响起。
铃声是很轻松的旋律,一曲“花心”隐约暗示著这样的来电充满暧昧。
陶喜悦看著桌上的两支手机,其中那支持续响著的电话,让她萌生几分好奇。她走向浴室门口问他:“你的电话一直响耶,需要我帮你接吗?”她相信他应该也听见响个不停的铃声了。
“好。”水瀑沿著他头顶流下,他洗头、淋浴,正忙著,遂简单应了声。
陶喜悦接通了电话……
浴室中──毕逍遥回答后随即愕然。
等等……他忘了!刚才那铃声……
一阵不好的预感窜入脑中,他匆匆忙忙结束沐浴,围上浴巾走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