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托尼拉长音调，仿佛在说“你继续编，我听着”。

“我说的是真的。”布鲁斯加重语气。

托尼四下看了看：“那这位朋友在哪？他让你一个人以身犯险。”

“他是只鸭子,”布鲁斯举起藏宝图说,“我倒想问,为什么一只鸭子会有你的仓库地图？”

“鸭子。”托尼哼了一声，怀疑地问，“这是指某种特殊职业吗？如果是的话，我可没法解释。”

毕竟是自己擅闯在先，布鲁斯再度扶额，怀疑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尴尬的处境。

“或许我是被骗了，”这么一耽误，阴谋论顿时浮上他的心头，他看着地图说，“或许他们有征讨世界的阴谋……”

托尼很会领会精髓地插嘴：“鸭子？征讨世界的阴谋？为什么？因为人类吃了太多的烤鸭？”

布鲁斯转头就走：“我必须回去问个清楚。”

“等等，”托尼拦住他，“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见布鲁斯面露抵抗之色，他也跟着嚷嚷道：“嗨，是你不打招呼闯进来的，记得吗？”

布鲁斯忍不住说：“我只是怀疑你能不能接受这件事，你接受一只会说话的鸭子吗？”

托尼吐槽：“我甚至发明了会思考能说话的AI，你却以为我会被说话的鸭子吓一跳？”

布鲁斯看向前方，喃喃地说：“我知道你不会，那可能是魔法……”

托尼笑了：“你怎么能相信这套鬼话？我和奇异博士还有托尔说过无数次，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法，只有还没被发现原理的‘科学’。”

怀着这样的理念，当他看见麦克鸭和霍华德鸭时，毫不客气地伸手抓住鸭子，一脸嫌弃地将他们翻来覆去，认真地检查“机关”藏在哪，就很容易理解了。

霍华德鸭和麦克鸭挥动着翅膀，从他的手里跑开了。

“它们有够大的，又大又假，”托尼掏出手帕，勉强地擦了擦手，然后说，“这正验证了我的理念：身体里肯定藏着机关。”

“没有机关，”霍华德鸭挥着翅膀说，“我来自另一个宇宙，那里的星球上全是鸭子，严格地说，猿类在那边也是‘宠物’。”

“哈！”托尼打了个响指，得意地说，“出现了，科学！”

他的视线自顾自地环视周围，看见卡喀亚，惊奇地说：“你，小女孩，我们又见面了。”

“嗨，你好，斯塔克先生。”卡喀亚尴尬地摇着手，像一只活动的小招财猫。

她还记得“第一次从家里出发，迷路到纽约，后来被托尼·斯塔克收留，可她又从复仇者大厦逃跑”的事情。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提起这件事，托尼依然纳闷不已，“史蒂夫和娜塔莎都在说，一定是我没好好招待你……”

“不，没有，那里很好，”卡喀亚慌乱地解释，“我只是，高科技让我很毛骨悚然。”

“‘高科技让你毛骨悚然’，”布鲁斯重复，然后说，“你大概能理解你们为什么让我毛骨悚然了。”

“这不一样吧……”卡喀亚犹犹豫豫地说，“和会说话的鸭子相比，当然是一台电视机更稀奇。”

对她而言正是如此，“会说话的麦克”远远没有复仇者大厦里“会说话的天花板”的冲击力强。

但在其他人心中，这两个现象刚好相反。

不想大家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麦克鸭宣布：“我们找到宝藏的地点了。”

布鲁斯没好气地说：“是的，在斯塔克科技仓库，对吗？”

“什么？”麦克鸭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那里既归史矛革又归斯塔克？好嘛，两大富豪争抢的风水宝地。”

想到地宫里小山般的宝藏，以及凶恶到喷火的龙，他严肃地点点头，补充：“可以理解，但我要赌斯塔克会完蛋。”

一想到富豪榜上的“斯塔克”要和“巨龙”打起来，他在好奇之余免不了有些幸灾乐祸。

卡喀亚窘迫地清了清嗓子，拉了拉麦克鸭的翅膀，小声提醒：“那位就是斯塔克，托尼，托尼就是斯塔克。”

托尼则问：“史矛革是谁？我要和他抢什么？”

“一条巨龙，”卡喀亚解释道，“我们找到宝藏了，但是那里的主人是一条巨龙，我想知道他具体有多少财富，但是被他赶出来了。”

通常情境下，下面这句话绝对不会是由托尼来说。

因为托尼·斯塔克无论是和“神奇先生”里德交谈，还是和“绿巨人”班纳交流，都只会令旁人茫然地问：“他们在说什么？还是英语吗？”

万万没想到，而今，在云里雾里地听完卡喀亚的解释后，托尼竟要向布鲁斯询问：“她在说什么？还是英语吗？”

布鲁斯倒是听懂了：“你们怎么找到宝藏的？”

麦克鸭和卡喀亚的视线都投向霍华德鸭，在等他自己怎么说。

毕竟，其他人没有资格帮霍华德本人透露他的超能力。

不过对于这一点，霍华德倒是比较大方，重复解释了自己的异能运用方式。

“你是说……”托尼细细接收刚才的话，然后说，“这不可能。”

卡喀亚不禁脱口问：“为什么不可能？我是说……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者。”

“对，但是他们的异能都有迹可循，”托尼说，“能量守恒，X基因……但是想到一个地方，连详细资料都不需要，就立刻可以到达，多么唯心。”

顿了顿，他补充：“连奇异博士开传送门都不是这么随便的。”

卡喀亚突然意识到，自己离开复仇者大厦，可能就是她的潜意识已经发现，托尼所代表的“一切”和她的处境格格不入。

她谨慎地说：“还有人可以把读出来的文字变成‘真实’，这你怎么看？”

托尼懒得看，直接问：“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小女孩说，“但假如，有一本科幻小说在手边，比如《银河漫游指南》，只要读出对‘黄金之心‘的描写，那艘宇宙飞船就能出现，并且，可以使用。”

托尼说：“可以使用？怎么使用？这个人连内部结构和内部机械如何运转都搞不清楚。”

卡喀亚一愣，不自在地说：“他不需要清楚，就是可以用。”

托尼看着她，疑惑地问：“我假设你知道’黄金之心’的复杂构造，以及它如此复杂的的科技原理？”

“不用假设，”卡喀亚坦白地说，“我确实不知道。”

托尼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对布鲁斯说：“你早该告诉我，过来的代价是要给小女孩免费上一堂科学扫盲课。”

说完，他伸出右臂，拉起袖子，下面覆盖着一层红色的臂甲。

触碰臂甲上的一个按钮，一张全息影像图从他的袖子上弹出来，蓝幽幽的光线罩着他的脸。

“过来，我很少有心思跟无知的孩子说这些，”或许是一时兴起，托尼说，“但我可以带你看看黄金之心的内部结构图。”

他平缓地蹲下来，卡喀亚凑过去好奇地看着，继而大吃一惊：

这张草图上的线条，每部分的零件，以及列在旁边的精密的计算和内部设定，足以让一个智力正常的成年人都看得眼花缭乱。

“好复杂……”她喃喃地说。

“明白了吧，我不能解构替你说的那种能力，小女孩，”托尼说，“我更倾向于这样的能力根本不存在。”

卡喀亚迟疑地看着他，最终说：“好吧。”

困扰麦克多年的“藏宝图之谜”，就这样被霍华德鸭解开了。

但这没什么用，毕竟他不能把宝藏从史矛革的占有里拿出来。

托马斯也如愿和布鲁斯来了一场冒险——虽然是摸到了托尼的仓库里。

看着逐渐昏暗的天色，尽管有些惆怅，麦克鸭依旧说：“我们现在应该回去吃大餐。”

当布鲁斯他们走出城堡时，从天上洒落一片片洁白的雪花，他们惊喜地抬起头，托尼说：“今晚如果有约会，这个时机可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