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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太难过。所以,他该负起安慰她的责任。「把头靠在我肩上。」
杜磐石不说悲、不说愁,不去想自己心里面的感觉,只是这么轻声唤她,并且腾出右手拉拢情绪仍激动的她。
她在车上乱蹭,早是一头乱发。他取下她发上歪歪斜斜的丝带,她任他轻扯,随后她长发垂下、向他轻靠过去。
乔玲珑细细啜泣,左脸枕着他的臂膀。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收纳着她的悲伤。
嗅着她的发香、听着她低泣,杜磐石直视路面的眼眸泛上淡淡温柔。
傻丫头此刻的哀愁,若真能在他肩上尽数发泄,那该有多好?他不愿意看她这样伤心。
乔玲珑哭声渐歇,喃喃问着:「你真的没有任何难过的感觉吗?不怕沉春霏接受庄亦之吗?」
「还没确定,不是吗?」他低笑。
「可是,他们要是真的交往起来呢?」
杜磐石以玩笑的口气轻松说道:「等他们分手。」
「哇!你好毒!」她抹去泪痕,又哭又笑地。「人家还没在一起,你就已经诅咒人家分手。」
「开玩笑,他们要是结婚,我们是要各包一个红包欸。」
「如果我们是夫妻就不必了,合包一个就可以。」她无心地说。
他沉默几秒,虽然知道她只是随他玩笑,但心湖却有着些许翻腾。「嗯,不错的省钱构想。」他浅浅笑了下。
这样的气氛让乔玲珑平静许多。
「我也觉得。」偎在他怀中乱开这样的玩笑,其实还真怪。但是今晚,她很需要他这个朋友,她不想可悲、孤伶伶地独揽情伤。
归途变得漫长,甚至有股时间静止的错觉。
车子奔驰于漫漫长路之上,杜磐石想起她今天说的那句话:其实,我们还真像一对恋人耶!
既然他们对那两人几年的单恋都已经无望了。那么,当恋人不好吗?
蓦地,他为自己这心意感到迷惑,他怎会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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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清晨,乔玲珑在床上醒来,宿醉引起的剧烈头痛,让她抚着额头缓缓翻身而起。
「吓!」好大的惊吓。她眼睛睁开就看见床畔躺了个人。
杜磐石这家伙没有半夜梦游的习惯啊!怎么会摸上她的床睡觉?还是……他们昨晚分明就是睡在一起?
那么,该不会发生什么狗血的事情吧?
「老天爷!」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猛掐着他的脖子唤他起床。「杜磐石、杜磐石!」
杜磐石眼皮紧紧闭了闭,才慢慢地张开。
「起来、起来、你给我起来!」她叫得好急。
「不要鬼叫、鬼叫的。」他睁开惺忪睡眼,随即又闭上。听她口气,他知道她发了疯地担心些什么。「放心,我们很清白。」
他们要能发生些什么也不容易。念书的时候,他们也常在彼此家中睡觉,两人的妈妈情同手足,大人们来往得很频繁,那姐妹淘要咬耳朵或三天三夜打麻将、出国旅游,就把他们这几个小孩不分男女地丢在一起彼此照料。
他爬上床睡觉是没邪念,不晓得这丫头已经开始会计较了。
乔玲珑捶他胸膛,愤声问他:「那你为什么睡在这里?」
「咳--」她那记拳头可重了,杜磐石重咳几下,无奈地睁开眼回答:「妳昨晚把我沙发上那床被子吐脏了,没被子盖,我会冷啊!」
她疑惧地咽了咽口水。「真的?我什么事都记不清,你可别唬我喔……」
「我干嘛浪费口水唬妳?」他真服了她,昨晚还要死不活的,今天又有力气捶人了。
乔玲珑总算松了一口气。欸,这老小子还没体认男女有别、他们已经长大的事实吗?
算了,既然没事就好。她再度瘫了下去躺在他枕边,一如小时候的大而化之、没避讳。
「我头好痛,今天想请假。」她瞄了眼闹钟上的指针,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钟头。
「嗯,打电话去公司,顺便帮我请假。」杜磐石侧身卷紧了被子,一副要继续大睡的样子。
「你打。」乔玲珑抓住被子一角,用力扯往自己身上。
杜磐石挪动屁股挤近她旁边,分得棉被一小角。「算了,不要打。我今天不能请假,得去公司主持会议,下午工程部跟研发部又要一起开会。」他打算再小睡片刻就好。
「又要一起开会?糟糕,这次会议我是研发部发言人,不能不去。」她乏力地一叹。「我不想看见庄亦之。」
两人背对着背,杜磐石听她最后那句说得好闷,他睁开眼帘。
「妳这样就要放弃他了?」他出声低问。
乔玲珑没说话,眼睛也睁了开,茫然地看着她的壁橱。
「平常跟庄亦之的见面机会不是不多?难得可以在会议上看到,为什么不去?多些机会相处,才有希望。」想起她的那些苦涩,他就为她心疼。
「你现在是鼓励我?」她都已经不抱希望了,他现在还跟她讲这些?
「妳就是不够积极。要更积极接近他,不然他就会忽略妳的存在。」
「会喜欢就是会喜欢,不喜欢接近也没用。」她十分消极。
「错。」杜磐石睡意全消,有条不紊地分析给她听。「跟艺人要红一样啊,要猛上媒体,如果曝光率高,本来不喜欢的人也会变得习惯,适时表现感性,博得庄亦之感动,他就会正视妳……」
他虽然如同一盏光明之灯导引着她、当她的军师,心里却好象不是很甘愿。他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希望背后那个人投往庄亦之的怀抱。
这种妒意愈来愈清晰了……这让他心中有那么点慌乱、那么点无措。
乔玲珑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他聊,仍未动心于他的鼓励。「可是如果沉春霏也喜欢庄亦之,那就没戏唱了。」
「咱们联手搞破坏,还怕他们会在一起吗?」好可笑!他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真的是为了自己而去破坏他们吗?似乎更多的动机,是为了乔玲珑。
心烦意乱,他到底在想什么?
「……」乔玲珑没说话附和他。
她觉得,自己已经没那么想要得到庄亦之了。
也许存在她心里的,只是一种恋上一个人的感觉,而不是非君不要的感情;那种感觉可以放下、可以成全他跟别人,就如同多年来看着他身边的对象来来去去,可她依然没有出口告白的打算。
当年梦幻少女心,觉得单恋好美;但现在,是不是应该学着实际一点、正视剖析自己?
「杜磐石。」她突然唤他。
「嗯?」他低沉哼了声。
「你为什么喜欢沉春霏?」她好想与他交换想法,藉以明白自己是否太懵懂。
杜磐石片刻沉默,慢慢地说道:「我突然觉得自己并不喜欢她了。」
「我不相信。」乔玲珑皱着鼻子轻笑一声。「你少逃避,别以为这样就不用回答我了。」
是真的。杜磐石确定自己不会像年少时那样,傻傻地喜欢着沉春霏了。
「现在是怎样?真情大告白吗?」他笑,肩膀一颤一颤的,连乔玲珑都可以感觉到弹簧床的震动。「那妳先说,为什么喜欢庄亦之?」
乔玲珑抿唇思考了好久,在回想中缓缓开始说起:「有一次我不是得了急性肠胃炎,发烧还去上课吗?记得吧?」
「嗯。」他当然记得。
「结果后来在穿堂上晕倒。」晕倒前,她意识到一双手臂及时扶住她,醒来便看见庄亦之在她旁边。「就是那次,学长抱我去保健室,所以我对他……」
她有些羞赧,说起来有点愚蠢,喜欢上一个人的理由好象很薄弱。
「嘿!那是我!」杜磐石霍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什么?」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激动的模样。
「抱妳去保健室的人,是我。」杜磐石心跳有点快,他按捺着这分意外,不疾不徐对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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