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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爱陌生人(20)



她终于踏进屋内,从冰箱拿了几瓶啤酒,唤他到露台上的椅子同坐。“我们一起喝酒吧!”

向飞翼无言走去,在她身畔的藤椅坐下。“那……你不住这里了吗?”

这个时候,嘴巴已经倔强不起来了;再不好好跟她说话,以后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了?

裴妍雨的眼神不与他交集,心……也离他好远。她真的要离开他了。

“不住了,让兰姨把房子租别人吧。”她幽幽看向黑暗的远方。

向飞翼喉间几次滚动,就是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对她说什么,是他先割舍掉她,她要离开,他凭什么留?

他们各自喝着啤酒,各怀心事。

这段时间来,两人都有了改变。

他发现妍雨将烫卷的头发洗直了,而他自己也剪了长发换了个俐落又清爽的发型。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剪,跟裴妍雨在一起那么久,一直没依她,分手后反而不想坚持了.

他侧过脸去,出声问她道:“为什么又把头发洗直了?其实不难看。”

她的发型到后来已经自然许多,没那么爆笑难看,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恢复本来的发型。

“不需要为了谁勉强改变自己了。”她低下头去,感叹地笑了笑。

似是话中有话的回答,让向飞翼的心版抽动了下。

“你……”他挣扎片刻,才轻声吐话。“妍雨……以前一直没有问过你,你跟我在一起……很勉强吗?”

他似乎从来没有问过她,快不快乐、满不满足、幸不幸福。

决乐、满足、幸福感的程度因人而异,也许,妍雨不幸福?他眼中活在幸福下的妍雨,其实没有他想像中开心?

他总是自以为给了她一切,她理当不性不求地守候他给的爱情。

“不勉强,但是……很累。”这一刻,裴妍雨的眼眶蒙上泪雾,她别过脸,不想让向飞翼看见她的眼泪。

她为自己感到不值,为她痴心的守候而难过;他这么问,让她心中藏着的委屈都翻涌而出,在心口哽着股难受。

“很累……”向飞翼失望地喃喃自语。原来,她觉得累,那么爱一个人,是不是不该再一让她受苦?

即便他说些挽回或合好的言语,也会是她的负担吧?

只是,为什么妍雨这么平静?为什么她可以从分手中恢复得这么快?面对他的时候,没有更多的情绪吗?他对她犹觉眷恋,见到她心中总感到颤动。

但其实裴妍雨怎会没有情绪?心底怎会不激动?

想合好的心意,在自尊的包缚下、在害怕受更多伤害的顾忌下,一次次地吞了回去、一直说不出口。

裴妍雨暗暗抹去向飞翼看不到的泪滴。

今夕,就让她醉。让她跟月光干杯、跟旧情人告别……

第九章

隔日早晨,向飞翼在宿醉的头痛中,辗转翻身醒来。

他抚额蹙眉,半睁眼帘,映人眼中的,是熟悉的环境——他与裴妍雨同住了一年的卧房。“我怎么会睡在这里?”他问,看见了梳妆台前的她。

“喝多了,不记得了吗?”裴妍雨回头,踱步到了床边。“昨天晚上,我们在露台喝了不少酒。”

“我知道。”他又难受地闭眼,瘫回床上去。

昨晚他们喝了不少,全是闷酒。

两人闷着头一直喝,什么话也不说,甚至后来冰箱的酒空了,他还到便利商店又买了两打。

“我进屋上个厕所,你就自己晃进房来、爬上床睡觉了,叫都叫不醒。”裴妍雨解释给他听。

那口吻仿佛多么害怕他误解,误解是她将他留下。

向飞翼听着她的交代与说明,霍地睁开眼睛瞪着她。“那么……我们有发生什么吗?”醉了之后的记忆,他是完全想不起;他赤裸着上身,身下也只着四角裤,是他自己脱去的,还是……

“什么发生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她以略带不满的目光回望他。

他的意思是,他们有否同床共枕?就像之前的情人关系那样,在喝了酒之后亲密绝缓?他……是这意思吗?

“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向飞翼眯眼睨她。在一起时,他酒后的情欲总是格外狂野,这是两人都很清楚的习惯。

“我睡客厅,况且,我不会再跟你发生关系。”裴妍雨很快接口。为了自己薄弱的女性尊严,所以她的辩驳语气更显激动。

向飞翼霍地愠怒发火,他弹跳坐起、怒吼一声:“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就那么不屑吗?”

他倒真希望昨晚发生了什么。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至少还有个将错就错的藉口,藉口……将她强制挽留。

“不是。”裴妍雨黯然地垂下头去。

事实上,他睡去之后,她伏在床边看了他好久。

她轻轻为他除去厚重的衣物、她温柔抚摸他深锁的眉宇、她看着他肌理分观的胸膛,怀念着……碰触他的感觉。她仍然那么爱他,甚至想偷偷偎着他睡觉,想最后一次感觉他的体温。

“不是?那为何那样说?”向飞翼紧闭双眼、颓丧地扶着前额。“你也不需要故意去睡客厅,我们之间曾有过的一切,不是你刻意疏离,就可以完全否决的。”

裴妍雨听他说着,思考许久,然后坐在他床畔低声说话。

“翼……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她觉得割舍的感觉真的好痛,当理性背叛她自己的心时,她是真的想过要求他回到她身边。

是否,两人还有希望?他闻言抬起脸来看她,眸子里除了闪逝过一丝丝期待的神采,也带着几分伤感。“你说呢?”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也有点疲惫。这段时间来的挣扎拉扯,令他的心疲乏;他想投降,向她靠去,可是她武装的姿态,让他不敢接近。

“我不知道。”裴妍雨怔仲了起来,喃喃说道:“但我想……可能没有。”

男人变了心之后,就是对原来的女人失了感情,失了感情,是唤不回的吧?

“没有?!”她怎能那样说?向飞翼一愣,继而也负气地扬高了音调道:“对,没有!我们之间没有感情,Shit!感情是什么鬼东西?只会带来伤害,我没有你,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你也一样,还不是活得很好、还光明进取到要去国外进修!”

她理应为他充满讽意的言论生气,但她没有。“嗯,我们都该好好过下去。”

她很平静看着他,很感伤地说:“也许我们本来就不该在一起?我们就错在交往,也错在曾经住在一起。”

如果不是住在一起,她也不会对他那样依赖,在依赖后却顿失了生活重心,活得像缕茫然的游魂。

她记得余采衣给她的污辱、记得余采衣那挑衅的骄傲模样,她也记得,余采衣说了很重要的那番话——余采衣能给他的,她给不起,也不要去挡着他的前途。

爱一个人,非但要懂得放手,也要能祝对方幸福。一向重视事业一如生命的向飞翼,是应该有更辉煌的前途。“你……完全否决了我们的一切?”他不敢相信,她说在一起是个错误?起码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翼……”裴妍雨吞吐着,既温柔又埋怨地定定注视着他。

“是你否决了我们的一切,不是我。”

向飞翼马上接口:“我不明白。”他忘了关于余采衣那桩没有交代的错误,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裴妍雨此刻抗拒着他、不再接受他。

“怎会不明白?”她抿着唇,片刻才状似洒脱一叹。罢了!去追究着他为什么变心也已经没有意义,她不想就这问题探索下去。

向飞翼只是疑惑地蹙起浓眉。

他不明白她的转变,也不懂究竟她为什么变得这么难以了解?他试图从她的表情、她的眉宇,想探知她的内心,但是她的神韵完全改变了,不再是他所熟悉的。

是因为她不再甘愿属于他?她真的放弃了?不让他知道她的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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