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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月亮逃跑(21)
作者:停戈换鱼 阅读记录
计叔立刻转发一份事故的详细报道给元蕙如,看来是他之前看到这个“好”消息后,立刻分享给元舒华了。
张保强是邻省某个高端疗养度假村的司机,度假村靠近森林,交通不便,最后一段山路轿车开不进去,需要豪华大巴专门接驳客人,事故当天,易航父母正好在考察度假村的大巴上。
大巴摔下悬崖后,两人当场死亡,据说死状惨烈,他们也算是社会名流,结果遗体连追悼会都无法举办。
易航发过疯后平静了下来,跟着房倦之重新坐回沙发上,两条手肘撑着膝盖,手臂抱着头,双手不停地捋头发。
元蕙如说:“易航,你凭什么说我杀了你的父母?”
“不是你是谁,我那天招惹了你之后,就开始麻烦事缠身!”易航狂躁地低吼,“一定是你诅咒了我。”
“神灵血脉,神灵血脉,”易航指着元蕙如和元舒华,“这是我和你们的恩怨,你他妈有事冲着我来,别对我的家人耍横。”
元蕙如被气笑了,“如果我真有那么大本事,你早死了。”
房倦之问:“证据呢?”
易航的气焰立刻低落了下去。
张保强交通事故案件,办案人员通过对司机本人和事故现场的勘查,除了查出张保强隐瞒身犯脑癌绝症的健康状况继续工作之外,并无其他疑点。
张保强社会关系简单,工作勤恳,和同事相处和睦,平日里无反社会人格表现,和车上遇害乘客素昧平生并无恩怨,最后以疲劳驾驶肇事结案。
易航在房倦之的逼视下,断断续续地说了其他事情。
易航父母出事前,易家已经陆陆续续发生了一些怪事。
父亲在完全没有记忆的情况下,给全家六口人各订制了一副高级棺木,母亲反映说看到一群穿着寿衣、没有脸的人在家里进进出出。
易航的大哥则回家诉苦,他去施工工地视察项目,上到顶楼平层,看到一群工人凑在窗边吵架,他有意体恤基层就上前询问情况,忽然听到助手在耳边大喊,他回过神,才发现已经一脚踏空差点跨出护栏摔死,眼前哪有什么工人。
后来连小侄子也被佣人发现口中塞满淤泥晕倒在花园角落,抢救回来后,他说有一群穿古装的小朋友拉着他玩游戏,还请他吃东西。
父亲立刻联想到家里的风水被人动手脚了,他厉声逼问家里人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搞邪道的人,他们这种人家,普通人奈何不了他们,唯有对无法解释的力量束手无策。
易航立刻联想到元蕙如,但他怕他爸,元蕙如的事,是他偷偷让母亲手下的人做的,因此他没有第一时间坦白。
父亲请了家族御用的先生过来,但是一群业内翘楚看了又看,没有谁能看出问题。
大哥向来是不相信这些的,他带着老婆和孩子,开始看起了心理医生。
很快,连易航也开始撞诡了。
最典型的一次,是他某天深夜,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从酒吧孤身出来,正在开着车行驶在一条偏僻的柏油马路上。
这是他这辈子从没走过的一条路,周遭荒无人烟,导航的终点显示福寿堂——本市最大殡仪馆。
易航大喊一声,立刻停车,这时他蓦然察觉到头顶有一道视线。
他抬头,看到豪车的全景天窗上,乌发红唇的元蕙如,以一种爬行动物的姿势,贴在他车顶,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易航吓得神魂俱散,随手抓到个酒瓶朝元蕙如砸去,却见元蕙如冷冷一笑,又用四肢着地的姿势,从他车上跳下,窜进路旁的灌木林里。
元蕙如打断他,“什么时候的事?”
易航硬邦邦地给了个具体日期。
元蕙如说:“胡说八道,那段时间,我和妈妈离开本市旅行散心去了。”
她又抬头跟房倦之声明:“妈妈的手机里应该还有住酒店的照片,说不定也能调到旅行社的监控。”
房倦之轻声说:“我相信你。”
他把元蕙如的手包在大掌中,无声地安慰。
易航已经魔怔了,“你有神通,你能够两地分身。”
他又讲了另一件事。
他开始做被元蕙如杀死的梦。
梦里元蕙如用一根登山绳把他吊在别墅的树状水晶灯下,他再用力挣扎也无济于事,只能踢打着双腿,在恐惧之中,感受着生命飞快流逝。
这个梦对易航来说是极端煎熬的,他被迫体验着上吊而死的整个痛苦过程,颈骨脱折,舌头被挤压出口腔,他也是从这个梦境,才知道原来人上吊的过程是会伴随着失禁的。
可怕的是,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重复这个被吊死的梦。
易家的情况逐步失控,大哥一家人越看心理医生越疯癫,易航父母的生命随着奔脱出护栏的大巴在崖底陨落。
易航对元蕙如的恐惧与憎恨,达到了极点。
好,你敢搞我,我也对你装神弄鬼。
于是他开始雇人跟踪元蕙如,并在元蕙如母女经常去的友昌酒店租了场地,最终找到机会对元蕙如发起了一出恐怖闹剧。
元蕙如听到这里,很容易联想到自身,心想易航家是不是也被投了致幻药。
听房倦之介绍,冷门的植物药剂,具有代谢快的特点,不用专门的检测手段很难从血液里检测出来。
房倦之显然和元蕙如想到一块去了,但易航的事他懒得管,看在两家过往的交情上,他给了一张检测机构的名片,让易航带给他大哥,下了逐客令。
“元蕙如,”易航的怨毒像有实质的蛇,“你如果再搞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易航,”房倦之打断他,“你知道我的底线。”
易航受到警告,垂头丧气地离去。
他拉开大门,在外头严阵以待的律师看到易航满脸是血,连忙搀扶住他,“易先生,是否需要验个伤?”
易航没有理睬,他回头,“房倦之 ,小心有一天你会死在她手上。”
他咧开古怪的笑容踏出门去:“呵,元蕙如。”
“是莲祖显灵了。”
元舒华对易航留在地板上的血迹展现出讨厌的表情,计叔立刻去拿清洁剂。
元蕙如和房倦之同时回转头看她。
元舒华对他们的视线有些莫名其妙,直接说,“我在莲祖面前这么祈祷的。”
元舒华双手合十,虔诚地说,“请让易家血债血偿,信女愿备三牺六畜酬神。”
“你说,是易航对我投的毒吗?”
超市里,元蕙如推着购物车跟在房倦之身后。
元舒华听说元蕙如吃的药片被人调包,且凶手很可能是她的客人,决定没抓到嫌疑犯前,不再接待访客。
计叔也不让他来了,他也算是嫌疑人之一。
元蕙如做饭太难吃,元舒华嫌弃,于是洗衣做饭的重担,落到房倦之的肩膀上。
“你的想法?”房倦之往购物车里放了几盒青菜,把问题抛回给她。
元蕙如判断:“我觉得不是易航做的。他目前的精神状态,不足以策划任何精密的行动。”
最多做做装神弄鬼的小儿科。
房倦之没有异议,“犯罪者另有其人。”
元蕙如坦白说,“我真的没有别的仇人了。”
房倦之问:“牛里脊还是五花肉?”
元蕙如咽了口口水,“烤五花肉……这件事我跟你提过吗?对不住我真记不得了。我之前在梦中看到张保强祭拜莲祖,我还在幻觉里看到,张保强喊我神女,好像是把我错认成莲祖了。”
房倦之低头给她挑选适合烧烤的五花肉,听到她诡谲的梦境也面不改色,“接着说。”
元蕙如:“张保强为什么会认为我是莲祖?信徒供奉阴歧莲祖,按规矩,应该刻上自己的脸才对,他就算认错人,也应该认错长得和他相像的人才是。”
“假设我做的每一个梦都有意义的,这是疑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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