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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为后(上+下)(31)



天!她没死,她竟没死?!

对于方才所闻之事,她非常的惊骇,自个明明就死了,化作一缕幽魂紧跟在歌泽身边,瞧着他再差一步就可完成心愿的成为天下霸主,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梦?

她咬了咬唇,会痛!现在真的是现实?

如果那是梦,那也太真实了吧!那些痛苦,那些懊悔,她仿佛历历在目,她是真的感受到那些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呢?

她难以置信,但想到漆华的手,刚刚就抱在她的颈项上,这会儿她还能感受到脖子被重勒过后的灼热疼痛。

她想立刻下床探究真相,可是全身乏力,甚至连摇动一下手指头都做不到。

这时一名宫女端了盆水进来,帮她擦拭脸以及手脚。

舜兰听到有人走动的声响,赶紧先闭眼装睡。漆华临走前的威胁她可没忘,直到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她才发现对方是与她素来交好的侍女。

“瑞紫……”她一出声,发现自己的嗓子好沙哑无力。

正帮着她整理被子,乍听她开口,瑞紫吓了一大跳。

“妳醒了?!太好了!”在惊吓过后是极度的惊喜。“舜兰你等等,我去通知大王及王后,不,应该先叫胡御医过来才好——”她急忙的要去叫人。

“等等……”舜兰虚弱的将她喊住。

“怎么了吗?还是你哪里不舒服?”她赶紧急转回头。

“瑞……紫,能不能……先别通知……任何人……”气力微弱的要求她。

“妳不想让人知道你醒了?”瑞紫讶然反问。

她吃力的点了头。

瑞紫在她身旁坐下。“为什么?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大伙都很担忧你,就连大王与王后都心急如焚的天天过来探望,告诉他们你醒了,他们会非常高兴的。”

舜兰苦笑着,无法告诉她漆华要杀自己的事。如果漆华得知她已醒,她将死得更快。“我先问你……我昏迷了多久了?”

“五个月了。”

“什么?那么久了……”她竟昏迷了那么长的时间?!“我……一直都在这里吗?”

瑞紫点点头,同情的看着她。这场怪病该不会让她脑子有什么损伤吧?!“当然啊,你莫名其妙病晕了过去,这五个月来连一次都没醒来,你还能上哪?”

所以之前种种都是南柯一梦,她并没有与歌泽回到西邺过?

“真不知你这怎么了?莫名其妙说倒下就倒下,一点征兆也没有,连我都不知为你哭了多少回!”说着又红了眼眶。

“我……”既然她昏睡那么久,漆华早该跟歌泽走了,怎么还留在大宓?“公主她……成亲……”

“你想问公主的事是吧?”瑞紫马上了解她的意思。“公主也真的好可怜,才成亲就成了寡妇——”

“你、你说什么?!”兴许是听到这话太过震惊,舜兰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抓住了她的衣袖。

能体会她的激动与讶异,瑞紫叹了口气,“乍然发生这事时,所有的人都吓傻了,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舜兰整个人僵住。“发发生了什么事?”

又叹了口气后,才开始说:“歌泽王子与公主拜完堂、去宗庙祭把过祖先后,上大王殿去向大王拜别,但在行至殿前,歌泽王子也不知得到什么消息,突然脸色骤变,接着,大王殿屋顶上突然飞来一箭,当场穿透他的身子。”

瑞紫的话就像是那支穿透歌泽身子的箭也射进舜兰心里,她按压住胸口,仍止不住那股剧痛。“他……中箭了?!”

“王子中箭后血流如注,身体不支的跪倒在地,最后救治不及,惨然断气。”瑞紫余悸犹存的描述出当时的景况。

他死了?歌泽竟死了?该死的她没死,死的居然是他?!

舜兰难以接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造化弄人,造化真的弄人啊!她闭上眼,完全无法接受,她情愿死的是自己,到头来怎么会是他?!

“后来查出射杀歌泽王子的是南寮派来的刺客,那刺客被逮后,立即教大王斩首了。”瑞紫继续说。

他竟是死于南寮人之手……倘若,她没有强留他这一个月,也许南寮不会有机会对他痛下杀手,是她……是她害死他的吗?

“他的尸首被带回西邺后,听说西邺王气愤难当,几个月前与南寮开战。公主曾要求大王与西邺一起发兵攻打南寮,但大王拒绝了,说这是西县的事,咱们大宓不方便插手。公主听了便不再多说什么……

“唉,说起来,歌泽王子过去与你也颇有交情,他的死,你一定极为震撼。知道吗?他死后外头竟还笑他命不够硬,根本镇不住女帝,一成亲便丧命,当真不自量力的话,真是教人为他感到不值——天啊,你脸色怎么比刚醒来时还要苍白?”

瑞紫见她神色不对,心惊的问。

舜兰摇着头,胸口像堵着巨石,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

“歌泽王子实在死得太悲惨了,难怪你会如此……不过他死后,大伙都在讨论一件事。王子死前竟是向南方跪地流泪,奇怪的是,就算要跪,西邺在北边啊,他怎会往南跪?”想缓和她的情绪,知道她性子贪新奇,故意说些啧啧称奇的怪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闻言,舜兰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滑落了。那是因为她的屋子就在大王殿的南方啊,他是悲伤自己赶不过来见她最后一面吧……歌泽啊歌泽,死前未能与她见上一面,对他来说,该是多么遗憾饮恨的事啊!

她宁愿这一切才是梦啊……这一定搞错了!在之前的“现实中”,他活得好好的,死的人是她,所以现在才是梦,现在才是!

“啊,你都哭了,算了,我不说了。”见她落泪,瑞紫慌张的要帮她拭泪。

“不……你说,把你知道的、看见的,都告诉我吧。”

“我知道的就这些。”见舜兰仍然泪如雨下,她更慌了。“我看我还是赶快去通知大王或王后过来好了。”

“瑞紫,拜托你,别去……”她拉住她的衣袖,露出极为恳求的眼神。

舜兰终于体会到何谓椎心之痛。

原来,被留下的人,才是真正陷入深渊的人。

她曾经那么残忍的想独留下他,如今自己亲身经历后,才知道那何只痛,简直是痛不欲生!

“你怎么还在哭?到底什么事令你这么伤心,完全没有想活下的意念啊!”瑞紫着急的问道。

她日日都来探她,为身子尚未行动自如的她梳洗,也依她的恳求,没将她已清醒过来的事告诉任何人,可是整整泪流七日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先哭瞎了眼睛。

舜兰还是不说话,此刻的她确实是没有独活的勇气。

瑞紫忽然正色的问:“舜兰,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听到歌泽王子的死讯,才让你这么伤心欲绝?”

见她闭着的眼皮颤了一下,瑞紫轻叹了口气。

“果真是他!唉,我之前曾在远处,见他待你极为温柔,比对待公主时还要深情,那时我就想,他喜爱的人应该是你。”

舜兰睁了眸,但双眼布满悲伤,还是什么话也不能说。

“你们是相爱的吧?所以听到他的死讯,你怎能不悲痛呢?可是,你不能这样下去,你想死总得去见过他之后再死吧?”

她眼儿睁大了。“见他?”

“我指的是他的坟,你该去为他上一位香才对。你可知他到死都紧抓着不放的东西是什么?”

“是……什么?”

“是一个用锦袋装着的奇怪珠子。那天我随侍公主身边,王子中箭后,朝南方跪地时,我亲眼看到他将这锦袋紧抓在手中的。后来可能移动时不慎掉落了,被我捡到。这锦袋我以前看你用过,又看里面的东西怪得很,猜想八成是你的吧!”瑞紫边说边把那锦袋拿出来给她看。

“兰珠……那是我送他的兰珠……”舜兰苦涩道,感觉泪水又涌上眼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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