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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为后(上+下)(28)



他茫然的往床铺走去,双脚还未走至,人己跌坐地上。

他见到她了,那个容颜含笑却紧闭双眼的人儿不,她不会死的!

舜兰不会这样对他,她一定是只是还在熟睡……扶着桌,他勉强站起来,满脸惨白的来到她的床前。

应该还在睡吧……他颤抖地轻触她的鼻息,接着完全无法克制地,眼眶迅速掉落下难以置信的泪。

他张嘴想喊她,可是,他发不了音,整个人跌坐床前。

一个月行不行?我只想要你陪我一个月行不行?

不行吗?真的不行吗?

这一个月过后,咱们今生可能就不再相见了!

原来这一个月是她最后的日子,她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她最后的要求,最后的期盼,就是跟他在一起……

“不是说好要等我的,你怎能不说一声就离开了?!你走了,我呢?我该怎么办?就算我拥有一切、拥有天下,没了你,谁能站在我身边,谁能——”

他终于能够发出声音,抱着她,干号痛哭,那模样之悲痛,让人见之断肠。

“歌泽,别伤心,我在你身边,就在你身边啊,我会看着你,一直看着你,不会离开的……”一道透明的人影,幽然出现在歌泽身侧,见着他抱着自己冰冷的尸首这般伤心欲绝,她亦酸楚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以为他不会这么快知道她的死讯,哪知这会儿,他丢下所有人跑到这来。她不要他这么伤心的,让他这么悲痛并不是她的本意。

她想抚摸他,透明的手却只是穿透过歌泽悲伤落泪的面容,无法实质的触摸到他。

她确确实实的死了,变成一抹幽魂,他无法得知她的存在,也感受不到她就在身边,她再也安慰不了他。

这便是天人永隔的滋味吗?

望着在哀伤中沉沦的他,她无能为力帮他,只能任凭自己束手无策的发出软弱呜咽之声……

漆华终究跟着歌泽到了西都,但过程并不算顺利。

舜兰一死,大宓王与王后悲痛过后,精明如他们,自是不愿再放走“女帝”。

他们称霸天下的希望只能放在漆华身上,尽管她是假的,但只要不被拆穿,便能号召民心归附。

然而漆华坚持要走,一番拉锯后,大宓王压根拦不住。

“咱们的女儿居然死了?!”菊殷愤恨地喃喃自语。

费心隐藏了多年的亲生女儿,死得莫名其妙,就连那冒牌的女儿都弃他而去,这骤变的事实教他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

王后拭泪的哭着,“我竟没让舜兰唤过我一声母后便失去她,呜呜……”

“她不是女帝吗?!怎会如此短命?怎可能如此短命!”他到现在还是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死?

御医道出舜兰是在睡梦中自然死亡,并无教人谋害的迹象。可是他不信,好好的一个人,怎会说死就死,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那尚玉元师说过,除非她死,否则这江山一定是咱们女儿的。现在,咱们什么都没了,一场空啊!”王后也很不甘心。

她这话让菊殷倏地一惊,半晌后,极度愤怒的咬牙切齿道:“是歌泽,一定是他,他为了谋夺天下,所以害死了舜兰!”

王后被吼得止住了泪。“你在说什么?!歌泽并不知道舜兰的其实身份,他怎么会这么做?!”

“怎么不会?我这会仔细想想,元师来过之后,那小子没多久就提出延婚的要求,这事本就让我一直想不透,他原本不是急着要带回漆华吗?且西邺国内正受到南寮的威胁,也是问题重重,但他竟然还是坚持多留下一个月?!

“还有,我们是因他丢下漆华跑到舜兰屋里,这才发现舜兰死了的事。所以这一切只代表一个可能,就是他知道漆华是冒牌货,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了舜兰,从此再无人威胁他,如今又有假女帝扶持,这天下他是拿定了!”

“啊?!”王后闻言大惊。

“错不了,一定是这阴险的小子干的!”菊殷气得以拳击掌。

“那……他现在带走漆华,咱们该怎么办?早知道应该死都不让漆华走的!”

说来就有气!“哼,女大不中留,漆华一心向着那男人,咱们说什么也留不住人,只怪这些年咱们对那丫头防备太少,让她在大宓培养出势力,朝中竟有一半大臣心都是向着她这个未来女帝,现在想对付她,并不是容易的事。”

王后出着主意,“我们可以揭穿她,不让她帮助歌泽成就大业。”

“不,我不打算这么做,如今舜兰已死,再无利用价值,可漆华仍是众人所知的女帝,咱们若依旧当她是女儿,那她就一日是我大宓的人,将来天下不管如何变动,那丫头也不可能舍弃咱们,相反的,那她也需要咱们成为她的靠山,助她取得天下。”

“但她取得的天下是要给歌泽的,咱们这厢是白白帮人作嫁。”

“谁说的?!既然舜兰不在,天下大乱可期,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鹿死谁手,那个霸主是谁还很难说呢!”他越说越雄心万丈,认为形势仍大有可为。

王后点了点头头。丈夫的野心就是她的野心,她的一生,没有父母,没有亲儿,唯有丈夫菊殷,他要的,也是她想争取的!

在成为珍珠大王之前,我这颗不成珠的珠子就先送给你吧……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你要收藏好喔!

歌泽握紧手中的小锦袋。说好她养的兰珠以后都要供给他的,她却骗了他!她早知道自己要死,在最后的那一个月里,她有多悲伤呢?

难怪,难怪他见不到她真正的笑。

一个知道自己死期的人,如何笑得出?

但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他能救她的!她为何不说?为何不说?!

在墙角那抹飘渺虚无的影子,面含悲戚,喃喃的为自己解释,“不是不说……是不能说……”

成为一缕幽魂后的她,不知自己的去处,只想长伴他左右。可在他身边,她得知他所有想法,他对她的思念、他日复一日的哀伤,她都瞧在眼里,他心伤,她也好痛。

真可惜,为什么他就是无法感受到她就在他身边呢?

歌泽的视线仿佛飘得老远,像是又想起了什么——

忍冬的花语是——全心全意把爱奉献给你。你说,该不该由你买?

“买,该由我买,这些忍冬我全买了,全都质来送给你……”眼前,好像浮现舜兰的身影,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想轻触她说这些话时那楚楚动人的脸庞。“我的心意全都送——”

“歌泽!”蓦地,漆华由身后抱住了他。

原本沉溺于极度美好回忆的他,眼眸瞬间结成冰霜,伸在空中的手也冻结住,不过他身后的漆华见不到他这般冰天雪地的神情,不然她应该会风到冰寒害怕的。

“来到西都七日了,咱们夫妻见面的次数却比在大宓时还少,你这是在冷淡我吗?”她移至他身前,仍旧紧抱着他的腰,仰着首,勾着唇,笑得媚态横生。

“怎么会?你是我的妻子,更是西都现下最重要的贵人,谁敢冷淡你?”他恢复了“正常”,对着她漠然一笑。

“是吗?可到目前为止,我怎么感受不到自己对你来说有多贵重?”她娇嗔抱怨。

歌泽一手搂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狂跳的胸旦削。“如何?感受到我对你的热烈了吗?”热烈到几乎想当场杀了她!

她娇笑连连。哼,这男人总算露出欲望的那一面,她不相信有人例外,能不被她的外貌所惑。

漆华主动攀向他,献上红唇。“吻我吧,我想成为你名副其实的妻子。”

透明的舜兰望着两人,终究难受的撇开了脸,不愿多看。

她告诉自己,漆华是他的妻子,两人迟早会做亲密的事,就像那个晚上,她和他那样……这是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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