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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愿为后(上+下)(23)



菊殷恨道。

“她要杀大王子?”王后心惊。

“哼,她人还没嫁过去,就想肃清所有敌人,且这回她要出嫁,还欲藉未来女帝之名,要求带走本王一万精兵,八成是想一奉送给歌泽!”

王后惊呼,“她想背叛咱们?”

“没错,咱们养了一只会反咬主人的老虎,她全不感念咱们养育的恩情,绝情得教人发指,这样的丫头还跟她客气什么,当诛就诛!”

“她怎会突然……”她还是不敢相信漆华会这么做。

“哼!女人心就是如此,定是歌泽对她下了什么迷药,让她对他言听计从,总之,这丫头咱们留不得了。”

“嗯。”王后沉下脸。“那舜兰——”

“尚玉元师不是说过,时机差不多了,舜兰会是我们最有利的武器,这次本王以舜兰之名征战,不服的人就歼灭,相信不久的将来,天下便会是我菊殷的!”他恣意狂笑。

渐沥大雨里,舜兰站在树下,望着不远处的客殿,雨水打湿她的头发,渗进她的衣服,还流进她的眼眶,让她分不清此时由眼眶里溢出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十七年前,尚玉元师道出了这天下的命运、她的命运,但所有人如今都想扭转这个命,连她自己都是,她不要当女帝,她想争取的,只是一点时间罢了。

她脚步开始往前移动。雨好大,她全身都湿透了,该觉得冷的,她却觉得热血沸腾着。

客殿里头,歌泽讶然的看见舜兰竟浑身湿透的出现,立即由椅上惊跳而起跑向她。“你怎么回事?”他忧心伸伸的问。“怎么淋雨过来呢?”

客殿里一个下人都没有,全让张白石使唤去忙着打点三天后回国的事宜,偌大冷清的殿中,进迈着她一路带进来的水痕。

她默然的摇着头,大概是衣裳湿冷,让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歌泽更心急了,抱着她奔入内室,取过毯子将她包裹住,再跑回外房桌上拿起他刚才喝着的热茶,回头来火速送到她嘴边,让她一口口喝下,暖暖身。

舜兰笑了,笑他的紧张,见他竟用衣袖为她擦拭湿发,她安静不动,任他摆布服侍。

她头发终于不再滴水,可是他的衣袖却湿了大半。

“怎么不撑伞?若想见我,也不会再等一下,晚些我也想去找你的。”他心疼她淋雨,懊恼自己没能早点出门。

“歌泽……你待我真温柔。”她笑容动人的说。

他擦拭她头发的手顿下,细细的瞧向她,忽然觉得她的脸有种奇异的白皙透明感,眉眼嘴角染着一抹轻淡的忧郁之色。

“舜兰,你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哑声问。莫非漆华又为难她了?

她摇头。“没什么事……”

他深深蹄视着她。“有事不要瞒我,我能帮你的。”

“嗯嗯。”听到这话,两行热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她的颊。

“舜兰?!”他心惊。

她低垂下脸庞,死盯着自己冰冷轻颤的双手瞧,好似这样才会有勇气说出待会要说的话。

“歌泽……能不能……能不能不要现在娶公主啊……”她好不容易说出口了。

他一怔。“舜兰?”她从不曾对他有所要求的,这会儿竟说出这种话?

“我……不是要你放弃公主,只是希望你晚一个月迎娶她,只要一个月就好,行吗?”

“晚一个月?”

“对,就一个月,你陪我这一个月,让我想见你就能见得到面,想听你的声音就能听见,一个月后,你就可以带着公主离开,到时候,我就心满意足,不会再为难你了。”

歌泽撑起眉。“漆华到西邺,你不也会随她走?我们还是能见到面,为什么你非要我再多留一个月不可,难道漆华没要带你一块走?”想到这可能性,他的眼神忽地沉下。

她顺着他的话说:“我……我可能不能随公主一起到西邺了……”

“为什么?她不需要你的血了吗?”他愕然问。

“不需要了,胡御医说……已经找到代替我的血的药引子,公主以后都不需要再喝我的血了。”她撒谎。

“所以她就要留下你?”他满腔怒火顿时燃起。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被留下,他以为自己不会失去她,在西邺的王宫里还是可以见到她,可是,不能了,竟然不能了!

“一个月行不行?我只想要你陪我一个月行不行?”舜兰、心急的抓住他的手。

“不行吗?真的不行吗?”她的要求教他这么为难吗?

“我……”他想起张白石今早对他说过的事,南寮派人潜入西邺,杀了他们一名研发兵器的大臣,他不能再继续逗留在大宓……

“这一个月过后,咱们今生可能就不再相见了!”她焦急的说。

不再相见?!歌泽蓦然心惊。

见他一时没有说话,她忍不住愤怒质问:“为什么不可以?你不是说过爱我的吗?我就要求这一点点的时间,你为何做不到?”

对她莫名其妙的火气,他一楞,个性柔顺的她不曾这般发火的。“舜兰,你冷静点——”

“不要,我不要冷静!我为什么要冷静?每个人都伤害我,我难道不能为自己要求一点事吗?”她低吼不平。

他真的受到惊吓了,抱住她激动的身子,安抚道:“舜兰,是谁伤害了你?我杀了那人!”他会保护她的,没人可以伤她!

“我……”她哑然了,火热的眼眶盈满泪水,颤巍巍地拉开他的手,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不正确的事。

她是一时失去理智才会来找他,她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对、对不起,我方才胡言乱语,你有你的苦衷、你的难处,我怎能无理取闹的留你这么久。我真的很不应该,不该自私的提出这样的要求为难你,忘记我说的话吧,三日后你尽管成亲去,我会祝福你的,真的我会祝福你……”

她慌乱的抹去眼泪,忙不送地站起身,朝着他硬是挤出一抹笑靥,但恐怖得连自己都没发觉。

在他无措的想重新抱住她之前,她转身奔离了。

歌泽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心灵陷入无比空虚的郁结中。

“什么?你要多留一个月,并且延后与漆华成亲的时间?!”大王殿上,菊殷对于歌泽提出的事惊愕不已。

他身后的张白石也是一脸吃惊。王子应明白不能再滞留在大宓的,为何还对大巫王说出这种话?

“王子——”他才开口想要问个分明,主子已示意让他不要多言,他无奈只好暂时闭嘴。

“为什么?”漆华神色亦是大变。

“我不急着带你回国,怕你仓卒到我西邺后会思乡,想让你多留几日,陪伴你的父王与母后,也解他们将来的思女之苦。”他说得冠冕堂皇,合情、体贴,让她无从置喙。

“但我听说西邺才被南寮派人暗杀死一位大臣,全国正动乱着,你父王也焦急的等你回去协助国政,多留一个月真的可以?!”菊殷质问。

歌泽抿笑道:“我西邺大臣多得是,死一个不是大事。但漆华的事不同,我不愿让她带着丝毫不愉快离开大宓。”

“又不是不归来,我不会不高兴——”漆华想表明立场。

他却打断她,“先前是我疏忽,一心只想着尽速迎娶你回国,却忽略婚事筹办得太草率,大大的委屈了你。我会要人补救,由西邺运来大笔的聘礼,不会失了你以及大宓王的面子。”

这么一来,没人能再对他延婚的事有话说了。

菊殷与漆华不知他的真实想法,皆惴惴不安起来,看着他离殿,内心各自担心着他是否发现什么端倪,才会要求延婚。

歌泽走出大王殿,弯过回廊,就见舜兰微喘的站在廊下,双眸含着泪光,其中尽是不可置信的激动。

“你真愿意为我多留下一个月?”直到刚刚在殿上听大王说西邺国内有动乱,在这种非常时机,她以为他做不到的,毕竟这一个月里将得冒多大的风险,也许不安份的南寮会做出更激烈的事,也许多变不定的漆华会不愿意走了,问他明知道如此,还是为她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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