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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的脸都要与榻榻米贴平了。
“哼,真是绝配!”他哼声道。
这两人,一个懒散,一个招摇,两个都是异类。
能凑在一起,感情还这么好,还真是其来有自。
“为什么喝酒?”季寿山不怒而威,只是问个话就已经够压迫人的了。
“因为……”巴美绞着脑汁想理由,总不能说自己失恋,所以到人家家里买醉吧。
“因为我心情不好,是我拖她来我家喝酒的,她还劝我不要喝太多,我们只是小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聊天。”季树人跳出来当英雄。
她瞥他一眼,感激他一肩扛了。
“心情不好小酌?你这小子天天醉生梦死,还有什么资格谈心情不好?!还有,只是小酌身上的酒味都可以呛死蚯蚓了,你这小子就知道睁眼说瞎话,我问你,你们一个晚上都聊些什么?”季寿山表情往下沉,看起来更吓人了。
“聊……巴美劝我要发愤图强,做出一番事业让爷爷刮目相看,希望我……别再做一个挂名的米虫专务了。”季树人牙一咬,牺牲到底了,若不奉上人头以示真诚,是止不了血的,为了保住她,他只好自己赴死了。
此举果然博得巴美感激涕零的眼神,也罢,值得!
“巴美说的很对,你这小子天天混吃等死,再不努力了解公司的事,等你爸退下来后,公司交给谁啊?不长进的小子,巴美说了一夜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季寿山骂完后,脸色缓和很多。
“有。”这时候还能说没有吗?唉,这招叫弃车保帅,保了巴美保不了自己,只好被唸了。
“很好,那你明天就回公司上班,职位也顺道调动一下。慎明,别再给他闲差了,让他挂个部长吧,唯有让他真枪实弹上场,他才会有所长进。”季寿山转头交代儿子。
季慎明点了点头,他是季树人的爸爸,公司的社长。
季树人听到爷爷的话,脸都绿了,这次的牺牲空前壮烈,他始料未及。
“爷……爷……”他连声音都抖了。
“还有,慎明,我再交代一件事,别给这小子特权了,他需要磨练,以后他要跟着大家上下班打卡,还要参加公司会议,彻底了解公司的运作,另外,在日本划分一个区域,业绩归他扛,做不到就扣薪,薪水不够扣,扣家族给的零用金,再不够,扣年终红利,若是不行,要他立下欠条,卖房子搬回家住,让我亲自调教他如何做生意,否则将来家业到他手上也是只有败光的份。”
季树人听到这里已经是整个人被剥皮的泡到冰河之中了,不是准备要断气,就是要送急诊了。
“爷爷,这……会不会太严厉了点?”一旁的巴美实在不忍心,忍不住说情。早知道下场这么惨,她就不让他牺牲了。
“严厉?我放任他混得够久了,再不整顿他,还有救吗?!巴美,你这次表现很好,爷爷很赞赏,以后就是要多激励他,别让他再继续懒散下去,听到了吗?”
她点着头,笑得极为僵硬,她这辈子被这位老先生赞美的次数寥寥可数,要是从前他肯这么当众称赞,她不乐翻天才怪,但今天她心虚得根本抬不起头了,尤其对身旁的家伙更是愧疚,要不是为了她,他也不会被逼得去做这些令他生不如死的事。
她对他寄予无限的同情。
“巴美,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在外面混,去把外面的工作辞掉,跟着树人一起去上班,他做部长,你做秘书,两人合力搞定公事,别让他在公司丢脸。”季寿山看了她一眼后,下令。
“什么?连我也要去公司上班?!”她立即瞠目大叫。
季树人闻言却瞬间眼睛发亮,眼珠子灵活的转了转。一起上班,听起来挺不赖的,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一整天都跟她泡在一起了。
“我可不可以不要辞职,我很喜欢现在当彩妆师的工作。”她哀求道。
“你真不想去帮树人?”季寿山问。
“我不是不想,而是——”她话说到一半,大腿被人捏住了。
她瞪向捏她的人,季树人竟露出一副悲惨至极的可怜相,那好像在说——我都为你下地狱了,你怎么反而舍我而去?
她忍不住心软了,他会这么惨还不是她害的,但是要她去季家的公司上班,这……还是让人很犹豫啊!
“巴美,有话就说,不愿意就算了,我另外找人帮他。”季寿山明显不悦了。
她的大腿又被人捏了,她痛得不敢声张,偷偷拨开捏人的手,瞧了一眼面前的老人。爷爷很有威严的,她若敢拒绝,以后她大概也别想踏进这扇大门了,而且看树人好像可怜到眼泪都要流下来,算了,死就死。!
她无奈的翻了眼。“是,我明天就去辞职,然后和树人一起去上班。”
说完,那家伙的悲惨相哪还在,居然是弯着嘴角在笑了。这家伙在高兴什么,他要上班了,一个弄不好还得破产的搬回家听教,他不急吗?她可是替他急出冷汗了。
还笑得出来,他到底知不知死活啊?!
“嗯,这还像话!”啪啪两声,季寿山击了两次掌,“茶道继续!”
事情解决,原本被不良子孙破坏的庄严气氛,重新回归正道。
沉闷、枯燥的酷刑再度启动,整整四个小时,巴美生不如死的坐着,烦着之后进公司以后该怎么度日,而一旁的家伙却只是傻傻的笑,也不知在想什么,不过至少他没再打瞌睡了。
茶道大会结束后,主人须在茶室门外跪送宾客,同时接受宾客的临别赞颂。
巴美代表两人草草对爷爷说了几句感激他的邀请,以及自己会努力精进茶艺的话,就与季树人遮头遮脸的快速离开了。
丢脸,在亲朋好友面前,他们两个今天算是丢足了脸了。
出了季家在品川的豪宅,因为季树人懒得开车,他们是坐计程车来的,所以回去也是以计程车代步,两人步出季宅已经是累翻了,这会一上车,全瘫在后座。
两人吁着气,久久都没力气交谈。
直到巴美不经意看到前座司机的后照镜,忍不住眯了眼的一瞧再瞧。
“喂,昨天喝的是什么酒啊?”她突然问。
“怎么了?”季树人浑身懒洋洋的,连答话都懒,每次跟老家伙交手,都会累得他直不起腰。
“我们可能喝到假酒了。”她生气的说。
“假酒?”
“对啊,你看见没,我的嘴唇红红肿肿的,一定是喝到假酒了,太可怕了,回头我把你的酒柜清一下,把那些劣酒都丢掉。”她愤愤的说,一面对着后照镜照了又照,肿得跟热狗一样,丑死了。
“喔……”有人心虚的缩了缩肩膀,不敢看她。
“真讨厌,怎么会这么倒霉的喝到假酒,这副德行还被所有的亲友都看到了,幸亏没人问起,不然就更丢人了——啊,我看看你的,你也喝了不少,应该也很肿吧?”
今天从起床就兵荒马乱到现在,她还没空正眼瞧过他呢。“过来,我瞧瞧!”
她扳过他挣扎的脸。
“真是的,也是肿的,不过没我严重,你比我好运。”她審视他的嘴唇虽然一样有型,不过还是稍稍变形了,只是完全不影响他的帅劲就是。
“可……可能是我体质比较好,而且喝的没你多的关系吧……”季树人脸皮抽动的干笑着,喉咙努力挤出话来。
“是这样吗?”她倾着头,再往后照镜看。
“小姐,以我的经验,你这可能是被男人吻出来的结果。”司机插嘴道。
这位司机挺特别的,应该有点年纪了,却教人猜不出他的年龄,他皮肤挺有光泽的,还白白的,五官看起来也很怪,但并不令人讨厌。
“你说什么?”她立刻花容失色。“被吻的?!这怎么可能!”
司机耸了肩。“我只是依照你的样子说,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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