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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对主子口出怒言,可是有杖刑的,你们想讨打吗?”
闻言,本来想上前念个两句的宋美华跟王竞晓全噤了声,唯独王竞珊大小姐脾气改不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又没说错,你本来就是丫头出身的低贱身份。”
“霞姊。”数儿出声。
“是,少夫人,我去准备。”霞姊高兴的回话。事实上她积恨很久了,早想对这骄纵得惹人厌的贱人狠抽上一顿,这会可是得偿宿愿了。
她转身回房里取来长藤,这抽下去会痛得教人在地上爬的。
“你敢打我?”王竞珊怒目,不信数儿敢要人动手。
“你犯上,这是我怎么也容不得的。霞姊,为了以示惩戒,你就抽个五──”下──
“五十下是吧?我嫌少了点,不过你都决定了,那就依你吧。”巧妙关头,宋连祈适时出现。
王家人一见到他犹如老鼠见到猫,三个人全抖了起来。
完了,他怎么来了?
“我的相公,我刚是要抽五──”
“啊,我误会了吗?不是五十下,而是五──百下?”他佯装一脸吃惊。
“五、五百下?!”王家三人惨白了脸,当事人王竞珊更是差点尿裤子。
“我的相公,您──”
“我又误会了吗?你真要这么重责?五千下,这八成会打成肉酱的,不过若你坚持,为夫的还是会支持你,刁蛮的奴才是该严惩不贷。”
“您──唉,对啦,我的意思是五十下没错。”瞧著他狡黠的双眸,她可不想再让他闹下去,再下去王竞珊下场可能更凄惨。
“原来只有五十下呀,这么轻责能达到警告的作用吗?”宋连祈冷凝的瞥向王竞珊。
她立时全身一寒,腿也发软,窝进同样面无人色的母亲怀里,瑟瑟发抖。
就算五十下也够打得人皮开肉绽了,宋美华硬著头皮为女儿说项,“连祈,竞珊不懂事,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
“嗯?”这声音发得阴沉。
“没、没什么,没什么!”她吓得卡住喉咙住了嘴。这小子终于逮到机会整他们,怎可能会轻易放过?
“怎会没什么?娘,我不想挨打,又痛又丢人,你这当娘的真没用,连女儿都护不了!”王竞珊逼急了,反而责怪亲娘不中用。
“你!”
“我说姑妈,你怎么教女儿的,这般目无尊长,连我看了都摇头,这态度可能会教坏宅里其他人的,我瞧,你们留在这里也不是这么恰当了。”宋连祈还在冷言冷语。
“不不不,咱们一定得留下来,呃……我是说,竞珊我会严加管教,请你息、息怒。”听见要赶人,先吓坏了王竞晓。开玩笑,一出这道家门,他们必遭债主五花大绑,随即就会横尸街头。
“可是我瞧并不只她一个人得管教,你们两个也不是好奴才。”宋连祈寒凉的摇头。
宋美华与王竞晓的膀子当下垮了,畏缩的眼神忆起的是他整人的手段。
前几天他们找上数儿,嫌工作辛苦想换工作,结果──
“咱们少夫人仁慈宽容,特许你们不用再干扫地的活,但少爷吩咐下来,改扫茅厕,而且一天三回,当三餐扫。”霞姊像宣读圣旨般的说。
如果早知道消息会传进宋连祈耳里,他们才不会又要求换新衣,也才不会──
“少爷还嘱咐,少夫人大方为你们制了新衣,要你们不要辜负少夫人的心意,得穿著新衣扫茅厕,但新衣价值不菲,弄脏不得,故得每日检查,脏污一块责棍一下。”
打扫茅厕能不弄脏衣物的吗?三人霎时傻眼,穿上新衣后,他们一天至少被打十板以上,天天哀号,可这事还没了──
“少夫人菩萨心肠,念你们工作辛劳,不必到厨房抢食,少爷也有同感,特要厨房专程留饭给你们,以后你们就在自己房里用餐。”
这之后,他们真的不用到厨房与奴才抢食,还真有人专程送来,但,一天只有一顿,还是所有人吃饱后的剩菜渣。
他们呕了几天,食不下咽,到最后饿得两眼昏花,就连馊掉的菜汁都含泪吞进肚,心想已经够悲苦了,宋连祈应该不会再使恶招折磨,但几人正吞著馊水之际,霞姊又来了,对,差点忘了,他们那时还要求想换新住所──
“少夫人面善心软,说好不让你们再委屈睡下冬房的,这会新房已经挪出来,你们可移驾,不过少爷说柴房杂货多,一时不能全移出,叫你们多忍耐,将就挤著睡。”
柴房?!
这下他们全傻了,也全明白了,宋连祈留下他们,就是摆明要报复以前的事。
“不,咱们会当好奴才的,以后不敢抱怨了,就请少爷、少夫人大人大量原谅咱们吧!”王竞晓抖著声告饶。
“抱怨?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早看出不对劲的数儿问。
“我……我们……”王竞晓偷看了宋连祈一眼,清楚不能乱讲,不然可就完蛋了。“不是的,是咱们自己觉得不努力工作不太好,所以良心发现……”
“良心发现?”这话可让数儿听了噗哧笑出来。
他们也会良心发现?斜睨一下身边闲适坐著的男人。这家伙八成又作恶了。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整人的?!不过她早就心里有数,丈夫愿意留人必定是要整人来著,毕竟积怨太深,能不疏通吗?
她不禁莞尔,也不再多问。王家这几个人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成天吃早起的谋晚上的,从不知安份,更不会感恩,原本她是不想计较的,因为再怎么说他们都是相公的亲人,况且还有老奶奶在,身为孙媳妇做得太绝也不好,但如果作恶的是自家男人,那她就真的插不上手了。
“既然你们已经知错,也愿意不再抱怨琐事,那我也就不计较了。”宋连祈见她没再干涉,闲凉的说。
三个人愕然的张著嘴,阖不太拢,因为没、没力气闭上了。
这意思是他们还得继续穿新衣洗茅厕,睡柴房吃馊食?
几个人登时瘫了。
“好了,霞姊,可以动手了。”无视于地上要死不活的人,宋连祈下令。
“是。”霞姊可喜著,揪起抵死不从的王竞珊,在她厉声尖叫下打到她皮开肉绽,到最后连尖叫咒骂的力气也没了。
☆☆ ☆☆
“老夫人您找我?”祠堂前,数儿乖巧得体的坐著。
老奶奶眯著眼,细细打量起眼前端庄秀丽的可人儿。这丫头出落得比任何闺秀都要出色,就算出身是个丫头,现在倒也无妨了。
“你将宅子跟生意都管理得很好,帮了连祈不少忙。”老奶奶颔首称赞。
“哪里,是老夫人帮忙。”数儿红著脸不敢居功。
“你毋需谦虚,我这老太婆做了什么?我只顾著念经,能帮上什么忙?”
“有您在,下人比较不敢造反。”这话是说真的,她的出身,的确让某些人不信服,但若连宋家的大家长都信任她,别人也没说闲话的余地。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对自己没信心。”老奶奶笑了,笑容和煦,整个人亲切多了。“你要相信连祈那孩子的眼光,知道吗?”
看到她露出笑容后,数儿也笑了,当下松了一口气,随即用力的点点头。
其实老夫人不大管事,上回唤她到跟前是要她离开丝宅,当时严谨的老夫人很有威严,事后她才知道这是相公的意思,老夫人帮忙赶走了她,帮她结束丫头生涯,让她能跟相公平起平坐,在心里她是感激的。
但除了例行问候,老夫人大都在祠堂诵经,两人很少交谈,能看到这么和蔼的老人家,她很高兴。
“嗯,就是要这样。”老奶奶眉笑眼笑,闲话家常般的聊起──“数儿,你过门多久了?”
“半年有余了。”
老奶奶沉思一会后开口,问得含蓄,“嗯,时间不算短,最近身子可有其他不适?会不会想吐还是特别想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