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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自家姊妹,这施画眉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回来!
“子飞,这是怎么回事?”燕华竹也不悦的问起。“定下童养媳的事可不能开玩笑的,不能一会说要,一会又反悔的,况且这丫头先前说了对燕家童养媳这位置没意愿,既然如此,咱们也不想讨一个不情不愿的人进门。”对胆敢拒绝自个儿宝贝儿子的人,燕华竹也没了好感,表情声调净是难得的严厉。
他这儿子可是万中选一的人物,万没料到儿子没嫌弃人家,对方倒先开口求去,对这事他当成是污辱,心头上为此着实恼了好几天。
燕子飞倒是很讶异带施画眉回家,反对声浪会这么强烈,就连爹都言明不接受了,当下烦恼着是否要打退堂鼓?眼睛瞄见画眉垂下的肩膀,她也知道自个儿为他带来麻烦了,那丧气绝望的神情,让他心房莫名地闷闷躁躁起来,当下抿了抿嘴道:“我想留下画眉是因为我……我喜欢她!”
燕华竹眼一眯,四周抽气声四起,无不惊讶他会说出这种话。他跟施画眉应该只是见过面而已,怎么说上喜欢了?这进展三级跳,夸张得莫名其妙。
赵相印更是不只震惊,手中的帕子都快扭破了。
而跪地的画眉则是身子猛地一震,吃惊不已,为了帮她,他竟撒了这种谎?她感激得眼眶一热,泪水当场泛滥。
“子飞,你真喜欢上人家,不是胡说的?”燕华竹却是眉目惊喜了,他打内心希望儿子这方面早熟些,对女人多生出点心眼,这样才好早日让燕家开枝散叶,多子多孙。
“是啊。”燕子飞瞧了又哭了的人儿,心情更闷了,于是上前拉她起身,往自个儿身边一站,答得干脆。
“你胡说!我不信!”赵相印猛地忿忿然站起来吼道。
说不上为什么,燕子飞一直对赵相印没什么好感,不喜欢与她亲近,此时她突然跳出来质疑,让他的脸色立即一沉。
爱子心切的燕华竹见儿子不高兴,也对赵相印的失礼言行皱起眉头来。赵彩云不担心燕子飞不快,只担心老爷对侄女产生恶感,赶紧上前打圆场,“相印的意思是子飞才见过这丫头没多久,对施画眉应该还不到那地步,说上喜欢太唐突,要子飞别被一个丫头耍得失魂了,若将一个曾经不识好歹拒绝他的人再带回府来,这可是有损尊严的,这事传出去,好像是咱们巴着人家不放,这成何体统,老爷,您说这样象话吗?!”
老爷疼儿子逾恒生命,只要有一丁点让燕子飞受到委屈的事他是万不能容忍的,她故意这么说,相信老爷不会让施画眉再回门的。
燕华竹果然绷住了脸。“子飞,这丫头绝不能再回门,我不同意!”
“爹,画眉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她是说过不想当我的童养媳,可我却越见她越可爱,她离府后,我还思念的私下去找她,这才死求活求的将人求回来,你若再将她赶跑,那我不是白求了?!”燕子飞摊着手说。
“你去求人?!”燕华竹一听,这还得了!
“没错,是小染陪我去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他指向被点名的随身小厮。
“小染,真有这回事?”燕华竹拍着茶几怒问。
小染吓着,硬着头皮站出来,埋怨的瞄了一眼气定神闲的少爷。小少爷扯上他做什么,这不是要逼着自个儿帮他说谎吗?“是……是有这回事。”他苦着脸,也只好如此回答老爷。
“子飞是何时找上施画眉的?当时又是什么状况?”燕华竹急问。
小染无奈的双眼再往小主子那儿飘,见他面无表情,但眉毛轻挑了一下,他叹口气,伺候他那么久了,哪能不了解他的意思,当下搔搔头,开始编故事了。
“小少爷一连七天在私塾下课后就去见她,拜……拜托她重新回府,求了她好久她都不肯,还说不希罕燕府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她爹跟兄弟也不屑将女儿送到咱们这儿,甚至将少爷赶跑……小少爷不死心,这一次铁了心的将人家强掳上轿,在轿里与她纠缠了好久,好言好语,只差没跪地拜托……这才将人求回来……”他说着说着,担心会不会说得过火了,瞧见小主子点头,这才放心。
一旁的画眉听得脸上万紫千红,这完全颠倒是非与事实不符,她羞惭得恨不得有地洞可钻。
燕华竹心惊的瞪了大眼。“子飞,你当真这么喜欢人家?喜欢到还干出掳人上轿的事来?”他从不知儿子喜欢上一个人后会这么的激切执着。
“嗯,既然喜欢人家就该主动追求不是吗?爹,喜欢一个人该是不分贵贱的,姑且不论将来我与她会如何,但这一见钟情的事就是发生了,还是请爹成全吧!”燕子飞拉着身旁听傻了的画眉一道跪下。此举教在座的四个女人全变了脸。
好个一见钟情!赵相印更是四张黑脸里黑得最厉害的一个。
燕华竹瞪着跪地的儿子,这人称天之骄子的小子,此刻肯为了女人身段尽去的求他,那他这个做爹的又有什么好坚持的?
况且,这个施画眉表明了不爱慕虚荣、不贪图荣华,这也算是有志气了……
“罢了,这丫头就如你的意留下吧。”
“老爷?!”赵彩云惊讶老爷竟答应留人了。
“别说了,这是子飞的决定,且媳妇是他的,旁人就别参进来搅和了!”他摆手沉声阻止她多说。
她愕然,这才想到,老爷爱子,自然儿子要什么岂有不依之理,当下气得跳脚。
此时四女八眼,全一致对着画眉发出怨毒的歹视。
画眉不由得全身打了哆嗦,悄悄挨近燕子飞。他自然而然的牵住她的手,燕华竹见状,嘴角上扬,太好了,儿子感情开窍,娶妻生子那就指日可待了!
这燕府上下正传着,他家神童小主子情窦初开,喜欢上人了,百般纠缠才将人家重新哄回府里,如今施画眉可是小少爷的心上人,连老爷都点头允了,她这燕府童养媳的身分已是被明确定下,从此大伙不敢再对这贫贱出身的施画眉“明着”小觎,而是改将心眼藏起,瞧着穷丫头如何的飞上枝头做凤凰?
要知道,小主子还小,未来如何还说不准,况且府里还有个一心要掌权的燕夫人、对少夫人之位虎视耽耽的赵相印,以及心胸狭小、脾气骄蛮的两位小姐在,这燕府在未来几年铁定是热闹滚滚了。
时间飞逝,转眼过了五年了。
屋里热气氤氲。
画眉心跳飞快,听着身后传来布料悉悉索索摩擦的声音,接着响起水花声后,就无声无响了。
她一再一再的吞咽着口水,却仍镇定不了自个儿无用的心脏。
讨厌,结束了吗?为什么每次她都得做这么尴尬的事啊?!紧张地偷偷转身确认,但双掌还是紧贴着火烫的脸庞,仅露出一双羞怯难为情的眼儿。
不得已眼睛还是得瞄,透过指缝偷看,水珠闪闪,虽然瘦些,但肌肉结实,胸膛也饱满,这副体格哪像十四岁,都发育得像个大人了……咕噜,又吞了一口口水。
发亮的水滴顺着肌肉蜿蜓下滑,引人遐思得……简直令人发指!
讨厌!都看了五年了,为什么还这么别扭?!
再说这家伙可大方了,从没见过他在她面前宽衣解带时脸红过的,盯着他挂在浴桶边缘的两只修长臂膀,他还真放松啊。
咕噜噜……口水吞不停!
真糟糕,垂涎的表情,猥亵的想法,鬼祟的行径,怎么瞧、怎么想,自个儿真像个女的偷窥魔!真是丢脸到让施家祖宗蒙羞喔……可回头想,她心态不良,难道在这情景下,他就正直得没有产生出一丝奇怪的杂想吗?
指缝大胆的撑得更开,心一横,眼儿用力一睁!突然间脸儿红到爆了!没错,龌龊的就她一个!可恶!她张眼的同时,燕子飞干净无波的眼睛正好对上她窥视的大眼,这两双眼一交视,她立即知道自个儿跟这老成惯了的人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他对着她甚至还敢露出无辜疑惑的神情,好似在质问她为什么有这么饥渴的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