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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锅铲嫁龙门(圣诞夜的交换人生之二)(12)



“如何?”他问,声音干涸不已。

“三皇子妃还病着,今天同样没出寝房。”李骆每日都像这样来向他报告涂白阳的近况。

闻东方手一松,落了酒杯,酒洒了他一身,可他浑然不觉,径自发怵。

李骆心急的欲帮他收拾干净,他这才回神,手一挥的道:“退下去吧,今天也不用送膳来,别让任何人来打搅我。”他依旧如此交代。

李路腿一屈跪下了。“都怪奴才,奴才不该多嘴说出那只鞋的主人是小红……”

说着都要哭了,他若是知道小红的死与主子有关,说什么也不会提起的,这下事情闹到这地步,两方折磨,他悔不当初。

闻东方抬首,一脸落寞。“罢了,不知者无罪,我并未怪你,大概是我与那女人注定无缘。”

“若无缘你们又怎会做夫妻,是奴才不好,奴才坏事,您惩罚奴才吧!”李骆自己请罪。

他冷笑。“滚出去吧,若要问罪时我自会找你。”

李骆还想说什么,但终究只能闭上嘴巴安静的离去。

门口的张嬷嬷看着这情景,老迈的脸庞满是担忧,她嘴一抿,转身朝涂白阳的寝房去了。

涂白阳被打击到心灰意冷,两眼发直的瞪着床梁。

她如此的信任一个人,想不到这人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这不可笑吗?

更可笑的是,她之前竟对一个杀人凶手心动了,她差点沉迷在他的吻中,深深陷进去,如今恍然梦醒,浑身虚弱至极,动都不想动,只想当作恶梦一场,希望在某次睡醒后就忘了先前的一切。

可偏偏每次一觉醒来,记忆仍深刻,他的话仍在她耳边盘旋不去,他承认自己是恶魔,杀了许多人,他说这话时那阴狠的笑容,她还余悸犹存。

她忽然羡慕起真正的涂白阳来,无爱就无恨,没有想法就不会有伤害,也许脑袋空白才是最幸运的。

她双手捂住双眼,彷佛这样就看不见他残忍的笑容。

“三皇子妃……”张嬷嬷特意不让小君通报,悄悄来到寝房内,面带复杂神色的望着她。

“你怎么来了?”她讶然不已,张嬷嬷专司照顾闻东方,这会过来她这,莫非有话要对她说?

“老奴……”张嬷嬷果然欲言又止。

“你如果是为那家伙辩解,大可不必,他已经将话说得清楚明白了,我想没有什么误会的。”张嬷嬷忠心于闻东方,极有可能是来替闻东方说话的,因为这事若传出去,闻东方铁定逃脱不了马凤芝的责罚,虽然皇子杀几个宫女、太监不是大事,但经过渲染,他厄星的罪名就更洗不清了。

况且这回说不定连皇子的身份都保不住,直接被眨为庶人,又或者当成妖怪烧死,而这两个结果都是马凤芝极为乐见的。

张嬷嬷脸色一沉。“您真认为三皇子杀人是错的吗?”

“杀人还有对的吗?”她反问张嬷嬷,认为张嬷嬷不辨是非,是愚忠。

“老奴以为您会是全天下最能理解他的人,但显然老奴老眼昏花错看人了!”张嬷嬷语气不太好。

她蹙眉。“张嬷嬷对他忠心没什么不对,但盲目到助纣为虐,我不能认同。”

“不,他杀人固然不该,但这些人不死,死的就会是主子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倏然一惊的问。

“那小红出言无状又对老奴动手,确实是惹怒了主子,但真正让主子决定杀她,是因为她对主子下毒。”

涂白阳本来躺着,闻言瞬间弹坐起来,一脸吃惊。“你说小红对他下毒?!”

“没错,您在书房床下误穿走的那只鞋,就是小红对主子的床洒毒药,想让主子在睡梦中沾毒死去,动手时教主子撞见,仓皇逃走之际不慎落下的,主子追她到凤宫,之后她如何死的,相信您已听说了。”

她白了脸。“我是听说了,小红是被吓死的……”

张嬷嬷苦笑。“是被吓死的没错,谁见到主子真正发怒的模样不害怕,她当是承受不了主子的怒气,不慎落水溺毙的。”

她深吸一口气,没想到这事案外有案!

“照你这么说,他是为了自保才杀小红的,那么其他人的死难道也是同样的理由?”她惊愕的问。

“是,都是如此。”张嬷嬷愤然不已。“自妍贵妃被烧死,他太子之位被夺后,这十九年来敌人没有一刻放过他,只要有机会就想要他死,谋杀、刺杀、暗杀,这些事暗地里不断发生,他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她屏住呼吸,这是事情真相?“那敌人指的可是皇后?那些人是她派来的杀手?”

“不只皇后,还有其他皇子,每个不想他再重登太子之位的人都想置他于死地,而最可恨的是这些人害不死他便造谣说他不祥,说死的宫女、太监是教他煞死的,导致他名声更坏,皇上更不喜欢接近三皇子,彻底将他冷落在南宫。”说到此,张嬷嬷忍不住掉下泪来,对自己主子的委屈万般不舍。

她怔然,原来马凤芝根本就知晓小红是怎么死的,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牵扯出她想毒杀闻东方的事,才让小红的死以投水寻死做结案。然而她对此仍心有不甘,因而放出消息说小红的死是闻东方害的,让他继续背负厄星罪名,如此大家就永远不会接纳他了……

此刻再深一层的思索起所有事,闻东方自五岁开始便受尽欺侮,虽跟其他皇子一起读书,但他的吃穿用度都被克扣,且众人皆认定他是厄星,此生绝翻不了身,但凡主子有势的奴才,尤其是皇后跟太子身边的人都敢踩到他头上去,而身边伺候的人常不把闻东方当回事,虽有个忠心的张嬷嬷在身边照看,可总有顾不到的时候,儿时饿个几顿算正常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他变得寡言冷漠,喜怒不形于色,甚至无情到有些残忍也是正常的,而他也明白,说他会祸及他人的流言虽然恶毒,但这反倒让平日欺负他的宫女、太监们不敢接近他,因此才会将计就计令南宫上下的人都惧怕他。

而他杀人确实如张嬷嬷所言,他不杀他们,他们会杀他!

“没经过三皇子同意,老奴本不——您说出道些事的,但老奴不忍见三皇子因失去您而消沉,老奴看得出来您是他这二十四年来唯一心动的女子啊!”张嬷嬷语重心长的说。

她厨异。“他……对我动心?”

“是的,老奴不否认主子心机深沉,那是因为缺少感情,所以内心孤独,长期以来除了照顾他二十多年的老奴外,他无法相信任何人,然而自从您出现后,他已将您当成自己人了,所以他才肯收帮助过您的小骆子在身边、吃您做的饭菜、连夜为您出宫打猎找食材,这些,您都没感受到吗?

“而他也只有对自己人才会展露出真性情,因此他只会当众对您一个人发脾气而已,每次见到这情景老奴都会感到开心,这表示他对您敞开心胸了,这可是老奴盼了好多年的事啊!”张嬷嬷蓦然握住她的手。

“三皇子妃,请再给三皇子一次机会,老奴相信您对他也是有感觉的,要不,您不会为他做那么多事,您们是夫妻,夫妻总要一条心啊!”张嬷嬷苦劝。

乍听这么多事,涂白阳一时间还消化不了,不知怎么面对,尤其对闻东方喜欢她一事不知该做何反应,所以只能愣愣的看着忧急的张嬷嬷,无法说话。

张嬷嬷得不到她的话,愁得叹气。“您真无法接受三皇子吗?”

“我……”她还是不知该怎么说好。

“三皇子妃,老爷与两位少爷来探望您了。”这时,小君领着三个人进来。

“爹!”涂白阳一见父兄,多日来积压的情绪立刻爆发开来,两行热泪不由分说立即滑下。

涂亚安爱女心切,马上急得上前将人抱住。“这……这是怎么了?进宫前还好端端的,怎么才几日就瘦成这副德性?”他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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