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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水玉兰被春实实抢走,他皱了皱眉,打算去将自己的女人要回来,却瞧见雷青云和顾柏临走向他,不禁挑了挑眉,晓得该是谈正事的时候了。
“兰儿,你说,二哥真要与雷家一刀两断吗?”春实实问。
水玉兰笑得很恬静。“应该是吧。”
“瞧你说得轻松镇定,唉,我明白了,二哥这趟回来就已经有打算了,要嘛雷家给你名分,要嘛带着你出走。不过,二哥这点我倒欣赏,当年青云也撂下过话,若族里不接受我,也要带我远走高飞,咱们自己去过日子,不与雷家牵连……而今这招我没机会用上,二哥倒用了,瞧把母亲吓得,我可是好久没见过她那么吃惊的表情了。”春实实本是一张忧心的面孔,说到后头根本不见忧虎,反而还笑了出来,似很欣赏雷青堂的作为。
水玉兰想笑但笑不出来,毕竟是当事人,不被接纳,内心还是感到沉重的。
春实实也是过来人,哪里不能理解,握着她的手,会心一笑。
“告诉我,在杭州过得如何?听说本来有两个女人经常与你作对的,可后来跑了,这事传回来,母亲都说你是妒妇,所以容不下其他人,可我瞧你再气人,也发不下狠来赶人走的,这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好奇的问。
提起秋香和雪玉,水玉兰这才莞尔笑出来。“这两人可不是我赶跑的,那时我和青堂由昌化回来后,这两人听闻雷家出了事,我都还没开口说什么,她们当夜就留书出走,说是受不了每天喝避孕汤药和背《药材大全》,不适合进雷家门。但她们其实是不想受雷家连累,所以跑了,可事后得知雷家又发达了,上个月竟厚着脸皮想回来,但已让胡姑姑给打出府去了。”
春实实也笑了。“只想享福,不愿共患难,胡姑姑打的好,打得大快人心!不过说起胡姑姑,这人我是知晓的,极其干练的一个人,你能收服她也不简单,我以前老担心你去了别府会被欺负,可这几年瞧下来,是我多虑了,让你掌家,你可是一点也不含糊。”
这话让水玉兰有些难为情了。“这些年我多少有与您学些手段,总不好一直不长进下去吧?”她笑说。
“说得可真好,跟我学的,这是说我手段厉害喽?”春实实双手交叉于胸前,斜目问。
她不说话,只是掩嘴笑个不停。
“还真是这样?!换你取笑我了!”春实实上前去搔她痒。
两人笑闹起来,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在祁州雷家时两人相处的情景,那时彼此都是丫鬟,两人经常一起玩乐。
但物换星移,转眼间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少了,彼此的身分更是不一样了,实实从义郡主到公主,身分越来越尊贵,而她……
正闹着,水玉兰忽然眼神微黯下来,春实实清楚她在想什么,轻扯了她的袖子。
“你不输人,你有二哥全部的爱,这比什么都来得教人羡慕!”春实实提醒她。
水玉兰瞬间重新振作起精神来。她真不应该,那男人才交代让她记着,自己不输人的,怎么转眼就忘!
“是啊,我有青堂的爱,这胜过一切!”
“没错,没错,一点也没错!”春实实笑眯了眼,见不惯她丧气的模样,见她又重新找回自信,比谁都开心。“对了,二哥母舅家以及为你爹报仇的事,办得如何了?”她同样关心的问起这件事。
他们正想办法对付浙江布政使王兴业的事,并没有瞒雷青云夫妻,因此春实实自然也晓得此事。
提起这个,水玉兰神情肃然了些。“王家父子果然如世子爷所言,想办法掩藏罪行,这几年市面上完全不见凤血石的买卖,前往矿脉的山路也被掩藏起来,当初咱们若是去告,只怕会被当成诬告,王家父子还会趁机将我们抓了杀掉。”
春实实也沉了脸。“我知道王家父子这几年都没有停止找过你们,一直想将你们杀了灭口,这才好继续开采凤血石,赚他们的不法钱财,可事情都经过几年了,难道你们还是找不到方法对付王家人吗?!”
“方法有,时机也到了!”这时雷青堂与雷青云以及顾柏临一起走进来了。
屋里的两个女人立刻瞧向他们,眼神都亮了。
“时机真到了?!”水玉兰喜问。
雷青堂将目光投向顾柏临说:“皇上刚任命宁王世子为闽浙巡抚,而他刚接受我的陈情,愿意详查此案,为三十多年前的毛家血案平反。”
水玉兰大喜过望。“恭喜世子爷授了皇命,也多谢世子爷肯接受咱们的陈情。”她欣喜道。
顾柏临虽贵为世子,但跟着宁王在祁州生活,尽管为人有远见也有抱负,但离京城远,离圣心就更远了,因此始终无一展长才的机会,而今这趟来京城参加雷家老五迎娶公主的喜宴,总算让皇上注意到他这个遗珠,加以重用了。
他为人公正廉明,十分有正义感,如今有了实权,自是愿意帮助雷青堂他们伸冤。
顾柏临浅笑。“你们搜集了这么多年王兴业父子为非作歹的证据,若用不上岂不可惜,再说这人在浙江地区无法无天之事,皇上也有耳闻,这才要我做这个巡抚去好好查一查。”
“那太好,咱们手上握有王家父子贪赃枉法、揽权纳贿的证据,光这些已经够他们受的了!”水玉兰说。
“这还不够,王兴业极为狡猾,就算有坏法贪赃的证据,他们也能想办法狡赖掉,咱们得找出能让他们直接问斩的大罪,而这次雷家也会出面帮忙,不会再让你们孤军奋战。”雷青云道。
“没错,雷家出事时,大家深受二哥与兰儿的帮忙,但当你们有难时,之前雷家却帮不上忙,而今,咱们不再只是一般商人,不怕得罪一个布政使,当然力挺二哥到底!”春实实也站到丈夫身边说。
水玉兰感激得喜极而泣。“谢谢你们,等了这么久,终于能为枉死的爹以及含恨的娘伸冤了吗?!”
雷青堂轻揽着她。“等着瞧,沉冤多年,咱们终于能反击了。”
“可是,若要大罪,那咱们就得要揭发他们独吞凤血石矿脉之事,但王兴业在没有找到咱们几个灭口以前,现在是不敢轻举妄动的,这该如何是好?”
水玉兰抹泪后,蹙紧眉头。
雷青堂见她烦恼,不禁笑了笑。“那还不简单,让他们将咱们给杀了不就好了……”
浙江布政使官邸。
“你是说真的,抓到人了?!”王兴业喜不自胜。
“没错,人是在苏州被抓到的。”来禀报的人兴奋的说。
“连那姓练的也一道?”
“姓田的、姓练的还有他们的女人跟手下全都就擒,甚至少……前少夫人这会也都在咱们的大牢里了。”
“很好,一网打尽!”王兴业高兴得不得了。
这几个人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早日除之而后快,就因为这几个人,让他们这几年得过得戒慎小心,连矿脉也不敢采了,损失不少,教人饮恨!而今终于逮到人了,从此他就能高枕无忧,继续采矿发财了。
“大人,那这群人现在要如何处置?”
“还问什么问,当然是杀了!夜里派一批人假装有人夜闯大牢,将这些人全杀了,尸体丢弃到荒山野地去,这事就算了了。”他吩咐。
“是,小的这就去办。”
隔两日王兴业父子在府上大开宴席,因王同天唯一的六岁独子过寿,可明明是小童过寿,这场面却是酒池肉林,女人袒胸露体的与宾客耳鬓厮磨到令人面红耳赤,连那小童也跟在王兴业父子身边,对女人上下其手,祖孙三代的丑态是一个样。
“大人和公子对这些美人可还满意?”贾善德跛着一只脚,贼头鼠脑的来到王兴业和王同天的面前讨好的问。岂料王同天忽然朝他丢去酒杯。“没用的东西,人抓不到还瘸了腿,现在连安排个像样的女人都不成,留你这条狗还有什么用!”酒杯砸到了贾善德的鼻子,当场让他鼻梁歪了,鼻血直流,可他不敢去擦。两年半前,他抓人不着还断了脚筋,瘸了不说,这几年任他怎么挖地三尺也抓不到姓田的一群人,可前一阵子却让别人给逮住,这王家父子认为他没用,对他不再信任,简直把他当狗一样使唤,人前完全不给他半点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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