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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麽?」
「吃……唉,总之这一切是你的命,你、你就随命而行吧。」
「咦?师父这是在打什麽哑谜?」师父人称千机算,该不会是算出他有什麽大劫吧?
「你只要记住师父的话,吃了就要认命。」
「认命?」
「去吧。」他已说太多,会折寿的,而他也没有多少年寿可折了。
「可是—」眨眼间,老者已踩着太虚仙迹飘然远去也。「这—什麽跟什麽嘛!」
认命?认什麽命啊
三十六峰真奇绝,一溪九曲碧涟漪;
白云遮眼不知处,人间仙境在武夷。
武夷山素以「碧水丹山」闻名遐迩,兼有黄山之奇、桂林之秀、华岳之险、西湖之美,人称天然画卷,一景一物美不胜收。
但在一片星光美景中,一道俐落的身影在山岳中敏捷的疾掠,这人俊眉拢聚,醒目微褐的长髮在夜空中疾扬。
千辛万苦取得了摩劳草,得尽速回去救人,迟了,这份辛苦就白忙了。
正当他翻过常年云雾缭绕、变幻莫测的云窝,日夜兼程的一连越过无数巨石与参差不齐的幽奇洞穴后,几个纵步,居然一个失神,脚下踩虚,人连惊呼都来不及就跌入了幽穴之中。
颜敏申当下懊恼自己如此大意,一个提气就要跃身出穴,但忽然腰间一暖,有东西攀住了他的腰。
他脸色倏地一变,此处乃深山野岭之穴,藏身此处的非妖即兽,当下毫不客气的反手擒住他腰间的「东西」,却忽然传出一阵娇脆的低呼。
是人,而且是女人
「谁?」黑漆中看不见对方的身影,定神后只瞧见两隻黑得发亮的眼珠子,水亮得犹如黑暗中的夜明珠。
「我只是想警告你,别跃上去,会受伤的。」
这回声音清脆清楚,他确定是女人没错,只是此地怎会出现弱女子?
她也被困在此处?
「这高度不高,我只要略展轻功就可以脱困了。」刚才落地时就发现这洞穴约两人身高,不深,要脱身易如反掌。
「不是的,你没注意到吗?你刚才落下时,穴口就被人用巨石封住了,若贸然往上跃,刚好一头撞向硬石,任你头壳再硬,也要成了破鸡蛋。」
女声刚落,洞穴上方就有人出声了。
「裡头的人,你们敢盗走咱们神圣的摩劳草,触怒天神,实在该死,还不马上交回神草!」
已能适应黑暗的两人相视一眼。「原来妳也……看来咱们都成了贼,还倒楣的被逮了。」颜敏申莞尔的说。
「是啊。」她也苦笑。运气真不好。
「这下该怎麽办?」
「不怎麽办,我是不会把东西交出去的。」为了那份绝世筝谱,她是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
「我也是。」抚着衣襟内的几片摩劳草。好友就靠它救命了,若带不回此物,他无颜见数儿。
两人一阵沉默。
「妳摘了多少?」他问。
「一片,你呢?」
「五片。」
她挑了挑眉。不简单,摩劳草生长的地方奇险无比,她几乎耗尽了体力才摘得一片,这男人竟然可以取得五片?想来他身手了得。
「这样好了,我想上头的那些人都是乡下农民,只是一味相信摩劳草乃神物,所以拚死保护,但是应该不清楚咱们摘了多少,不如你交出两片,就说咱们一人只摘得一片,奉还后放咱们走。」
他睨了她一眼。「但我需要的是四片,少一片也不行。」师父交代至少要取得四片方能尽除好友身上的毒物,他为防万一所以冒险多取了一片,倘若交出两片,岂不前功尽弃?
两道美眉立刻拧紧了。「你想甩下我自己出去?」
「很抱歉。」平时的他不是那麽没道义的,只是为了救人,他也没办法。
「哼,既然你无义也别怪我小人,我会告诉他们你身上有五片神草,瞧你还走不走得了」她狡黠一笑。
「妳!」他愕然。
「别怪我,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待在此地。」她娇美无辜的露齿笑着。
「喂,裡头的,还不交出身上偷得的摩劳草?再不交出,咱们就将你们关在这洞穴,让你们自生自灭,挨饿冻死在这裡头!」上面又传来几个不耐烦的催促声。
「怎麽样?要嘛就一起出去,要嘛咱们谁也别出去。」女子与他谈条件。
颜敏申倏地眯起了眼。敢情遇上贼婆娘了?评估了一下形势,他不得不妥协。
「好吧,我交出两片摩劳草。」
她这才露出粲笑。「多谢了!」
黑暗中虽看不见女子面容,但望着她露出笑意的晶亮眼珠,他竟然不自觉的屏息,所有的注意力瞬间都被那双充满了灵气的眸子所佔据。
没注意到他逐渐转为深邃的眼神,女子迳自笑开怀的仰头扬声,向上头叫道:「我们身上加起来只有两片,还给你们就是,还不打开洞口来取。」
「两片?妳骗谁!咱们不信,要你们脱光衣物确定没藏分毫才行!」上头人不是傻瓜,且每个偷神草的人都会骗人,他们对付贼人的经验老到,立刻回说。
女子闻言立时变了脸。「胡来!」她红着脸低叱。怎能要她脱光衣物呢!这群野蛮人!
「不脱就休想走出这个洞穴,这是每个胆敢偷取神物的人所要得到的教训!」
「你们!」她气炸了。「我不脱!」
「我也不脱,这成何体统!」颜敏申也义愤填膺的大吼。在陌生女人面前一丝不挂……他是没关係啦,但败坏人家姑娘的名节,万一要他负责可就糟了!
「反正咱们的天命是不准神草流出武夷山外,你们不脱就抱着神草待在这裡头吧,顺便提醒你们一点,摩劳草寿命只有七天,一旦被摘下后,寿命就更短,只剩四天,四天后你们死命抱在手的摩劳草只会是一般乾枯的叶子,一点作用也没有,还得为此赔上一条命,不过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也是上天的旨意,你们就待在裡头好了!」上头有恃无恐的说着。
「别走!」听他们的口气真要离开了,颜敏申赶紧开口留住人,暗想着:他们只是一般纯朴的农民才是,应该不会真的狠下心来要他们的命吧?
「要我们别走就快将衣物脱尽丢上来,咱们忙得很,没空跟你们耗!」
他只得无奈的看向身旁的女人。
女人贝齿咬着唇,极为挣扎。真要为了古谱而在这陌生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吗?
她犹豫着,下意识退了一步,脚却教地上的东西绊了一下,本以为是石头,蹲下身低头仔细一看,她脸色却霍地发青。是一具人头骨!
一时之间,她的心凉了半截,而颜敏申同时也发现了她的异状,低头一看,脸色登时骤变。
两双眼,再次交视,这回,两人有志一同,交会的刹那擦出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火花。
「敢问姑娘贵姓?」
「小女子姓衣。」
「原来是衣姑娘。」
「那请问公子您……」
「在下姓颜。」
「那是颜公子了。」
「既然咱们已有了初步的认识,江湖儿女不计较小节,这点姑娘同意吧?」
「……同意。」
「今晚夜色空明……虽然现下看不见,不过这气氛姑娘以为如何?」
「呃……感觉非常特别。」
「难得姑娘与我有同感,相逢即是有缘,那麽……反正月光不明,深穴幽暗,但气氛极佳,不如……」他硬着头皮,嘿嘿乾笑。
女声回答的也很生硬,「嗯,就如您所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
「真是太好了,姑娘如此开通,在下就毋需再多费唇舌了,不过—妳真的不在乎男女之礼?」还是再确定一下比较好。
女子显然被他的再三确认惹得不耐了。「别废话了,咱们快脱吧!」说罢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他倒抽一气,「呃……好。」